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中人(33)
何元青冷嘲热讽道：“高齐跃，这里是居民区。你这样大呼小叫，会吵到别的邻居。”
“是吗？那我就找其他地方和萧铭好好谈，不劳何大公子你费心了。”
高齐跃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没一会儿凌野就上来了。他指了指何元青怀里的萧念祺，对凌野吩咐道：“把那孩子抱上。”
凌野点点头，走到何元青跟前，面无表情地说道：“先生，麻烦你把孩子给我吧。”
“高齐跃，你想干什么？！”萧铭一瞬间紧张得都快透不过气了。
“放心，我不会弄死他的。”高齐跃心想，反正他在萧铭眼里就不是好人，也就没必要学何元青的道貌岸然，索性破罐子破摔道，“不过，你要是再敢和我对着来，那孩子到底会怎么样，这可就不好说了。你应该明白，我说得出，做得到。”
萧铭太了解高齐跃了，五年前的高齐跃就天不怕地不怕，五年后的高齐跃权势在握，他能使用的手段绝不仅仅只有当年那点。
“高齐跃，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
萧铭嗓音发颤，他不懂高齐跃既然不爱他，为什么要对他这样咄咄相逼，放过他难道不好吗？以他现在的身价，想要什么样的人找不到？何苦为难一个连活着都觉得是苟延残喘的人？
“哪里对不起我？”高齐跃握紧拳头，只觉浑身的血冲上头顶，过于激动的情绪导致胃里开始泛起酸水，“你拿走了我爸当年给你的两百万，现在我要拿回来，你还得起吗？”
明明知道萧铭不是那种爱慕虚荣的人，可事到如今高齐跃已经没有别的办法可以留住萧铭了。他受不了萧铭和别的女人有孩子，受不了何元青比自己早一步找到萧铭，受不了萧铭对他这般抵触。
“我说，我没有拿……那个钱。你信吗？”
萧铭抬起下巴，乌黑明亮的双眼一如五年前清澈见底。哪怕人生颠沛流离，哪怕社会残忍不公，他一直都未变过。
高齐跃几乎就要脱口而出说他相信，可话到嘴边又变得尖酸刻薄：“可笑，你觉得，你这种人说的话我会信吗？”
“这五年你还真是没闲着，先勾搭了一个女人生了儿子，现在又勾搭上何元青。你就这么不甘寂寞吗？”
一瞬间，心如死灰。
萧铭明亮的黑瞳逐渐暗淡，他用尽全身的力气看了一眼高齐跃，像是要把眼前的人看个清楚。
这就是他爱的人啊。
可是，爱，又怎样？他为他十月怀胎，忍辱负重生下萧念祺，得到的只是恶毒残忍的羞辱。在高齐跃面前，他已经没有半点身为男性的尊严。如果被高齐跃知道，萧念祺是从他肚子里生下来的，他会被当成怪物吧。
为什么他们会这样呢？难道就因为他们生来不平等，他就必须被高齐跃这样对待吗？就因为他来自贫民山区，他的感情就可以被肆无忌惮的践踏吗？
萧铭的心，碎得四分五裂。
“元青，你先回去吧。”
“萧铭，我不能走。我走了的话——”
何元青的话没说完，就被萧铭打断：“谢谢你，但是，你回去吧。”
“听不懂人话？”自觉旗开得胜的高齐跃抬起下巴，趾高气昂地看着何元青，“还不快滚。”
我走了的话，你该怎么办？这是何元青想说的话。
从再次相遇开始，他就知道萧铭心里藏着高齐跃。萧念祺，萧、念、齐……萧铭思念高齐跃，他怎么会读不懂呢？只有高齐跃这个傻子才没看出来，萧铭到底有多爱他。
何元青无奈之下松开怀抱，将萧念祺交给凌野。可萧念祺像疯了一样挣扎起来，他尖叫大喊：“不要！我不要你！我要何叔叔！何叔叔你别走！”
萧念祺不明白，为什么萧铭每次见到高齐跃，看起来都那么难过？他不想看萧铭难过，任何让萧铭难过的人，都是坏人。
高齐跃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凌野为难地站在原地，最后还是萧铭上前把萧念祺抱过来。他轻拍萧念祺的背，柔声安慰：“念念乖，念念乖。”
萧念祺指着高齐跃咋咋呼呼叫道：“你是坏人！你是坏人！你欺负爸爸！你走！你走！走开！”
高齐跃不管三七二十一，抢过萧铭怀里的萧念祺，塞给凌野：“这孩子你负责。”
“高齐跃，你要把念念弄到哪里去？！你把念念还给我！还给我！”
萧念祺就是萧铭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他可以人忍受高齐跃对他的践踏，但绝不能让他伤害萧念祺分毫。
“你给我住嘴！”高齐跃红着眼怒吼，“你再敢多说一句，我就让你这辈子见不到你儿子！”
高齐跃不甘心，他被折磨得无法入睡的五年，萧铭却和别的女人幸福快乐。凭什么？萧铭凭什么？萧铭是他高齐跃的东西，即便他不要了，也轮不到萧铭先离开。
这五年里他承受的折磨，他要一分不少地找萧铭要回来。
第46章
萧铭被高齐跃带回了大学时期住过的公寓，公寓内的陈设摆放与五年期如出一辙，放眼所望之处一尘不染。
回忆如潮水般向萧铭涌来，这间公寓承载了他和高齐跃的开始和结束。兜兜转转一圈，他又回到了最开始的地方，这一次高齐跃又想对他做什么呢？
萧铭脸色苍白，从内咬着唇，只觉没由来的害怕：“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来继续当年你没完成的事。”高齐跃恶狠狠掰着萧铭的下巴冲着自己，“不然你还想重温旧梦？”
“我不欠你的……高齐跃，我不欠你……”
萧铭哆哆嗦嗦的话语中掺杂了从未有过的勇气，虽然他们生来不平等，但并不代表高齐跃可以把他当畜生一样耍。
高齐跃龇牙咧嘴的模样像极了失控的野兽：“你不欠我？！萧铭，我告诉你，你欠我的多了去了！这辈子都还不清！”
话音刚落，高齐跃拽着萧铭走进卧室，那张他们曾经缠绵过无数次的床，如今透着阵阵寒凉的气息。萧铭被高齐跃推倒在床上，他想要起身逃开，高齐跃却倾身而上，轻轻松松将他制服。
五年前的恐惧卷土重来，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萧铭连闭上眼都不敢忘记。此刻，高齐跃脸上的神情，与那时一模一样，暴戾又冷漠。
高齐跃粗暴地撕扯萧铭身上廉价单薄的衣物，所有的挣扎在男人面前都显得孱弱无力。萧铭揪着床单，拼命往前爬，高齐跃气得肝胆俱颤，他彻底抛弃了最后那点悲悯之心，在毫无前戏的情况下插进了对方的身体。
剧烈的疼痛让萧铭有种身体被撕成两半的痛楚，高齐跃伸手揪住萧铭的黑发，强迫他仰起头费力地呼吸：“贱货，爽吗？何元青是不是也这么操过你？”
萧铭痛得脸上血色全无，嘴唇颤抖了半天说不出一个字，身体上的疼痛不及心上的万分之一。他想哭，可蔓延在四肢百骸的尖锐疼痛，让他失去了哭诉的力气。
“说啊！他是不是也这么上过你？！”
高齐跃用力拉扯萧铭的黑发，过于用力的拉扯使得萧铭的头皮发麻发疼。萧铭张了张嘴，发出啊啊的痛苦呻吟。
从未有哪一刻，萧铭如此期盼过，如果当初在他遇到危难时，对自己出手相救，为自己打抱不平的人，不是高齐跃该有多好。
高齐跃的残忍和温柔，就像两个毫不相干的个体。萧铭将那点不足挂齿的温柔铭记在心，将锥心刺痛的残忍抛之脑后，以为这就是高齐跃表达爱的方式。
直至今日，萧铭终于明白，高齐跃不爱自己。他的温柔不过是一时兴起，他的残忍才是与生俱来。
鲜血淋漓的疼痛令萧铭昏厥过去，等到高齐跃爽完发现雪白的床单上尽是斑驳的血迹，他小心翼翼翻过萧铭的身体，往日害羞带怯的面庞没有了半点活人的气息。
恐慌从四面八方袭来，高齐跃慌张地拍打萧铭的脸庞：“喂！萧铭！你醒醒！你别他妈给我装死！你他妈醒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