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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清欢(50)

“三千。”

李明启一帮人顿住。

“你们跟陈让有矛盾?”她没想听他们回答,直接说,“我不管你们有什么过节,今天他——”她大拇指往后一指,话里话外全是不可一世的骄纵,“要陪本小姐逛街,谁都别烦,要打架等我逛完街再打。”

李明启打量她一会儿,眯眼笑:“这位美女真有意思。只是呢,我们……”

“屁话少说。”齐欢就差用鼻孔看人,“我们敏学的人向来很好说话。但谁要是让本小姐不爽,我就让他不爽。陈让今天陪我逛街逛定了,我约了他这么多回,谁打搅我跟谁没完。”

敏学私立里都是一堆有钱的少爷小姐,禾城人人皆知。听她这么一说,李明启一帮人都觉得这情况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有钱富二代,有家里做靠山,难怪趾高气昂目中无人。

而后,他们看向陈让的目光变得玩味。陪有钱的大小姐消遣?真特么怂包。

“这条街过去另一边就有监控,你们在这搞事肯定落不到好。趁我还肯用钱打发,赶紧滚。”齐欢说话一点也不客气,“我没时间陪你们浪费,大过年就当可怜可怜你们,拿了钱有多远滚多远。或者你们可以在这打他,我也不拦。只是我保证,碰到我一根汗毛你们都走不出禾城。不信可以试试。”

盛气凌人钱多无脑的傻样是装出来的,但齐欢说的话每一句都是真的。

越是小的地方越是乱,像李明启他们这些年轻混混,都有跟的大哥,不外乎是些在禾城活动的人,夜场老板或是这样那样。而那些让小混混们唯命是从的大老板,归根结底也是生意人。她爸在家时,上门的访客什么来头没有?只要是禾城排的上号的,她都见过。

像以前就碰过特别有意思的一次,她那时还在念初中,曾经被人找茬,那个一脸浓妆的高年级学姐放话说要收拾她。传闻学姐的男朋友是社会上的,一个电话能叫来一车人,跟的大老板厉害得不得了,连男生也没几个敢得罪学姐。

结果到最后,那个所谓的大老板确实是大老板,但齐欢比他们更熟——让一帮小混混点头哈腰视为后台的大Boss,逢年过节都会给她送东西,见了面她喊叔叔,每年拜年的时候都会坐在她家客厅跟她爸爸谈笑风生扯闲话。连锁的KTV从隔壁几个城一路开回禾城时,还拿了一大沓白金VIP卡给她,说不上课可以带同学去玩,大侄女免费。

那次齐欢没被收拾,倒是把学姐吓得脸发白。

这也是敏学的人怕她的原因。

她爸是禾城第一富,这个第一,代表着方方面面。

尽管齐欢没搬她爸的名号出来吓人,但眼见她如此有底气,被他们包围一点也不露怯,李明启心下有了计较。

弯腰捡起那一卷钱,他在手里掂着,“大过年的,美女这么客气,我们就不客气了。”他把钱揣进兜里,视线缓缓在陈让脸上扫过,最后招呼身后的人,“走。”

他们的眼神和反应,显然都是在嘲笑陈让吃软饭钻女人裙底。一群人渐渐走远,嬉笑调侃仍不绝于耳。

等他们彻底离开视线,齐欢绷紧的双肩才终于放松。

手腕被用力一扯,陈让将她拉得转了个身。

“……怎么了?”齐欢褪了那副令人作呕的大小姐表情,脚下站稳。

陈让盯着她,“这样很危险。”

齐欢愣了下,笑:“没事。”她说,“我爸爸一直教我,能用最轻的损失解决的麻烦,就不要犹豫,立刻解决它。”

她动了动眉,小声道:“我爸爸给我的钱都是连号,全都有数的,你放心。”

陈让并没有因为她的安慰而轻松,眉心像是烙上一个解不开的结,还是那句:“这样很危险。”

齐欢在说着什么,他仿佛在听,又仿佛没有。

只有手一直未曾松开,紧紧攥着她的手腕。

刚刚她挡在他面前,以一种决绝又不退却的姿态。

那一刹那,身体里有块地方像被破开刺中。

——窝心,又后怕。

第38章 ChenRang

突然的插曲影响气氛, 齐欢没了先前轻快心情,和陈让随便逛了逛,便打道回府。陈让陪她坐车回去, 在离她家两条街之遥的路口停下。

她同车里的陈让挥手,走出去好远再回头, 那辆车依旧停在原地。

像很久前, 他陪心情糟糕的她打篮球发泄, 送她到家门口那次一样。

……

家里只有邹婶在, 齐欢换鞋直奔房间, 邹婶从厨房探头,疑惑她回来这么早, 又接着问:“等等想吃什么?我好准备起来。”

她没心情考虑这些, 随口答:“随便弄。”

回了卧室, 齐欢往书桌前一坐, 拿出手机给齐参接电话。

齐参大概没在谈事情, 拨号只嘟了两声,便响起他浑厚的嗓音:“喂?”

“爸——”齐欢开门见山,“我被抢了, 有人抢我钱!”

.

寒假转眼结束, 懒散了一个假期的学生们回归校园, 头一天, 骨头松泛过度,大都有些提不起劲。

齐欢却比放假前还更充满干劲,那不知倦的劲头, 教严书龙几个后进分子看得咂舌。

张友玉没忘上个学期的事,隔了近一个月当面追问后续:“陈让生日那天,你大半夜突然打电话把我叫出去陪你去买什么烟火,还去他家门口放。现在他生日过完这么久了,怎么样?”

没什么好藏着掖着,齐欢道:“那天我给他发消息,我说,下一次考试我考赢他,就成。”

张友玉沉默长达数秒,这件事齐欢当时没告诉她。

“……下一回考试考赢他?”

“嗯。”

“然后呢?”

“他同意了。”

齐欢边聊也没闲着,手里在书上划着下一节课的重点。

给陈让过生日那天,她发完那条消息就和张友玉相伴回家。等了很久他都没有动静,一度让她以为他要拒绝。

后来他回复她,在当晚一点钟之前,他还是一贯的简洁。

——“好。”

简简单单一个字,多余的什么都没说。

齐欢低头看书本,张友玉好半响才找到语言,拍她的肩膀:“我真搞不懂,你到底是想成还是不想成?没见过这样给自己挖坑的,服了服了。”

.

开学头一周,犯懒的后进分子们在老师们的磋磨下,渐渐找到了发条被上紧的感觉。

齐欢状态很好,去一中的时间大大减少,转而用在跑办公室求教任课老师一事上。没哪个教书育人的会希望自己的菜地种的全是烂白菜,在敏学这样学习氛围淡薄的地方,有齐欢这样的学生,犹如久旱逢甘霖,一腔学识有人如此愿意听,谁会不乐意。

齐欢开起了小灶,课业之外又是更多的课业。

有取有舍,算下来,一个礼拜和陈让碰面的次数创下迄今最低记录,拢共三面,其中说上话的只有两回。

周日上午放学前,终于能喘口气的齐欢一手理书包,一手给陈让发消息。

【有题目不会做。】

半分钟,他回复:【所以。】

【下午一起看书!】

——她还加了个夸张的笑颜表情。

陈让没拒绝,当然也没说好,只是干巴巴地扔下时间。

齐欢早就习惯他这副死鸭子的模样,背上包,乐滋滋和等着门口的一帮人一起离校。

下午一点,天突然阴沉刮起风,乌云层叠压顶,没多久,雨点“噼啪”在地上砸开水花,淅沥下得又凶又急。

和陈让约了两点见面,齐欢趴在窗台边,眉头紧拧。

雨势不见停,虽有变小,但没有要收的意思。两点一到,齐欢给书包裹上防雨的遮挡,毅然撑伞出门。

半路上,收到陈让的短信,问她出门没有。

她说:【出租车上。】

十几秒后,他道:【下雨很麻烦,你让司机开到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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