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赚到高门夫(望族福星终卷)(60)+番外

作者: 花如锦 阅读记录

因此陆清宁只转了转眼珠,便笑着问田四娘:「这大厅的后墙上有暗门吧?暗门是通向哪里的,是后面街巷,还是你待客的雅室?这大厅里可有与后面联系的方式,比如铜铃,若是有的话,去将后面的姑娘们也都请出来吧!」

这田四娘做得既是诱拐良家女子的下三滥活计,就一定有很多女子被她骗过。方才从楼上跟下来的几个,也许都是心甘情愿留下的,因此才得以自由出入,可若是不心甘的,说不得就被软禁在什么地方。

若她没遇上今儿这一桩,而只是听说,她绝不会管这种烂事,可谁叫她遇上了?像表姐谢玉清一样,以为这茶楼是个正经所在,因此进来喝茶歇脚的女子一定不在少数,能救一个算一个吧。

田四娘听得她连暗门和铜铃都猜到了,本想咬牙不认,再一想这黑脸膛的小子已经差人去请快手来,并不像玩笑话,待她被捉进府衙去,后面的姑娘一样会被发现,与其如此,不如现在听话,或许还能有挽回余地?

便一副虚弱的模样半伏在地上:「姑娘稍等,奴家动不得,竹叶又上了楼,待她下来再说也不迟。」

白鹤鸣却冷笑一声站起身来,直奔这大厅后墙而去,在墙边走了两回,便将一幅粉紫色的轻纱撩开,那轻纱后面的屏风斜斜歪歪的,已是挡不住暗门了;而那暗门还不曾关严,推开门后,便是一个幽静狭长的小夹道,分明是通往后院的。

「六爷回来!」陆清宁轻呼。前面的茶楼没有打手,生怕吓坏了前来的女客,后面却是说不准的!与其自己往里冲,不如等衙门的人来了后再说罢!

白鹤鸣听她喊他,翘着唇角笑了一笑,立刻极顺从的重回到茶桌边坐下来,端起茶盏也不说话,心底却纳罕极了——他白鹤鸣是那么胆小怕事的人么,不过是一条夹道一个后院而已,藏人又能藏多少,以他的身手,寻常的打手来上十个二十个算得了什么?

可就被这小丫头喊了一声,他的腿脚就不受控制了,拔起腿就走了回来!

「为何往回喊我?你怕我打不过他们?」见陆清宁嗔笑般看着他,他搓了搓手低头问道。

「我只是怕六爷有口说不清而已,毕竟那后面可能还有无数……她这样的女子,到时胡乱赖到六爷身上,或者这田四娘口口声声说六爷也是她这地方的常客……」陆清宁极隐晦的低声道。

白鹤鸣的小厮已然是带了他的名帖去了府衙,可只要快手们没来,谁知道田四娘还有什么鬼伎俩没用出来?能防且防罢!

明郡王的儿子多,却只有一个能承爵;白鹤鸣虽然看似闲云野鹤,谁知道他心底怎么想的呢?就算他当真不在乎什么王位爵位,架不住别的兄弟拿他做假想敌呀!

大顺朝的官员与宗室子弟不得狎妓,那是律法明文规定的,自建朝以来一百多年,多少官员因此被人拉至马下丢了乌纱?又有多少宗室子弟因此丢了承爵的希望?

她陆清宁才不愿意管别人家的私事,谁承爵谁失败跟她有什么关系;可白鹤鸣不一样,她欠他一个交情。虽然他不来,她也能全身而退,可若想救出被拐的女子们,那可就难于上青天了!

挟持住田四娘的时候,她也想过,要不要叫谢家的仆从跑一趟府衙,或者跑一趟方府,总不能叫那些被拐的女孩儿日日如此水深火热,如此也算她在这古代参与了一次打拐行动。

可想到她与方可谦未议成的亲事,她立刻就打消了那个心——亲事不成仁义在,上赶的暴露短处给方家看,不是良方!

白鹤鸣听她说罢那话,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尤其是那句说他「是此地的常客」,立刻哈哈大笑起来;这丫头,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呀?转得快不说,还什么都懂!

「六表弟笑什么呢,这么高兴?」门口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立刻引得白鹤鸣与陆清宁皆举目望去。

不是叫小厮请快手去么,怎么倒把他请来了!

真是越不想见谁谁越来,来者正是方可谦!陆清宁腹诽了两句,虽不情愿,还是迅速起身与他打招呼:「方公子万安。」

方可谦虽然想不通,宁儿表妹为何最近一年改了称呼,这般生分的叫他方公子,却还是笑着回了她一句表妹莫多礼。

白鹤鸣早就起身迎了方可谦,待陆方这两人互相见了礼,方才笑道:「姨夫不是将你和可简表弟关在家里读书的,怎么又放你出来了?」

方可谦的母亲与齐云侯夫人是亲姊妹,齐云侯的姐姐又是白鹤鸣的亲生母亲、明郡王正妃,因此两人也算是拐着弯的表亲,平日里皆以表弟表兄相称。

听白鹤鸣如此发问,方可谦微微有些窘迫。若说他兄弟是被父亲关在家里的,那还说得通,他已是进士出身,父亲关他作甚,还不是他为了骗几个臭小子各回各家编的谎话!

自打他中了进士,父亲便一意想叫他走仕途,可他受母亲的影响极大,生性极是淡泊,并不想做官,排了两年候选,父亲总嘱咐他上京走动,皆被他找了说辞推脱了。

可自打母亲的身子愈发每况日下,他不想做官的心突然间便活动起来——若不是因为惹母亲生气的姨娘娘家是吏部官员,他和兄弟妹子们早就给母亲出口恶气了!

不做官,连自己的母亲都无法保护!父亲倒是官,可也不过一个正五品知府,能奈吏部侍郎何如?

第五章

可这些话又该如何与白鹤鸣讲?更不要说还有陆清宁在场。方可谦尴尬之后也只得笑道:「就算是坐监的犯人,只要不是死刑犯,还有放风的待遇呢不是?今儿正是我放风的日子呢。」

也不等白鹤鸣接了他的话茬与他调笑,便笑问陆清宁:「宁儿表妹哪日来的?为何我都不知晓呢。当真是失了地主之谊了。」

陆清宁暗暗叹气。这呆子!比白鹤鸣差远了!白鹤鸣尚知晓直呼她妹子,他却当着外人面前这般称呼她,这是生怕人家捯不出她究竟是谁家姑娘?

「你也才说罢今儿是你的放风日子,却还问我为何不知晓我来了。」陆清宁笑着堵他。

方可谦不待说什么,白鹤鸣已然着急了:「表哥你可带了快手一同来?快叫他们进来吧,你也知道,这里就是个诱拐良家女子的私娼窠子,后面院里关着不少的良家女子呢!」

在禹州盘亘了这么久,白鹤鸣早就知晓了田氏茶楼是个什么样的所在。他当时便想插手管这事儿,谁知齐霄却不许。说是必须以大局为重,若是随便一件小事都伸手。往后的路未免艰难。

什么狗屁大局,跟他白鹤鸣有什么关系?他齐霄与七皇子走得近,他白鹤鸣却不管那一套,皇帝堂伯之后由谁接着坐江山,那自是皇帝堂伯说了算。岂是外人能随便插手筹谋得了的?

可当初若没有齐霄在明郡王跟前拍了胸脯保证,他也离不了京城。因此齐霄不许他妄动,他也真不敢动——他可是极不情愿回到京城的明郡王府去,那哪里还是个家,分明比朝堂上的勾心斗角也不差!

因此……若不是听谢府的小宋嫂子说,谢玉清与陆清宁进了田氏茶楼,白鹤鸣也不会急吼吼的便打马飞奔而来,一路上都不知撞倒了几家商贩的小摊。撞倒了只管掏一锭银子抛过去,连眼都不眨。

方可谦听得白鹤鸣这般催促,也纳过闷来他是做什么来了,忙笑着应了声,便往门外走去。心底却不知叹了几口气。

他和白鹤鸣一样,早就知道这田氏茶楼的猫儿腻。跟父亲提了也不止一次,父亲却说什么民不举官不究——被拐的女孩儿不少,甚至还有官宦人家的小姐,那些人家却全当丢了的女孩儿死了,根本不来报官,只因丢不起这个脸。

若无诱拐之罪,私娼窠子又不犯律法!受害的人家都丢不起这个脸,方知府反倒主动抄剿田氏茶楼,岂不是与那些官宦人家为敌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