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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影同人)末世光(蝎迪)(16)

作者: 油菜N层皮 阅读记录

霁雪鸟的毒何其特殊,解药只作为贡品存在於雪之国大名手中,这里面什麽都找不出来。

他的手在抖,一直。

“别找了,我们没有解药,”蝎的口气里一直听不出情绪,“小子,帮我个忙。”

{二十七}

—右臂被你的炸弹炸到了,不太抬得起来。

—我可以做旦那的右臂,嗯。

—你当初怎麽从岩忍村出来的?

—嗯?杀了几个追我的岩忍,后来……

—用你当初杀掉那些岩忍的心情,砍掉我的左臂。

迪达拉的表情和动作一起僵住了。他甚至无法发出反驳的声音。

蝎抬起左臂,纤长白皙的十指已被毒素浸透,他用指尖轻轻点了点胸口的核:“等毒素蔓延到这里,可是砍掉什麽都来不及了。动手吧。”

迪达拉的肩颤了颤,右手没有处理过的伤口仍在淌血,突然火烧火燎般疼起来。

“这手臂年代久了我正想换掉,不会让你跟个残废搭档的,别担心。”

迪达拉知道,有些东西在不得已时是必须舍去的。如果中毒的是自己,他可以毫不迟疑地截断手臂保全性命,就像刚才伸手去抓那把苦无时一样,为了逃出来,纵是右手从此无法施术也在所不惜。

然而现在,面对蝎的左臂,他下不了手。

那只手是蝎僵硬傀儡身体中鲜少的人类部分,那只手曾在生日时给自己表演过傀儡戏,那只手曾在寒风中拥过自己入怀,那只手曾在月光下抚过自己的眉眼与金发,那只手曾在油轮上剿灭了所有伤害自己的敌人,那只手曾在最惶惶不安时给过自己温柔而坚定的紧握。

那只手是为了阻挡刺向自己咽喉的致命攻击才会中毒。

昔日温度仿佛仍在指尖萦绕不去,那与常人无异的柔软触感,消失后就不会再有了。

怎麽下得了手,怎麽下得了手啊。

迪达拉低著头,刘海掩去了他的表情。他不动,也始终不肯抬头。

“迪达拉,你是个忍者。”蝎轻声道。

迪达拉握住了蝎的手。

他抬起头来,湛蓝色眼眸闪著微光,唇角浅浅的弧度,是笑:“旦那,要麻醉剂吗?止痛药?止血膏?增血丸?要我砍的话,可是会很疼的,嗯。”

蝎摇摇头,闭上了眼睛:“别忘记把戒指取下来。”

黏土鸟雪白的脊背与翅膀早已被两人身上的伤弄得血迹斑斑,所以新喷溅出的那道黑红色血痕,也不会显得有多麽刺眼。雪花在飘洒中被染色,落下后不知在何处盛开出阴暗妖冶的花朵。

两人回到了下船后的村庄,在村口处寻到一间被弃置的小茅屋。虽然不能尽遮风雪,至少是个暂时的栖身之处。迪达拉看了蝎一眼,也许是心理作用,那张精心雕琢过一般俊美白皙的脸,此刻仿佛比平日里更苍白得不真实。

蝎没睁眼,只是缓缓点了下头。

两人在茅屋里安顿好,迪达拉觉得很冷,却实在提不起力气去捡柴生火。寒风一直从破败的柴门处灌进来,迪达拉在角落里靠了一会,终於忍无可忍地决定出去炸几棵树回来。

“你治伤,我让索去找木材回来。”一直未曾睁眼的蝎忽然说话了,“我不是傻子,别再把血咽下去了,吐出来吧。”

话音未落,迪达拉已双膝著地,捂著胸大口大口呕出血来。

蝎掷了几瓶药过去,但没有准确命中目标,七零八落地散在了迪达拉身侧。索吱呀吱呀在房内转了半天,方才东倒西歪从门口跌了出去。

右臂在忍受严重烧伤的煎熬,那小子的查克拉强度又有长进了啊。手指的力道完全控制不好,看来要更换的还不止是左手了。蝎不著痕迹地苦笑了一下:“小子,帮我把7号卷轴拿出来,在右手袖子里。”

迪达拉正在擦拭右手伤口边的血迹,听到蝎说话后有气无力地挪过去,还未有什麽动作,右手反而先被蝎抓住。

蝎望著白皙手心上深深的割痕,嫩红皮肉向外翻出,这伤是为了那只救命的黏土鸟而受。抬起右臂时痛觉强烈刺激著神经末梢,蝎将迪达拉的手带到唇边,轻吻著那道伤口。

“旦那,别吻它,手上有嘴,”迪达拉忽然发出咯咯的嬉笑声,“别跟它接吻,我会吃醋。”

蝎亦淡笑:“你又看了鬼鲛那本破书,我叫你扔掉的。”

“不看的话我怕旦那被抢走啊,嗯。”

{二十八}

—两个人都伤成这样,我们可真是狼狈呢,嗯。

—没杀掉那四个岩忍,是我的失误。

—因为我用了岩忍的基本防身术才会被认出来吧,嗯。只是雪之国收到情报应该也没有多久,能那麽快在前线布置好兵力,效率比想象得要高不少啊。

—我们的疏忽,下次不会让他们这麽走运了。

—……旦那,晓的搭档,应该都是优势互补的才对吧?

两人并肩靠在墙上,面前的火堆燃著小火,迪达拉望著火苗发呆,不时丢几块干柴进去。

蝎慢慢动著不太灵活的右手手指,将备在卷轴中的左臂一点点安到身上。他知道迪达拉在想什麽,却不知该如何回应。

“小南姐可以帮老大把一切都打点清楚,鬼鲛的查克拉和力量保证了鼬用瞳术时不会有后顾之忧,角都能在飞段进行仪式时护住他直到完成……虽然我讨厌大蛇丸那个阴险的变态,可老大说旦那跟他搭档时从没受过伤,嗯。”

“零是骗你的。”

迪达拉没听到蝎的否认:“旦那,我们都是远距离攻击型忍者,碰到近身战根本没法应付,嗯。老大……到底是为什麽才会让我们搭档的呢?”

“谁知道。”蝎的目光飘忽起来,手上的动作更加缓慢。

伤口和白天的持久战斗让迪达拉疲倦,失血过多也阻碍了他的思考,最终,他歪著头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木柴越来越少,火焰渐渐小下去。蝎动了动安好的左臂,僵硬。还是需要点时间磨合啊。他轻轻叹了口气,花了很久才脱下身上破损的外套裹到迪达拉缩成一团的身上。

右手一阵瑟缩。这样寒冷的感觉,将止於今夜。

篝火终於撑不住熄灭。茅屋里只余下浓浓黑暗和阴冷寒风,风声中骨肉断裂的声音也只有很轻一下,新的血腥味与旧的混到一起,并没有任何特别之处。迪达拉翻了个身,拉紧裹在身上的外套,嘟哝著什麽往更深的梦境里走去。

第二天清晨,迪达拉是被满身伤口痛醒的。

努力撑起千斤重的眼皮,他挣扎著想从睡梦中清醒过来:“那帮混蛋身手还真是不错,嗯。这伤不养上几天是不会好了,真麻烦。”

视线渐渐清晰起来,顺著蝎醒目的红发往下,迪达拉半带迷蒙地笑起来:“旦那你就算感觉不到冷也不用脱光了上衣吧,想跟我炫耀傀儡身体打不坏……”

话说了一半,他顿住。

余下的内容永远卡在喉咙口,再吐不出一个字。

目光锁在蝎的右臂上再无法移开。

蝎是太优秀的傀儡师,那手臂巧夺天工到与往日辨不出差异——除却关节处明显的零件咬合痕迹外。

“为什麽……”迪达拉原本就不好的脸色更见坏了,脸上的笑容慢慢融化成错愕,明亮的双眸中带著无法置信的恍惚。

蝎知道迪达拉有多麽在意,毕竟除了自己,谁都无法忍受与一具傀儡相爱这种事吧。

又或许,连他自己都无法真正做到去与傀儡相爱。

“我要永恒的美,这具永不腐朽的身体有多完美你根本没法了解,这就是我所追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