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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蜜(31)+番外

抬眸对前面嘱咐了一声:“把隔档升起来。”

司机说是,摁下按钮,给后面车座隔出单独的空间。

姜蜜歪着头又要睡去,邵廷脱了外套罩在她腿上,没两下被她蹬踩踢到座位下。

她的脑袋靠向另一侧,靠在车窗上,大概是不舒服,又转回来靠到他肩上。还在为她踢掉外套而皱眉的邵廷一僵,没等生出什么念头,她嫌他的肩膀不舒服,又靠回车窗。

这开始就没完了,来来回回左一下右一下。邵廷知道喝醉的人半醉半醒最为难受,清醒不了,醉又醉不到底,脑袋里闹得紧。

但她辗转不安分,他也不舒服。

在姜蜜又一次把脑袋靠到他肩上时,邵廷捡起被她踢落的外套,盖在她身上,强制把她包起。

“别动。”

姜蜜显然没有听进他的叮嘱,眼见着面朝他的腿就要栽下去,邵廷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无奈抽出被她压住的另一只胳膊,从背后揽住她,好好给她调整姿势。

姜蜜半个身子窝进他怀里,她跟猫似得蹭了蹭还要动,邵廷只得揽紧了她,把她摁进怀里。

低头看一眼,她在怀里唔了几声,呼吸被闷着。

……算了,闷着就闷着吧。

酒品这么差的混蛋玩意儿,闷死算了,也好过他被她烦死。

邵廷默然叹了声气,抬手轻轻覆上她的脑后。

第21章

被邵廷束缚在怀里之后,酒品差的姜蜜终于不再乱来,车里安静下来。

酒会场地离京华有些远,加上夜里更深露重,不赶时间,司机开得稍缓。大约一个小时后,车缓缓开进京华一品,沿着山道公路盘旋而上。

到了邵家院里,一路睡着的姜蜜仍旧睡着未醒,邵廷只能弯身抱她出来,抱着上楼。

大概是被抱着走感觉比较颠簸,快到二楼时姜蜜悠悠转醒,眼里迷蒙不甚清明,但多少恢复了点神智。

“这是哪……”

清嫩的嗓音满是酒后的沙哑,邵廷垂眸见她难受得揉着头,淡淡回了两个字:“我家。”

她没什么受惊的反应,只是难受地拧眉闭目,手搓着太阳穴想要舒缓不适,轻声呢哝:“不是说让你送我回家么……”

大晚上,喝了酒被一个男人抱着往对方家二楼而去,正常人都该有点防御戒心,她这反应太过平静,仿佛当下情景只是吃饭喝水一样正常。邵廷不知该骂她神经大条,还是该怪她对他太过放心了点。

脚下不停,一边上楼一边回答她:“太麻烦,明天让司机送你回去。”

正好到二楼楼梯口,姜蜜动了动:“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你确定?”

见她点头,邵廷依言放她下地。

然而姜蜜高估了自己,脚踩在木地板上的瞬间就是一软,邵廷赶忙托住她的手臂。

“没事,就是头有点晕。”她摆了摆手,“能走。”

她坚持,但邵廷还是不太放心,不敢全放开,半搀着她往前。

走了两步,姜蜜想起来问:“我睡哪?”

邵廷抬了抬下巴朝前面虚指:“一排房间,你随便选。”

说话间到了第一扇房门前,姜蜜停了脚问:“这间能不能住?”

他说可以,姜蜜懒得走,点头:“那就住这。”

他家房间太多了,一长排看得人眼花,平时见他都是一个人,晚上摸黑也不知会不会害怕。她忍不住问:“这么多房间,你每一间都睡?”

邵廷拧开门,说:“空着。”

有人打扫,他不需要担心这些小事。

“那多浪费……”

“不然你一个个替我睡一遍?”他瞥她。

姜蜜撇了撇嘴,乖乖安静。

开关在墙上,摁下后屋里霎时明亮,白色的光有些刺眼,姜蜜闭了闭眼躲开光线,小声嘀咕:“黄色的灯多好……”

屋里是套间,小客厅和卧室、浴室融在一个空间里,但又做了隔挡分开。邵廷搀她到沙发上坐下,摁了摁茶几上的电铃。楼下佣人听到,一分钟不到立刻上来。

往茶几上置了一壶热花茶和两个杯子,三个佣人手脚利落地开始对屋子进行简单打扫,毕竟这些客房大多数时候都没人使用,即使每天都保持清扫,没人住难免还是会落灰。

“煮碗醒酒汤。”

她们下楼时邵廷这样吩咐,几个人当即应声而去。

邵廷往后一靠,被她折腾了一路竟比看文件还疲惫,朝她投去一眼,说:“你酒醒得真快。”

姜蜜还是难受,眼前泛花,头晕得很,不想和他说话,揉着太阳穴摸索着去探茶几上的花茶壶。倒了杯花茶给自己喝,一气连着咕噜灌了三杯下肚,她是真的渴极了。

邵廷皱眉,想叫她悠着点,她忽地把杯子往茶几上一放,皱巴着脸看来:“你家的水是不是坏了?!”

“……你觉得呢?”

姜蜜的眉毛五官整个皱成了一团:“我怎么喝着想吐……”话没说完,她猛地蹦起身,拎着裙摆冲向卫生间。

大概是酒劲还没完全下去。

邵廷连忙起身跟过去,才走到厅中间,她的声音夹在断续呕吐声中从卫生间传来,严声喝止:“别过来!让我吐一会儿……”

闻言,他只得停住脚,原地站着不动。

两分钟后,呕吐声消失,里面似是打开了喷头,一阵冲水声。

邵廷放下心,正要转身,水声停了,却听一声重物砸在地上的闷响,伴着她吃痛的哼声。

进去一看,场面不是一点点不好,是十分不大好。地上湿漉漉一片,和厚重长裙一起叠着躺在地上的姜蜜像个笨重的小蛋糕——她痛的连惊呼都溢不出口,整个人狼狈地不得了。

邵廷顾不上脏不脏的,赶紧抱她出来。

她痛得泪花都起了,半蜷在邵廷怀里,还很委屈:“不小心吐到地上……冲干净了……地太滑……”

裙子湿了大半,邵廷的白衬衫也脏了,抱她到沙发上坐好,摁铃让人送医药箱上来。

撩开裙子一看,膝盖磕出了淤痕,乌青颜色深重,皮肤之下暗暗沁着血红,不幸中唯一的万幸,大概是只磕到了一个膝盖,另一条腿安然无事。

佣人拿来医药箱,要蹲下给姜蜜擦药,被邵廷拦下,“出去吧。”

对方愣了愣,赶忙应是,快步离开。

姜蜜抹了抹眼角的泪花:“你干嘛?”

邵廷懒得理她的蠢问题,蹲在她膝盖前,清理伤口。

“等一下。”姜蜜慢半拍的思路终于跟上,看出他是要替自己擦药,脚丫踩在沙发边缘,支起腿方便他处理。

邵廷一边清理一边忍不住道:“认识你之后你摔了多少次?数的清么。”

“那说明你气场带衰,以前从来没有……”她抱怨。

邵廷无奈。这还怪上他了?嘴上却叹了声气,顺着她:“明天让人换地板。”

姜蜜没吭声。磕都磕了,把地板拆了又有什么用。

膝盖上的的伤,清理的时候是最痛的,擦药时反而没那么咬着,姜蜜一开始哎呀叫唤,慢慢不出声,到后来不知怎么盯着他看,渐渐出了神。

他的眉眼,鼻梁,嘴唇,每一处都排列得恰到好处,俊气和英气多一份太盛,少一分太缺,脸上线条凌厉,沉默着认真专注于一件事时,锐意又没那么深重,甚至有一种淡淡的,让人不自觉被他吸引的魔力。

独有的特质组成了他,所有特质,全都糅杂得刚刚好。

几近半分钟的时间,她就那么愣愣盯着他看。意识到之后,姜蜜猛地回神,赶忙移开视线。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没话找话,故作轻松地调侃:“看你动作这么熟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经常给人清理伤口。”

“你以为我家是菜市场,天天有人摔倒?”邵廷扫了她一眼。

大概是酒意还没完全退干净,姜蜜自己想想觉得有点好笑,还觉得他的比喻很逗,没说话,咧开嘴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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