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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归梁(169)

作者: 月落苍梧 阅读记录

说着穿过韩言秀她们中间,扯住林钰噔噔要走下楼去。

林钰只是淡淡笑着,跟着她往前走。

四周展台密集,道路本就狭窄。走过韩言秀身边时,她忽的唉哟一声。

一个碧绿的物什从她手里飞出,越过栏杆,直直飞出二楼。

啪的一声,在众人的尖叫声中,跌成了碎片。

这下孙老板是真的晕了过去。

“啊呀!”韩言秀叫了一声,“你有钱便有钱,为什么要把我挑好的首饰撞掉!”

那飞出去摔得粉碎的首饰,正是韩言秀之前挑好的玉佩。

“你做什么邪呢!”林轻盈已经扭脸骂回去,“我才没有撞你,是你自己丢了出去好吗?”

在韩言秀身旁的小姐们帮着自己人作证,“就是你撞的,我们看到了的。”

林钰伸手把林轻盈拉到身后,抬头看了看周围。

除了又聚拢过来的看热闹的人,还有两个护卫模样的,正把孙老板从地上扶起来。

孙老板接过护卫手里的水壶,抬头猛灌了几口,哀声道:“去楼下看看,还留了渣滓了没有。”

那护卫低头道:“已经让人把碎片拾起来。”

孙老板长叹一声。

“两位县主,”他神情哀切,“无论是谁弄掉的,赔钱倒是小事,可惜这是一件孤品,如今钟秀县主只能再挑别的了。”

“无妨。”韩言秀装作大度般微笑着点头。

孙老板在心中冷哼一声,刚才还非这件不要呢,如今便可以随意再挑。

这玉佩恐怕是嫁祸于人的多一些。

不过两头比较权衡,还是钟秀县主那里更不好惹一些。

他眉眼里含着笑,往林钰这边踱了几步,细声细气道:“文安县主,您看这……”

林钰抿嘴一笑,斜眼看了看已经由侍者包好,送上来的碎玉屑,开口道:“想必这块玉价值连城。”

“承县主您慧眼,这块玉是骠国最南边的索姆山上挖出,是当年那坑中最后一块了。后来送到长安,经圣人之手打磨,是摘月楼第二件宝贝。”孙老板看着碎玉屑,像是他自己的心也跟着碎了。

“不过虽然尊贵,还远不是价值连城。也就,”孙老板顿了顿,“一千两白银吧。”

“一千两!”围观的人吸了口气。

“打劫的吧!”有人小声质疑。

孙老板急红了脸,“这价标就在原本放着这块玉佩的展台上,大家可以来看看。”

立时便有人扭头去看再点头道:“果然是一千两,这也忒贵了。”

“倒也不贵,”有个贵夫人打扮的女人莞尔一笑道,“孙老板已经说过了,这块玉是老坑孤品,当然不凡。”

孙老板感激地看了一眼那个贵夫人,忍不住施了一礼。

现在林钰明白韩言秀为什么要丢掉玉佩嫁祸给林轻盈了。

她买不起。

一开始大约的确是看上了,后来孙老板不惜白送林轻盈一件饰品,也要把那玉卖给她。

倒是为难了她了。

眼下如果不买,未免太没有面子。

干脆摔碎玉佩,再嫁祸给林轻盈,便可一举两得。

林轻盈已经在林钰身后恨得跺脚,几次要冲出去,又被芳桐拉回来。

林钰转身看向芳桐道:“去把二小姐带下去歇着,免得又被人算计。”

芳桐应了声是,扯着气哼哼的林轻盈走下去。

“姐姐莫要赔她!”走到门口,她还喊了一声。

林钰已经看向韩言秀道:“若要林府赔这一千两银子,倒是容易。只不过需要韩小姐找人做个证明,证明的确是家妹撞到了你,才把这玉佩丢下去的。”

韩言秀嘟嘴道:“这要什么证明,周围的人可都看到了,是不是?”

她身旁的小姐妹忙跟风说是。

“我们可以作证。”一个小姑娘瞪着林钰道。

“好,”林钰点了点头,“那便请孙老板去京兆尹府报官,由官府裁定吧。可惜,林府这边倒是没有人作证了。”

乍听说要报官到京兆尹府,韩言秀脸上不自在地看了看周围。

孙老板也面露难色。

这事闹到官府,拖沓难以裁断不说,也会影响两个小姑娘的名声。

到时候两边的靠山责怪下来,怕是摘月楼也不要在京城里混了。

“或许,”林钰又看了看周围,“会有谁刚才看到了事情经过,会愿意帮林氏做个证,证明家妹并没有撞到钟秀县主。”

看到那一幕的人其实不少。

但是你都提醒大家对方是钟秀县主了,还有谁敢出风头做个证呢。

围观民众都稍稍退开一步,更有人装着在挑拣饰品,慢慢踱得远了些。

林钰低头无奈地笑了笑,却听到一个温和的女声道:“那一幕我倒是刚巧看到,可以给县主家妹妹做个证。”

林钰心中稍安,抬头看,正是那个之前开口的贵夫人。她屈膝一礼道:“不知道姐姐如何称呼。”

“称呼什么不要紧,我家大人讲凡事要低调,这里人多,便不好自报家门了。”

她这么一说,大家都知道这是官宦家的家眷。

还有不怕庆安郡主的官宦呢!

众人神情一动。

却听得韩言秀冷哼一声道:“谁知道你是不是跟她串通好了的,这证词不算!”

那夫人脸色一红,低下头不再说话。

林钰正准备跟孙老板说这便去见官吧,却听到人群后有个冷冰冰的声音道:“还是本王来做个证吧。”

本王……

本朝封王的可不多。

众人惊诧间回头,见楼梯上缓缓走来一个男人。

那男人黑色锦袍,头戴嵌金皇冠,冷峻的脸庞似不容人亲近半分。

“你回来了。”林钰恍然回头道。

第一百三十一章 该娶媳妇了

高大的身影几乎遮蔽了楼内的光芒,那一身黑衣把所有的目光都吸附上去,让人移不开眼睛。

林钰神情微怔。

她第一次见这个人,他穿着小工的短衣,上面溅了些泥水。后来他虽然换上黑色锦袍,言语间颇有气度,却不似这般咄咄逼人。

看来他虽然长在西北,家却终是在长安吧。

他是怎么回来的?如此光明正大,看来是有敕令在身了。

韩言秀身边的小姑娘早已经目瞪口呆,更有人抬手揉着自己的眼睛,难以置信般揉了一次又一次。

韩言秀倒是没有揉,她三两步跑过来,又忽的止住步子,敛裙屈膝一礼。

是皇族礼仪典范的模样。

“肃王哥哥,您回来了。”规规矩矩站起身来,忍不住打量着肃王李律。

李律已经走到林钰身边来,对韩言秀点了点头,看向呆愣在一边的孙老板道:“一千两银子是吗?”

孙老板如梦中惊醒般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小人不敢要肃王殿下的银子。”

李律身后的随从已经上前一步,把一张银票放在展台上。

“如果做点生意也要屈服于权贵的话,大弘将士们守边换来的和平就没有意义了。”语气淡淡的,又不容置疑。

孙老板点头如捣蒜。

韩言秀的眸子里简直要点起一把火来。

林钰只是淡淡笑着,看向李律道:“不是说要作证吗?由你掏了钱,算什么。”

“没办法,谁都有几个糟心的亲戚。”他声音不大,只有离他近些的韩言秀和林钰听到了。

韩言秀的母亲庆安郡主,是肃王的堂姑母。

糟心亲戚?

韩言秀已经满脸通红,泪水扑籁籁流了下来。她盯住肃王一刻,又看了看林钰,忽然掏出帕子捂住脸,哭着向楼下跑去。

她的小姐妹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都慌慌张张跟了下去。

有肃王在,看热闹的人终于觉得不妥当。摘月楼里一时如关门歇业般,清净得很。

“走吧,”李律看向林钰道,“我寻你有事。”

“好。”林钰点了点头,便当前一步转身走下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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