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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别来无恙(98)+番外

懦弱、自私,毫无担当,若不是祖父从未说过,苏礼铮真的会以为他不是祖父的亲儿子。

一个男人,一个丈夫,到底要怎样,才会如此毫无血性,才会对妻子心里的苦痛毫无所察。

他眼里的鄙视忍不住流露了出来,半晌后才道:“那现在呢,你们要怎么处理这件事,离婚吗?走到今天这一步,难道只是某个人的错吗?”

还有很多话他想说,可是皱了皱眉,到底没有讲。关于苏明暖,关于这个家和这对夫妻的以后,他忽然没有了任何想劝解的想法。

他迫不及待的想离开这里,并且以后再也不来,临出门前,却还是忍不住多说了句,“你曾经在H大湖边有过一次谈话,告诉我责任的重要,想来你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苏照明和太太都没有回应他,他也没有回头看他们,只是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背影毫无留恋。

朱砂一直在医院等他,从白天等到了黑夜,已经是月上中天,才看见他急匆匆的身影向自己走来。

她几乎是扑上去的,“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我以为你已经不记得我了!”

“怎么会,我忘了谁,都不会忘了你。”他握住朱砂的手腕,低下眼去,看着地上相依相偎的两个人影,眼睛忽然就有些发热。

他的语气有些低沉,朱砂愣了愣,小心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你爸爸那边……”

苏礼铮点了点头,朱砂就追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们正走到了路灯下,朱砂站住了脚,苏礼铮便也只好停下来,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告知于她。

昏黄的路灯,呆滞的朱砂只听到苏礼铮最后的喟叹,“你说他怎么就这么命好,遇到的都是好女人,我妈和明暖妈妈到底做了什么孽,才会跟他在一起?”

江宁真再如何,也从未对朱砂说过重话,她或许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但她是个好人和聪明人,比起苏照明的所作所为,已经好了不知多少倍。

“……幸好,子不类父。”过了许久,朱砂才心有戚戚的呢喃了一句。

苏礼铮抿了抿唇,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的话,只是看着地上的光影,第一次因为有这样的父亲感到了难堪。

同时又有些惶惶然,他的原生家庭是不完整的,所以一直都对和另一个人一起组成家庭心存担忧。

他曾经想过,一个人独自终老也未必是件坏事,在如今这个社会里,他也并不指望养儿防老,如果不结婚,那就买一个小房子,养一只猫和一条狗,常常回去看看师父师娘,也不会有什么孤单寂寞。

但朱砂是个意外,他先是不敢接近,继而又忍不住接近,到最后渴望她一直留在自己身边。

然而又害怕,怕自己和她会重蹈父母的覆辙。

就在刚才,他还在害怕,怕自己会成为生父那样的人,懦弱而无担当,令她受到伤害。

可是这种担忧和害怕,他又不知该如何诉诸于口,尤其是当着朱砂的面。

朱砂侧着头,看他面色沉沉,像是在想什么并不好的事。

还没等她问,就见苏礼铮突然转身拉了一把她的手腕,待她整个人跌进他怀里时,劈头盖脸的亲吻就落了下来,着急而凶狠,让她措手不及,根本没有反应。

她推了推苏礼铮的胸膛,发现推不动,于是只好停了下来,任由他施为。

苏礼铮原是想借着亲吻来确定自己的内心,后来却渐渐变了味,皆因他发现小师妹的双唇太过甜美。

等他顺着自己的心意想从朱砂的衣摆往里钻时,猛的被回过神的朱砂用力在手背打了一巴掌,“苏礼铮你够了!这可是在外面,别乱发/情呀!”

类似这样的事在他们近来的相处中偶有发生,但都是在家里,在外头还是第一次,毕竟苏礼铮惯来都是自律的。

苏礼铮有些尴尬,咽了咽唾沫,到底舍不得放开她,便仍抵着她的额头,声音暗哑的说了句,“我刚才买了个西瓜,同你一样甜。”

朱砂脑子轰的炸开,脸孔渐渐弥漫了红色,只觉得以后怕是不能好好吃瓜了。

作者有话要说:

苏师兄(哭唧唧):……我害怕。

小师妹(无语):……能不能不学我?

碎碎念:

苏师兄其实有时候很胆小的呢~~

第73章

俩人若无其事的回了盛和堂, 朱南和霍女士只问了句怎么这么晚回来,苏礼铮随口应了句就应付过去了。

他们谁也没有提起苏家的事,只是将这件事埋在了心底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事。

苏礼铮买回来的西瓜是真的甜, 用井水湃过后切开, 红彤彤的瓜肉在空气里弥漫着清爽的甜香。

“早就喊着吃瓜,喏, 多吃块罢。”霍女士有些无奈的看看小女儿,又看看正举着手掌去接她吐出来的西瓜籽的苏礼铮,忽然有些头疼。

本来就已经够任性了,再加上个有求必应的阿铮,这孩子怕不是要上天了罢。

朱砂倒不知她妈妈已经想到了这一步, 只觉得心里窘迫得很,她望着手里的西瓜,忍不住想起路灯下男人低沉的耳语, 性感而缠绵,让她忍不住脸红。

嘴边的瓜就怎么都吃不下去了,苏礼铮却偏要道:“很甜的,你多吃一块也不怕。”

她恨恨的抬头瞪他一眼,却又看见他眼里了然的笑, 似乎是在笑话她想歪了,又忍不住咬牙。

后来朱砂到底还是问起了当时他在想什么, 苏礼铮想了想, 又望望房间里的陈设——这是朱砂的房间,床头摆了个以前去海洋世界玩时买的雪狐玩偶。

“我在想, 要是你也不幸遇到这种事,我会不会像他那样……”他低下头去,小声的叹着气。

朱砂坐在他旁边,转过身去抱住了他,将下巴贴在他的侧脸边上,语气安抚的道:“不会的,你忘了吗,你之前才救了我一次。”

苏礼铮不说话,她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又噘着嘴亲了亲他的脸,语气欢快起来,“再说了,你可是爷爷和爸爸管着长大的,怎么可能跟他一样,难道不是根正苗红的优秀党员么?”

她语气里的安慰显而易见,苏礼铮反手将她抱紧,和她脸贴脸,“我只是害怕……容容,以后我一定不会让你遇到这种事的,你信我。”

“好。”朱砂微微点了点头,想了想却又道,“如果真的命不好遇到了,你一定记得来救我。”

苏礼铮看着她依赖的眼神,心里一紧,一面点头一面在心里发狠,若是有人敢对她这样,他就算拼了命,也得让那人付出代价来。

“苏礼铮,你真好!”朱砂甜甜的说了句,笑嘻嘻的,又有些撒娇的扒在他身上。

于是苏礼铮就开始趁机做在路灯下没做成的事,朱砂被他亲了几下,早就软成了一滩春水,想阻止他都没力气了。

她只觉得自己像一条没了绳索的小船,从平静无波的港湾出发,飘荡在惊涛骇浪的海面,沉沉浮浮,不知该去向哪里。

像是有一只手在不停的拉扯,然后仿佛船底开了洞,有汩汩的水流开始在不停的蔓延,她挣扎,却终成灭顶之灾。

苏礼铮看着她眯着眼仰着头,浅蓝色的床单上她因为憋气变得粉红的脸孔格外引人瞩目,她的眼睛是迷茫的,却又像是一汪秋水直勾勾的盯着他,明明有些委屈,却偏偏伸出了无数的钩子。

他觉得自己心里涨涨的,又酸又疼,他想流眼泪,可是却发觉流不出来,只觉得全身都在颤抖。

苏礼铮俯下身去衔住她的唇,忽然想起很多年前自己跟在她后面送她回家的光景,穿着蓝色校服的小女孩子马尾辫一晃一晃的,晃到了他的心尖上。

他又想起曾经有过的初恋,那个女孩已经在记忆里面目模糊,但他还记得她任性如同朱砂,这个他看小半生的女孩。

从前所有的喜怒哀乐从眼前划过,他看到了曾经试图讨好她却又说不出口的别扭的自己,他看到那个将她小男友吓跑的自己,目光里有别的东西,却没有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