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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曾吻玫瑰(11)

方明曦拒绝得毫不犹豫:“我没空,没法去。”

那边沉默了。

方明曦又说:“你把会员卡拿回去,我用不上。”

“你用不上?你不是天天一得空就往图书馆跑么?”邓扬有些生气。

方明曦沉吟,而后坚持:“我用不上,你拿回去吧。”

“我不来,要还你就自己来还。”

“那我中午来你学校门口……”

“我不在学校。”他故意要和她对着干。

方明曦道:“那我放到保安室,你去拿。”

邓扬赌气:“你不当面拿给我,我明天再寄给你,寄到你班上,让快递员到你班门口敲门。”

“……”方明曦垂眸看浴室地面,声音微低,“邓扬,你别这样。我们一开始就说好的。”

那边沉默了很长时间。

“是。一开始我追你你就告诉了我,你不喜欢我。我帮你挡乱七八糟的男人,你偶尔跟我和朋友吃饭,在人前给我面子……但就是可能永远都不会喜欢我。”

邓扬似乎想笑,却又笑不出来,“你说的多明白啊,是我自己非要上赶着贴上来。”

方明曦没吭声。

“你现在是不需要我帮你挡什么了,也不想跟我来往了是吧。”

她还是没应,握着手机微微用力。

“你当我邓扬是什么人?”邓扬说,“你想断联系断得干净就来当面和我说,这种方式我不接受。”

他呵了口气,“生日那天我不接你,你自己来。你要是想带上会员卡还我也行,随你。”

.

邓扬生日晚上,方明曦没有去吃晚饭,八点过半的时候打的到天城KTV外。

门口停了很多车,“天城KTV”五个字闪着光,大门内隐隐传出嘈杂声。

方明曦在门前空地站了很久,直至风吹得皮肤颤栗才收回视线。

喉咙发干,方明曦转身想去便利店买瓶水润润嗓,顺便给邓扬打个电话问问他们到了KTV没有。

才走几步,迎面遇上一行几个人。

都是高大的男人,为首那个身型尤其健硕,面容严谨、一丝不苟。

——肖砚。

方明曦怔了一瞬,低眸移开视线。没等她继续迈步,他们已经走到面前,错身的瞬间肖砚突然停了脚步。

他和她手臂间只隔着些微距离。

方明曦听到他浑厚微沉的声音:“这次,又是有原因的?”

第9章 九朵

方明曦一僵,头压低一瞬,没有回答肖砚的话,径直走向便利店。

没多久,身后再次响起的脚步声朝着相反方向,渐远渐小,被裹挟进KTV大厅,淹没在喧闹之中。

买了一瓶水,方明曦在便利店外的塑料长凳上坐下,手无意识捏着小票。前几日低温侵袭全城,朗月泛开的一圈圈白光似也带着凉意,进入十二月的天气已算得上冷。

路面车来车往,行人足下踩碾过的碎砂,和这一边灯红酒绿的霓虹晃影像是两个世界。

方明曦坐了近二十分钟,手机来电显示邓扬的名字。

呵出的气息化成白雾氤氲四散于空气中,她接听:“……喂。”

“你在哪?”他那边背景音是拉远了的激烈音乐,大概找了个地方和她通话。

方明曦说:“我在天城KTV门口。”

“门口?为什么不进来?哪个位置,我出来接你。”

邓扬说着似乎就要挂电话,方明曦叫住他:“不用了,我吹会儿风,等等自己进去。”

邓扬稍作沉默,也许是想到最近她的态度和她今天来的目的,没再多说,只把包厢号又报了一遍,挂断电话。

在外又待十分钟,方明曦动身入内。厅前的服务生问清包厢号给她领路,引到门前鞠躬离开。

平心而论邓扬长的不赖,家里条件不错,外形又好,性格阳光开朗,是那种在球场上打球能引得女生围在旁边尖叫送水的类型,除了睿子他们,在学校里亦朋友众多。

来的人很多,小包厢不够坐,邓扬开了俩,一大一小委实热闹。

矮玻璃几上摆满酒瓶子,有一口未动的,也有喝了一半的,见底空瓶都被隔时收拾杂物的包厢服务生收走。

弥漫的酒精味和烟气又浓又沉,曾经给刘姐打假期工的时候闻得够多,方明曦不喜欢这种味道。

她径直去找邓扬,会员卡揣在口袋里,脚下有倒出的酒水,还有被踩瘪的烟头。

邓扬和一个男生在角落说话,顺着男生瞥向她的视线回头,略带酒意的脸上浮现笑容,刹那又顿住,消散。

“来了。”他沉沉说。

方明曦点头。

男生识趣走开把空间让给他们俩。邓扬道:“怎么这么晚。”

方明曦道:“刚出来。”

“哦。”他说,“你想吃点什么?我叫人来点,喝……对,你不喝酒来着,点杯饮料?”

方明曦摇头,“不用了。”从口袋掏出他让周娣转交的一堆卡,“这些还你,我……”

“我现在不想谈这个,晚点再说。”邓扬眼一翻就要走人。

“邓扬——”

他停住。方明曦绕到他面前,递给他。他不肯接,眼朝上看都不看。

方明曦和他僵持。

邓扬耐不住,皱了下眉,“等晚点结束了我再跟你谈。”他不给她拒绝的机会,拿话堵她,“我过个生日你也不让我开心,非要往我心上捅刀吗?”

她无言。见她神色有松软,邓扬放缓口气,多了点哀求意味:“你坐下吧,就当给我庆祝生日,我连礼物都没要,这样也不行?”

趁着她斟酌时机,他道:“晚点结束了我们再好好谈。”停顿,加一句自嘲:“我知道你肯定没有给我准备生日礼物。”

“就那吧,坐一会儿。”他指了个位置让她去,头也不回甩开她,不肯再谈。

……

方明曦最后还是在角落坐下,邓扬在两个包厢来回窜,忙着周旋接待,酒一杯接一杯下肚。

她谁也不熟,一个人安静窝着,面前是一杯管服务员要的白水。

鬼哭狼嚎的歌声、玩闹起哄的动静,震得人耳朵发疼。

闷热的空调暖气熏得人昏昏欲睡,在这样的环境下却又不可能睡得着。

方明曦靠在沙发上,和热闹的那一边泾渭分明。

她垂着眼皮发呆,闭合的门突然被推开,抬眸随意一瞥,微顿。

四目相接,被邓扬领进门的肖砚似乎也看到了她。不到两秒移开视线,对视的这刹那快得像是她的错觉。

刚说完话进来的肖砚和邓扬两人在另一边沙发坐下,跟在后面进门的无非那些,都是方才在大门外碰上的那几个肖砚的人。

方明曦转开头,没再看他们。

不知待了多久,屋里人来人去,沙发上坐着的人换了好几波。

没见肖砚,也没见邓扬,方明曦等的实在有些闷,包厢里的厕所一直有人在内,她干脆出去,往走廊尽头的洗手间走,一路顺便透气。

走廊尽头的蹲盆式厕所不分男女,有三间,共用一个洗手台。

左边两间都紧闭着,最靠右那间没关,方明曦拍拍热红的脸,低头推门进去。

反手关上门,走了两步一抬头,她愣了。

站在蹲池旁单手系皮带扣的肖砚扭头瞥来,见是她,眉头微蹙一瞬又展平。

方明曦想出去,他提步从稍高的蹲池边下来,她只等硬着头皮向前,低声:“抱歉,我以为没人。”

本以为会就这样错身走开,他出去,她用厕所。不想他皮衣外套上手臂处的扣子被她的针织衣挂住,毛线扯开,两个人皆是一顿。

彼此对视一眼,方明曦先别开,她低头,拼命去解和扣子缠在一起的毛线,可越是焦急久越解不开。

她正忙活发愁,隔壁洗手间响起冲水的声音,有好几个人,结伴的女生似是在水池边洗手,叽喳说话。

第二句就提到了她——

“哎你们看到没?那个方明曦也来了。邓扬为她受那么严重的伤,她一点都不内疚,还有脸天天吊着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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