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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清欢(67)

“那咬了的呢。”

她一瞬哑言。

陈让平和的眸光,像是在引导着她,带她回忆。

就像事情只发生在昨天,那个午夜街道,他站在路口咬破了她的嘴唇。她哭着说会记得,以后一定会把那一个小伤口还给他。

倏而五年,前一瞬他们分开,这一刻,并排坐在同一个位置上,须臾时光快如奔腾长河,拍马也难及。

眼前是行人络绎的广场,前一个节日的装饰还挂在路灯灯柱和树上,彩灯亮着,离得远些看起来颇有银花火树之意。

陈让的声音就着夜风:“别的东西我不问。你别胡思乱想,也别随便做决定。”他对上齐欢的眼睛,“我知道你心里有我。”

齐欢怔了怔,回过神微低头,“这么自恋……”

他似是勾了勾唇,很短暂的一瞬:“你是没写在脸上,但都写在眼睛里。”

言毕,陈让站起身,“走吧。”往前走了几步,他回头,朝她伸手。

齐欢没动,他挑眉,“要不然我找张纸巾包起手,你再握?”

时间变幻,场景改变,人还是一样的人,只是位置变了。曾经主动的是她,耍赖蹲在地上不肯走,用袖子包住手也要他拉她。

如今,他开始尝试着,去做从前没做过的那些事。

五年改变了很多东西,回去禾城,城建翻新,一大半都和他们读书时不一样,但就算如此,也并不足以将所有东西都变得面目全非。

分开会有陌生感,一时难以适应,这很正常。

五年很长,但也不算太长,现在他们都在。

不远处升起孔明灯,澄黄盏盏,缓缓飞向天际,和家长手牵手的小孩们看见,雀跃起来。

齐欢握住陈让的手,没有让他等太久。

陈让拉她站起后就收手,被她拽住。夜色下,齐欢一本正经叫他的名字:“陈让。”

“……嗯?”

“五年很长对吧。”她语调平平,眉目笼着一层浅黄灯影,“在外面的日子,一开始我每天都是掰着手指过的。”

他因她的话,面色慢慢沉下来。

“那时候觉得难熬,现在站在这里,回头想想就也还好。”齐欢的声音轻淡,但沉稳有力,她抬眸直视他,“别的不多说,我只告诉你,从回来的那天起,我就没打算过要躲你什么。”

掌心和他相握的热意似乎更甚了些。

“这个项目需要小几个月,我不胡思乱想,也不随便做什么决定。”她说,“那个时候我走得太仓促,现在有足够的时间,感情这件事,我们好好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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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酒店,陈让一路跟齐欢到她房门口,她输密码时见他还不走,不由一怔,“你干嘛?”

“喝杯茶。”

“我房间没茶,这么晚了,你……”

她一边说,门“嘀”地一声开了,陈让没给她聒噪的机会。

门在背后被甩上,齐欢踉跄两步,背抵着墙刚站稳,他炽热呼吸就覆下来。被圈在墙边动弹不得,脑后被他的大掌叩着,被动仰头承受他夺掠亲吻。

齐欢手被他钳着,微皱眉头,只能从喉咙发出支吾声响。陈让单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托起,她下意识惊呼,嘴唇被咬得吃痛,背靠墙半悬空着,不得不缠住他腰身,依托在他身上。

从门后直至沙发上,亲吻长达五分钟,陈让嫌领带碍事,单手拆了扔在地上,途中亦没有放过她。

好不容易结束,齐欢仰躺着,背后是软绵的沙发,视野里一片天花板的白色,喘息急促难平。

陈让拿开她挡在他胸膛前的手,沉沉压着她,“欠你的生日礼物,补给你。”

齐欢满脸绯红,佯怒瞪他。

“谁要你亲几分钟当生日礼……”

话没说完,他再次俯首,她的不满湮没在唇齿间。

这一回,比第一个吻还长,足足二十分钟,齐欢差点断气,又急又气,曲腿踢他。

陈让压住她的膝盖,淡然看着身下她头发微乱,有些靡艳的模样,一本正经道:“四乘五,二十分钟正好。”不用看扔在茶几上的手机,他算的时间应当不会错。

五年五个生日,一次五分钟,总共二十五分钟……他怎么不掐个表计时!

齐欢踹不了他,只能怒目:“我今年生日还没过!”

“哦。”陈让很镇定,“提前送你,不用客气。”

他一副“你捡了大便宜”的表情,气得齐欢想打人。

第50章 ChenRang

齐欢鼓着劲把陈让推开, 起身盘腿坐好, 和他面对面。手里扯好凌乱衣襟,她道:“你进也进来了, 坐也坐了,我房间里没茶, 该回去了吧?”

她脸上那一丝丝别扭,陈让直接忽略, 往沙发背一靠, 稳当自如,还反问:“不留我?”

“……”留你干嘛?齐欢心下暗暗吐槽。对他如此外放的转变,她一时有些习惯不来。

“你脸好红。”

“还不是你——”齐欢气他有脸说。

陈让睨她:“亲一下,反应这么大?”

就算是以前,他亲她, 她也会烧成一团火球,更何况是他刚刚那架势。齐欢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不要脸!”

“说的好像你以前没亲过我。”陈让眉眼懒散,安然受了她的指责,“再说,你第一天认识我?”

他还是那样清淡无谓的表情, 还是那样浅淡自如的气质,但一开口, 说的每个字都教她哑然无言。这几年里, 别的他长没长进不知道, 气死人这方面, 他倒是日渐精益,进步得肉眼可见。

齐欢说不过他,好一通体验憋屈滋味。她盯着陈让看了一会儿,蓦地突然扳起他的脸,捧着就俯首亲了下去。

陈让一顿,抬手要环她的腰,唇上吃痛。血腥味蔓延开来,齐欢咬破他的嘴唇,很快放开他。

她说:“先还你这个,省得你嫌我跟你客套。”

齐欢对他的嚣张很是不服,但到底还是臊的,脸闷红,不等他反应便飞快离开沙发往里走:“我要洗脸了,你回去吧。”

没到浴室门口,被叫住:“齐欢。”

她停下,防备地回头,“干嘛?”

沙发上的陈让老神在在,靠着沙发背垫,下巴微昂,视线随半垂眼睑下移,停在她领口,挑了挑眉。

“记得遮一下。”

齐欢顺着他的视线低头,领口下被他掐出来的痕迹,还有齿痕,十分清晰。

刚刚那二十多分钟,当真磨人。

她耳根一烧,拽着领子猛地往上提,快步冲进浴室,头也不回。

陈让盯着她的背影,勾唇散漫一笑。噙笑垂首,面容中有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无奈和纵容。

上一次开怀依然记不清,他已经许久没有像这样轻松过。数日以来的疲惫,甚至这些年的奔忙,这刹那都有了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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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的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左俊昊跟在陈让身边,虽说做助理是为了履历,但他也毫不客气,从实习起就没亏待过自己。好比现在,陈让住的套房条件是最好的,他的房间环境次些,同样不差。

用季冰的话来形容,那必定只有一句——狗东西,脸皮比城墙还厚。

这句话又被迎头抛来,左俊昊当面被骂,不爽:“差不多得了你,这么嫌弃我还赖在我这干什么?滚滚滚,自己去楼下开房间。”

季冰躲过他踹来的脚,在沙发上懒洋洋环视四周,表情满满不齿,“也就陈让,换做我,老早就让你有多远滚多远了。”

“嫉妒你就直说。”左俊昊嗤他,“好歹也是将来的医生,你能不能注意一下个人素质?你这样我以后怎么放心让你看病。”

“谁要给你看病。”季冰甩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两人坐在左俊昊所住套房的客厅中,开着空调,温度怡人。

左俊昊喝了两口自己泡的咖啡,称赞:“还真别说,我的手艺越来越好了,都是陈让给我磨的。”

对他的自夸,季冰回以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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