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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事吟余忽惆怅(10)+发文

作者: 偕谁隐 阅读记录

僵硬的身体依然僵硬,但木然之中又带了精神上的疲惫;逐渐地安静下来,逐渐地沉睡……

“阿磊…”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还记得我们的承诺吗?”

“我说过不会让你离开的…”

“你说过,我们这辈子都会在一起,永远爱着彼此…”

带着咏叹的语调,带着回忆的伤痕。

阿磊窝在男人怀里,睁着眼,听着男人一句又一句陌生又熟悉的话语。

似乎有什么感觉,存在于未知的空气中,但却只能徒劳无用地去寻找,去追逐;远远地看着,看不清楚,也触碰不到。

男人抓起阿磊的手,伸出食指仔细地触碰着那些狰狞的伤痕;又慢慢地凑近,用淡红色的唇一笔一划慢慢地描绘,不管是崭新的渗血的牙印,还是一层又一层裸.露的刀疤。

阿磊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神情中带着拒绝和愤怒,却怎么也无法挣开男人的束缚。

男人放下阿磊的手,低头将唇凑到阿磊耳侧;渐渐濡湿了他贴在耳侧的几缕碎发,还有那不够圆润却白皙柔软的耳垂。

“阿磊!阿磊!”

“我的阿磊啊…”

突然,男人松开了束缚,急促地喘息着,喘息中又带了几分痛苦的呜咽。

但很快,男人又平静下来。

阿磊在男人松手时,就已飞速逃开蜷缩在离他最远在角落里,戒备地看着他。

“阿磊!记住,我是荆渊,你的爱人!”

☆、结盟

自我乃终极现实

先于创世又是万物之源

但谁又能发现自我找到潜藏在每个人内心的自我

——《卡塔奥义书》(Katha Upanisd)

“医生,为什么天空是蓝色的呢?”

“医生,为什么草坪是绿色的呢?”

“医生,为什么你要穿白色的衣服呢?”

“医生,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哦!你身后有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女人,她的头发是黑色的,她的脸是白色的哦!”

“医生,为什么…”

……

因为有个人把我放逐到这里,如同观赏宠物一般,爱看我痴狂的样子。

“把这个安排过去可以吗?院里已经没有一个病人想和他同住了。”

“嗯…一个话唠,一个‘哑巴’,待在一起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呀!阿磊是什么颜色呀?是一种新的颜色吗?”

“呀!阿磊的头发是黑色的哦!”

“呀!阿磊手上的颜色比我多呢!”

“阿磊,阿磊,你最喜欢什么颜色呢?”

“闭嘴!陆二白!”

“啊?啥?”

“啊李石头,我跟你拼了!不许叫这个名字!”

“阿磊还记得我呢?”

刚才还叽叽喳喳幼稚无比的人疑惑地凑近阿磊,支支吾吾哇呀呀地说着什么,一脸傻笑道:“哈哈哈哈!难道是太爱本帅哥,就算失忆也还记得俺的音容笑貌?”

没有先前医生在时那般阴郁恐惧的模样,阿磊抬头赏了他一个白眼,不说话。

“哎!不要不理我嘛!石头你就不问问我怎么会在这儿,不问问我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我大明河畔的小清荷啊,你难道忘了十年前曾经爱过的我吗?”

抬手扶额,“陆二白你再不闭嘴,我就叫人换病房”,阿磊推开面前毛茸茸黄呼呼的头,“说重点!你是在精神病院待久了,所以被传染了?还是染色体变异了?”

“阿磊——”拖长的声调随着阿磊起身向门口走去的动作波澜起伏,等到阿磊抬手准备按下呼叫铃时,这人才焉儿了气儿,妥协道:“我说,我说还不行吗;石头,你别按,我好不容易在这找到个能正常说话的。”

“你怎么进来的?”

阿磊直接问道,印象中这位陆家二少应该是在一年前就出国旅游去了;不过鞍市稍稍有些势力的人家,谁没有几件不为人知的秘事。

“石头,我就知道你还是关心我的。”

“唉,真是一言难尽呐!就我那哥哥,你知道;去年老爷子病了,他答应只要我放弃继承权,让老爷子对我死心,就放我出国。为了去过俺那自由自在的脱缰野马式的美好生活,我可是牺牲小节,把眼光放得长远。”

“怎么样,不错吧?再过些日子,爷就是一条不羁任性的好汉!”

唱作念打一番,这陆二少也终于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给交代清楚;不过出于两人相识一番的人道主义,阿磊毫无感情地提醒了一句:“两个月前陆远哲就当家了。”

“这…”陆二少挠了挠头,一脸嬉笑道:“这不是售后服务不到家,还有些细节要修改,就耽误时间了。”

“那你就好好进行你的售后服务,别吵!”

“哎!阿磊!阿磊,你说是不是我这傻装的不够精彩,不够好笑,所以陆远哲还没满意?”“看在当年一起青梅竹马的情分下,你就不同情我,安慰一下我吗?”

“额,好…我不打扰你,我不吵,OK?”陆二少摊开双手,安抚着站在门边一手已经放在呼叫铃上的阿磊。

不过初次交锋,就变成这般模样,也不知他的这个售后服务要拖到什么时候。

若是阿磊不进来,他应该早就可以出去了。

半月后,院长办公室。

“进来半个月,怎么样?”

“感觉还不错!”阿磊的脸有些苍白,神情中却带着愉悦和轻松,“说吧,你的条件。”

没有惊讶阿磊如此清醒的精神状态,听见他一如既往地单刀直入,一向严肃认真的江漪如也不由得勾了勾嘴角;有这种一拍即合的合作伙伴,也不失为一件顺心如意的事。

“你觉得我要什么?”

也许女人的本性中就藏有叛逆因子,特别是面对男人;在与男人进行谈话和接触时,总想让自己得到关注和理解,却又任性地坚持着自己的神秘,维护着自我思想的深度。

这往往让一般男人感到莫名其妙,甚至偶尔会让人觉得有些无理取闹。

“李民胥一年后会被送去国外”,阿磊耸肩,刚进来时穿着刚好合适的病号服如今有些松垮,衣领中隐隐露出锁骨的棱角,旁边有着细腻光滑的凹陷;肤色却有些暗淡,削减了几分美感,“你只有一年时间,我希望一年之后,江民胥和你,永远都不会再回鞍市!”

“多谢!”

江漪如沉默了一会,只吐出短短的两个字。

一句谢语之后,阿磊和她都知道,两人的契约已经达成。以前不过是合作共赢的小打小闹,如今却是背水一战的绝地反击,最终阿磊和她都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既已达成共识,有些问题也需要共同商榷。

“和你一起的陆远启,你打算怎么安排?”

阿磊低头想了想,额头紧绷,嘴角处也有几分僵硬,“他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抽疯的样子,看情形是冲着我来的”,接着又补充道:“给他想要的,自然有人捞他出去。”

“陆远启运气不好,本来陆家二少不管实事,陆家也没有培养他当继承者的心思,不过是个只知玩乐的米虫。去年继承人陆远哲拒了家里安排的婚事,陆家就有重新培养扶植继承人的打算,可惜陆老爷子病得太快,不然陆远启还真有可能代替陆远哲成为陆氏掌权人。”

“他既然有了那心,就要承担失败的后果。”

陆家是李家的死对头,这次听江漪如说起陆家的事情,阿磊才知道陆二白这几年的遭遇。

“依你们的交情,我也多少能猜出他提前半年进来等你是为了什么,真的不需要处理一下?”

“只要不会妨碍我们,就随他去;他爱装精神病,就随他装!”

“好,那我就不管他那边了。”

江院长一如既往地干脆,不再多说。

拿起桌上的病例,似乎想到了什么,江漪如带着几分少有的戏谑道:“不过我要加快治疗,让陆二少早些康复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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