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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径盛夏(9)

作者: 不和谁同名 阅读记录

祁恒接着把沈芝拉上来,沈芝用细微的声音道了谢,视线便看向了远方。

苏一夏带着手套的小手被祁恒的大掌握住,即使隔着手套,苏一夏手中的冰凉与祁恒掌中的温热也能相互感知,冷与热沿着毛绒线织手套传递。看来手套的隔热效果不是很好啊。

稍一带力,苏一夏就被扯了上来。力量略大,苏一夏的头顶撞在祁恒的下颚,有点痛,但是两人都忍住没发出声。

这种近距离的接触,使得祁恒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传入苏一夏耳中。这一听,苏一夏原本被风吹得凉凉的小脸便又红又热。

☆、石头和布

高处不胜寒,尤其是严冬,古人诚,不欺人。在好好欣赏了一番自然风光之后,几人迅速下了山。

当太阳它向西,城市光影交替。这种介于昼夜的交叉时分,令人恍惚。

晚餐,五人进入了辣百度吃火锅。热腾腾的牛油在锅里翻腾,水蒸气里散发着诱人的香辣。

肥牛卷,嫩牛肉,牛肉丸。沈芝偏爱牛肉,把它们统统下了锅。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牛肉被大伙吃干抹净,接下来就是雨露均沾。

红红火火的锅里,鱿鱼在旋转,鸭肫在跳跃,五花肉翻腾……哎,一群肉食主义者们。

肉食者不鄙,对于莫庭宇来说,只要是肉,来者不拒。在大家吃得正欢腾的时候,他又点了猪脑,鸭肠,鸭舌,鳝鱼。

“嗯,这猪脑子和豆腐一样鲜嫩。”莫庭宇塞一口猪脑子,十分享受地赞不绝口。

杨柳一脸嫌弃,“吃啥补啥。”

“真的吗?那我再吃一个鸡翅,看看能不能飞?”莫庭宇从锅里捞出一个翅尖。

“你见过长翅膀的猪吗?就算你长了翅膀,带得动你那飞不了的智商吗?”祁恒加入斗嘴中。

荤素搭配,消化不累。一夏把莴笋头,玉兰片,土豆,藕,生菜倒入锅里。半分钟后,夹起一片生菜,吃得呼啦啦的。

红汤里煮叶子菜,吃起来那叫一个爽。辣得人找不到东南西北,有人无辣不欢,自然是乐在其中。

祁恒捞出一个莴笋头,咬一口,烫得直伸舌头。莫庭宇眼疾手快地递上自己的冰水,祁恒一饮而下。这狗粮,撒得猝不及防啊!

一夏是喜欢吃莴笋头的,捞起一只,凉一凉,吹一吹,咬一咬,几口入腹,蔬菜的清爽齿颊留香。

祁恒看完正确示范之后,吃完了一个莴笋头,原来真的很清香。

这一顿欢乐火锅大家都吃得很过瘾。过瘾之后的刺激,大多数人都在追求。这不,在莫庭宇的鼓吹之下,少数服从多数地订了场恐怖电影。

最佳观影区留给了三位女生,祁恒靠在一夏的边儿,莫庭宇靠着杨柳的边儿,沈芝为中心,胆小的是她,跟风的也是她,坐中间求安全感的还是她。

影院里灯光骤暗,只剩下银幕里散发着恐怖的微光。当女主角拿着相机,走在伸满冤魂之手的狭隘空间里,已经有不少女生尖叫着哭了出来。

沈芝双手环臂,似乎这样显得安心一些。而莫庭宇已经惊叫着出了声,并非害怕,只是手肘被某人掐的疼。

苏一夏怕黑,在这种氛围里,除了闭眼睛与捏紧拳头,她也无能为力啊。真理不是在少数人手里吗?为什么要听莫庭宇强势的建议看鬼片?一定是昨晚梦里脑子被门夹了。

恐惧袭上心头,苏一夏出现了冻结反应。宛如一尊雕像,一动也动不了。真是悲剧啊,要是此时地震了,怎么办?

身体动不了,脑子却胡乱想。石头是赢不了布的,苏一夏出着冷汗的拳头被一只大手如布裹着,温暖柔和,慢慢驱除着恐惧。

待到苏一夏睁开眼睛时,祁恒收回了手。此刻苏一夏是感激的,所以朝着祁恒微笑。

祁恒躲闪的眼神一愣,原来这种气氛并不突兀。没想到平时老掉链子的莫庭宇今天居然选了部好电影,也好,不至于太蠢。

恐怖电影里,比画面更恐怖的是背景乐。整部电影秉承着好奇害死猫的宗主,留下了孤零零的主角作为结束。

故事的开始总是猝不及防,故事的结尾总是毫无预兆。敞亮的灯光下,纵使片尾的音乐多阴森,也吓不着影院里的任何一位观众。

索性,是一场电影,看恐怖电影就跟做了个噩梦一样,万幸的是,电影会放映完,梦会醒。

几人呆坐,静候影院里人群稀松,才慢悠悠踱步出来。

月亮从东边儿慢慢地爬上半空,仿佛赖床的小孩儿,照得满城清辉。

“呀!今晚的月色真美!”沈芝伸着懒腰,抬头望天赞叹。

莫庭宇揉着满胳膊的青紫,对于今晚电影场次的选择后悔莫及,面对夜色无暇欣赏,嘴上嘀咕着就算月亮再美,表面还不是一个个的坑。

杨柳哼哧一声,往前走着,说“让他欣赏美景,就好比对牛弹琴。”

大冬天里和冷风相配的还有雪糕。沈芝在电影院啃爆米花啃饿了,嚷嚷着要吃雪糕充饥。

五人来到便利店,自诩着狼牙山五壮士,每人佩跟雪糕,一边压马路,一边哈着气吃雪糕。香甜软糯的奶油雪糕,在嘴里化开,甜到每颗牙齿,味蕾的冰冻刺激,舒爽着脑子里那根最粗的神经。

苏一夏站在楼下,跟大伙道了别。进门,一双温暖的大手便覆在了带着寒气的脸颊,果然,母亲的手是这世间最温暖的。

苏一夏的小脸像一颗冰冻石头,渐渐被母亲焐热,又顺道在母亲怀里蹭着,吸取温暖。

苏父来到客厅,看着这腻歪的一幕,赶紧搓搓鸡皮疙瘩回了屋。

真是,人家还是个孩子呢?就不能在母亲怀里撒撒娇吗?苏一夏想着,自己貌似不小了,几乎和母亲差不多高,就自己去洗漱了。

牙刚刚刷完,小肚就传来隐隐阵痛。

糟糕,大事不妙。千算万算,算漏了大姨妈。苏一夏从不敢轻敌,今天可算是败得一塌涂地,作死地吃了个雪糕。

顷刻,苏一夏蜷着脚趾,交着双腿,在床上滚来滚去。

要说痛经有多痛,四个字,万箭穿肠!

母亲端着温热的红糖水,来到床前,心疼不已。苏一夏就着母亲的手喝了半杯,毕竟不是灵丹妙药,也就不会药到病除,于是,继续在床上打着滚,绞着棉被。

一直折腾到深夜,似乎被痛麻木了,苏一夏半睡半醒着。劳累一天,身体也该休息了。要痛,那就在梦里痛吧!

这一夜,苏一夏梦见了电影里的恐怖,而自己则身处其中,并且深受要害,肚子流淌着血,一刻不停地逃亡着,逃亡着……

☆、意外的“吻”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古人延留下的习俗,今人依旧,如同天空挂着的明月,照着古往今来,却浩然不变。

守岁之夜,也是不眠之夜。为了辞旧迎新,苏家三口挤在沙发里看春晚。若是小品相声,苏一夏还能半懂半懵地笑笑,若是歌曲舞蹈类节目,那简直是对牛弹琴。

苏爸爸,擅长音律,长笛葫芦丝二胡自学成才,心情好的时候,会表演一番。苏妈妈也是能歌善舞。奈何,这么好的基因会突变,生了个音痴女儿。

连续的几个歌舞节目,催得苏一夏昏昏欲睡。幸好,屋外的炮竹声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也算仪式完成,苏一夏拖着瞌睡虫入脑的身躯奔向了大床。

倒头一睡,却是没法儿睡,这炮竹声惊天动地般地不绝于耳。那种身体和脑子都想睡,而外界环境却不允许的状况,比失眠还凄惨。

苏一夏把头埋进枕头里,索性当一只鸵鸟。然而,管用不了多少。翻来覆去,听见炮竹声,辗转反侧还是炮竹声充耳。

这种精神上的折磨一直持续到凌晨一点多,终于可以睡个好觉。

清早,七点,苏一夏被老妈掀了被子。因为,大年初一不能睡懒觉,否则这一年,将会在懒觉里度过。况且如此懒散,在长辈眼中实在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