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赚到高门夫(望族福星终卷)(16)+番外

作者: 花如锦 阅读记录

齐雷嬉皮笑脸道:「哥哥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避着我想作甚?」

齐霄无奈,只得商量他:「我也不瞒你,今儿正是个逃跑的好日子,我得赶紧去禹州,你就莫跟着了。」

「为什么?为什么不带着我?」齐雷气鼓鼓的不答应。

「若一下子跑了两个,你当父亲能善罢甘休?」齐霄恨恨的敲了敲兄弟扬起的脑袋:「你在家替我抵挡父亲吧,我去禹州将上次仓皇中没来得及交代的事情都安排好了,立刻就回来,也就是六七日……十来日的事儿。」

齐雷无奈,只得答应。待父子三人到了明郡王府,他却一把将白鹤鸣拉到一边偷偷道:「我哥要趁着今日逃回禹州去呢。」

白鹤鸣冷笑:「只是他要逃,你就不跟着?为何还要偷偷告诉我,是又想叫我跟着你们一起胡闹么?」

齐雷赔笑道:「这怎么可能么,六表哥英明神武,怎么会跟着我哥那种人胡闹去;我是说,今儿是姑母的寿辰,我哥他选的日子不大好,等寿宴散了。他人不见了,姑丈姑母脸上都不好看不是?」

白鹤鸣继续冷笑:「谁面上好看不好看,都与我无关。我本来也要寿宴之后就走的,既然齐霄表哥选了今日,我还得再等一日,我还嫌他耽误了我的工夫呢。」

这个家,他一刻也不愿意多呆,可若是齐霄真跑了,他也同一天离去,几个兄长必得在父亲跟前又告上他一状;他虽不在乎。却也不能叫几个兄长得了意!

白鹤鸣出生的时候,明郡王妃已经是三十四岁高龄。险些没要了他母亲一条命。因此上明郡王对他甚是不喜,外加明郡王妃身体虚弱,病榻上一缠绵就是一年多,白鹤鸣是老王妃带大的,与父母全无感情。

待他六岁那年。老王妃仙去了,明郡王妃也想将他接回身边抚养。却被明郡王一句话就给打发到了外院;上面五个兄长,一二四五全是两位侧妃生的,只有三哥是他的同胞,因先天不足,身体又不好,他受过的欺负和慢待可不要太多!

「我就不明白了,明明六表哥你才是姑母亲生的。三表哥身子又不好,你为何总要给别人腾地方?难不成别人袭了王位你才高兴?」齐雷甚是不解。

父亲齐云侯可不止一次说过,六表哥不懂事。三表哥身体不好,几乎失了袭爵的可能,六表哥这么不争气。哪里对得起姑母拼着命也要生下他的苦心!

「你个小孩子懂什么!」白鹤鸣呵斥齐雷道,其实齐雷比他不过小几个月而已。「你若真是想将齐霄拦住,不如赶紧去找舅父,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又有什么用?」

齐雷摸了摸脑袋,临出门前齐霄的敲打还有些疼,这又被六表哥敲了两下,还真是雪上加霜啊。

其实他哪里是想劝说白鹤鸣阻拦齐霄,他不过是想多找几个伴儿,一起逃了策马江湖去……反正他哥哥已经是世子了,没他什么事,他最爱的就是吃喝玩乐,可那种事只有他一个人也太没趣了不是?

方可谦很无趣,虽然日日跟他们在一处,哥哥的大计不参与,他们另外几个的玩耍也不参与,根本不是个好玩伴;江南省布政司副使冯庸的儿子冯瑾瑜,禹州刑厅通判程晏的儿子程历川,倒跟他是同好……

他这么想着,便锲而不舍的缠磨着,「六表哥你哪天走啊,带着我成不成?」

「不成,」白鹤鸣极其利落的便将他回绝了:「你当齐霄今儿丢了之后,你还能在几天之后再跑?舅父不找根铁链子拴上你都是好的。」

第十八章

这话正中齐雷的心,他可不就是怕这个!垂着头转了转眼珠儿,他立刻笑道:「那我若是今儿将我哥拦在家里呢?那么被绑的一定是他,我就能等风声不紧了再跑对不对?」

「我没这么说过,你要是一定这么想,那是你自己个儿的事儿。」白鹤鸣哈哈笑起来,不想这笑声引起了不远处齐霄的注意,迈着大步就往他们俩跟前走来。

「你们俩聊什么呢这么开心?」齐霄有些狐疑的问道。

齐雷一脸尴尬道:「六表哥笑话我,骑术一直没进步,却还总想跟他比试,笑我自不量力……」

也是同一时间,天颖府陆家,包氏老太太的添芳园。老太太最近调理得上心,外加春天天气好,既不像冬日里要拢火盆,又不像夏日要用冰,于养生治病很是有好处,脸上肝火旺盛导致的红晕也日渐淡了下去,人也精神多了。

将喝罢药的空碗放回桌上,叫丫头收走,老太太便低声呼唤齐妈妈过来说话。

「那天明娟过来跟我说的那番话,我寻思了好几日,你说……三丫头这究竟是什么意思?」老太太皱着眉,百思不得其解。

她真的只是为了包家败家的缘故,才这般报复?她自己都不清楚究竟是不是!三丫头为何就如此肯定?

再说了,就算她自己都弄不清缘故,三丫头也还是太精了些;难不成老太爷什么都跟那孩子说了?他不嫌当初吞了包家的银子是丑事了?

齐妈妈是有些城府,也足够心狠手辣,可叫她帮着老太太分析缘由,水平还差着一大截子呢;闻言不由摇头道:「老奴也不知道……」

「三姑娘莫不是见撕破脸这么久了都不顶事,想跟您用缓兵之计,硬的不成来软的?」

老太太摇头:「哪有这么干的,谁不是软的不行才来硬的?老太爷不就是个最好的例子,容忍劝说了我这么些年都没大用,方才剥夺了我的管家权又下了禁足令。」

老太太有些害怕。

她年幼时见过黄河决口,那一年,雨下个不停,河水越涨越高,半个多月后终于冲破了堤坝……包家也正是那一年囤的粮足够多,方才趁机发了大财。

而她,陈年累月做下的事情,就像那越涨越高的河水,被夺了管家权又被下了禁足令,也许只是决口的第一步。这种事情,就跟抢险救灾一样,若是封堵及时,还不会泛滥成灾,若不堵反疏,淹一个全军覆没是必然的。

「老奴倒觉得您多虑了,」齐妈妈低声道:「毕竟老太爷与您这么多年的情分摆在这里,禁足令也早解了不是?再说了,您还有四老爷呢。」

老太太叹了口气,吐出口中含了好久的梅子核,话语声虽低,却沉沉的、带着毋庸置疑的口吻:「若没有情分,没有老四,恐怕我也活不到今日!」

「老太太!」齐妈妈低呼:「您的身子才好了这么几日,切莫胡思乱想才是!」

「是我胡思乱想么?」老太太苦笑道:「一样的药方子,过去也一直用着,为何反而是明培那孩子叫郎中送来的更管用些?」

「再瞧瞧这蜜渍梅子,过去这有核的可敢往我这里送?」

齐妈妈手里本来端着个小漆盒,里面是茶渣和老太太才吐出来的梅子核,正想端去叫丫头们倒了洗干净,哗啦一声就掉在了地上,满地的狼狈,「您说过去的药里有毒?」

「怎么会有毒?有毒我还能活着么?只是药效没了罢!」老太太皱眉道:「快叫瑞雪进来,将这地收拾了,我就看不得你们这般冒冒失失的模样!」

齐妈妈讪讪的叫进瑞雪来帮忙,收拾了茶叶渣子又擦了两遍地,这才叫瑞雪退出去。齐妈妈的膝盖有毛病,稍微在地上多蹲了会儿便觉得酸疼,再想到老太太方才说的那些话,不由悲从中来,泪珠子刷刷的往下滚。

老太太恨其不争,拍着腿低声骂道:「快把你那眼泪擦了去!我还死不了呢!」

心中却是无限的悲凉——身边得用的人也太少了些,四媳妇又是个笨蛋,那些事究竟该跟谁商量?侄媳妇倒是个机灵的,可鞭长莫及不说,前些天还因为陆家得罪了总督大人,怕是不愿再管她的事了!

她究竟是为了谁?她不是为了包家么?可包家又为她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