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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曾吻玫瑰(14)

“不用了。”寸头替肖砚答了,笑得客套,“我们等会还有事,差不多时间也该走了。”

“那……那要不我送你们……”

寸头还是笑,拒绝的话说的滴水不漏。

十几分钟不到,送邓扬的郭刀开车回来接肖砚两个。上车前寸头递了根烟给郑磊,搪塞应付了他那一大通废话。

肖砚没抽烟,还是让郭刀把车窗降下来些。

外头飞逝的路灯光影一阵一阵映在他脸上,时明时暗。

“邓扬送回去了么?”

“送回去了。”郭刀说,“不过不是他家,邓扬在车上一直闹着要下车,睿子都摁不住他。我们怕他闹,没开很远,就在边上找了家宾馆给他开房睡。”

肖砚问地址,郭刀答了,说:“在那条路路口,是叫什么,润天酒店。”

肖砚嗯了声。

“现在要开过去吗?”郭刀从后视镜里看他。

“不必,走吧。”肖砚翕目休憩。

.

润天酒店603,双床房内靠右的床上,邓扬馅在柔软床垫中一动不动。

烟味呛人,唐隔玉扭头拍了睿子一下,“窗没开,别抽了你。”

睿子吐口烟气,见她皱眉,把烟摁灭在干净的烟灰缸里。

拿出手机看看时间,睿子道:“天晚了,你回去吧,我在这守着。”

这里两张床,邓杨醉醺醺的不方便和人挤,剩下一张,都留下那就势必有一个晚上不能合眼。

唐隔玉摇摇头:“我留,你回去。”

睿子看她。

她抿唇,“……天太黑,我一个人怕。”

大晚上,一个女人家不管走路还是打车,确实都有点不妥。只是唐隔玉是谁,从来天不怕地不怕的霸王性子,说这话难免教睿子多看了两眼。

“你不敢回去?”睿子说,“我打电话喊他们几个来接你……要嘛我先送你,等会再回来看邓扬。”

“不用。”唐隔玉坐在床沿边,眉头紧拧冲睿子摆手,“让你回去就回去,有我在有什么不放心的,我还能害邓扬?”

不耐烦地加上一句:“我又不是方明曦。”

睿子见她不高兴,想想他留下或她留下都没区别,只好妥协。

“那我走了?”

她点头。

“有事打我电话。”睿子起身,一步三回头,“有情况立刻联系我,我马上来。”

“走吧——”唐隔玉啧声,“睡个觉能有什么情况。”

睿子出了房门,乘电梯下楼还在盘算,想着要不要另开一间房在旁边守着,思及唐隔玉的话又觉得有道理,便打消念头。

……

唐隔玉简单冲完澡就在对面的床上盘腿坐着,邓扬睡得不安稳,时不时翻身换姿势,一头黑发滚得凌乱。

电视机放着深夜节目,信号偶有低迷时候,画面沙沙作响。她手托腮,动也不动,连眼神都不移开半瞬,只盯着邓扬的睡颜看。

目光流连在那张脸上,她想到很多事情,小时候的,长大了些的,还有现在,通通都是她和他。她跟邓扬认识太久,久到彼此都数不清那些相处时间究竟有多少,很多事也都成了习惯。

电视画面忽的一抖,唐隔玉被刹那闪动的屏幕光晃得眼皮一跳,飘乱的神思归位。

她垂头,光脚下地站到邓扬床边。

站了许久,她终于下定决心,缓缓掀开被角。

……

邓扬是被闹醒的,那股触手滑腻狭卷热意,不陌生的难耐滋味一浪接一浪。

顺着意识而为,感官越发真切。

睁开眼,大脑懵了几瞬,和唐隔玉已经到了临门姿态。

邓扬撑起身,推开她,起身要下床穿衣服。

衣衫满地,被单中他和她都不着寸缕,唐隔玉上去抱住他。

“邓扬——”

邓扬闷头不语,推她。

唐隔玉握他的手,他抿唇不说话,用力挣。她抱住他的手臂,他要甩开,如此来回,她锲而不舍,直至哭出了声:“邓扬!”

邓扬的动作一顿。

她很少哭,从小到大也只有几次,这会儿眼泪一颗颗往下掉,说不出什么,只一句一句叫他的名字:“邓扬……”

邓扬皱眉,动喉:“你把衣服穿上。”

唐隔玉哭着摇头。

他要抽手,她立刻缠了上去,跨开腿坐在他腿上,细藕手臂环抱住他的脖子。

邓扬被她压得往后倾,抬手推她,她死不松手——主要这一回,邓扬倒也没真用力气推。

“高考结束那个暑假,我们一起在你家看电影,你记不记得……大家都喝醉睡着了,其实我没有,你和她在浴室里做,我都听到了,听得很清楚……”

话里的“她”,是邓扬当时的女朋友。

唐隔玉哭的停不下来:“后来的那个女的……我生日,你给我送了礼物,你送我那一季我最想要的化妆品,我很高兴……可是你喝了两瓶酒人就不见了,那天晚上你们在花圃长椅上接吻,我就在后面……”

“还有大一那年的冬天,你追英语系的高个,我陪你去挑礼物,我根本一点都不想去……”

她一一细数,情绪上来,哭到腔调都变了。这些藏在心底的东西泛起酸,酸得她自己都难受。

“你可以和她们睡,为什么不能跟我?”唐隔玉捉邓扬的手触碰自己,“……为什么?”

“隔玉……”邓扬蹙眉别开头。

“对。你以前一直这样叫我。”唐隔玉看着他,眼泪扑簌,“现在呢……你每次跟我说话除了凶我,凶我,还是凶我。”

她的指甲掐进他肉里。

“邓扬——”她咬牙呜咽,趴在他肩头,光裸手臂圈紧他。

“跟我做,求你了,跟我做……”

肩头湿意泛滥,房里寂静,只有电视声和她的哭声满室回荡。

邓扬沉吟良久,侧头:“我……”

话没说完,唐隔玉猛地抬头,抱住他的脖颈亲上去,堵住他未完的言语。

她亲的又凶又急,眼泪淌进嘴里泛着苦味,灼热呼吸间是她惯常用的化妆品香味,恰到好处的甜,和一点点不过头的腻。

肌肤厮磨,凉变成热。邓扬推拒的手,挨蹭间变了味,火星点点,开始燎原。

他被动承受许久,终于狠狠一下咬痛唐隔玉的嘴唇,不顾她的闷哼,蓦地一下翻身将她压倒。

温度攀升,气息声一下比一下粗重。

电视画面不知播到什么,早已没有人管。变换的光影下,深陷于柔软白床中的两道身躯,奋力相绞,抵死纠缠。

.

从邓扬的生日会上离开,方明曦用力呼吸几口清新空气,尽管夜风如刀,些微的刺痛凉意也好过KTV里满室的烟酒味道。

搭上最后一班末班车回家,公交站台下车后,距离居住的那一片步行还有十五分钟。

方明曦裹紧外套,奈何针织材质,拢得再紧也不避风。

手插在口袋里取暖,除了身上仅有的几十块,袋中别无他物,来时装着的会员卡物归原主,解决了一桩,走路也轻松几分。

方明曦在月下抒了口气,越发迈开步子。

到家门口,一楼灯还亮着。

方明曦给金落霞打过电话说会回来,怕她等自己,在屋外洗菜处洗了洗手,提脚就进了小厅里。

金落霞果然没睡,披了件外衣坐在电视机前,放的节目她分明没看,眼呆愣朝前,不知在想什么。

“你怎么还……”

方明曦迈过门槛,话没说完,视线扫及茶几上一小包东西,微顿。

金落霞腾地站起,挤出笑:“你回来了……”

方明曦没答,也没接上先前的话。她径直过去,拿起桌上黑塑料袋包着的一小沓东西,在金落霞不自在的表情中打开。

屋内静得针尖落地可闻。

方明曦抬眸,拿着那一沓东西问:“哪来的?”

金落霞扯扯披着的外套,微垂头。

“他送来的是不是?”方明曦一瞬不移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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