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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脉香(103)

这样的落差,让他意难平。

他谢五郎都放得这么低了,这是破天荒地的头一回。可她居然还不领情,在他离去后,非但没有伤感落寞,反而是高兴得就差铜鼓喧天广而告之了。

她大兄去燕阳,她落寞。

她与欧阳钰不和,她伤心。

猫猫狗狗死了,她都要叹一声。而在她心底,他竟然如此没有地位。

他想了两日,觉得不妥,不能让崔氏过得如此安生,遂让阿墨将自己一日的琐碎之事尽述于纸上。岂料崔氏那没心没肝的竟只回了他四个字——祝君安好。

不,他一点也不安好。他现在气得肝火猛涨。

他甚至怀疑崔锦没有看他的信。这一点,他是完全相信的,以崔锦的性子,她是做得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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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两日,崔锦又收到了谢五郎的信,依旧是阿墨的笔迹,依旧是谢五郎的生活琐事。她匆匆扫了第一页的几眼,便回了信。

阿欣将信交给田郎的时候,田郎又让阿欣回来交待一事。

“大姑娘,田郎问大姑娘可有认真看完了?”

自然没有。

她道:“田郎怎地质疑起我来了?”

阿欣说道:“田郎说贵人在信末问了姑娘好几个问题,是需要姑娘作答的。”

崔锦面色一僵,没想到谢五郎来了这么一出。她面不改色地道:“去把信取回来,便说我有些话忘记添上了,让田郎再稍等一会。”

“是。”

崔锦重新拾起谢五郎的信,她直接看向了信尾。这不看倒好,一看崔锦便有些想吐血了。谢五郎问了两个问题,一是他中午吃了什么,二是上一回他早上洗脸用了几盆水。还有最后一个要求,她今天做了什么,也要一一写下。

这些要求简直绝了。

崔锦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

谢五郎听阿墨念完后,满意地露出了一丝微笑。他甚至可以想象她是多么的心不甘情不愿,可是在无奈之下却又只能咬牙写下,他可以肯定崔锦在心里没少骂他。

可尽管如此,他前几日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

他又让阿墨写了一封信。

阿墨听了,忽然有些期待崔锦会回些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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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是,崔锦看到信的时候,脸色登时涨红了。就在短短的一瞬间,变得比猴子屁股还红!她的手在狂抖,心中直骂,不要脸!

阿欣好奇地道:“大姑娘,你怎么了?脸好红呢。”

崔锦说:“被气红的,茶凉了。”

阿欣捧走茶盅,离开了厢房。

崔锦的目光再次落在信中,脸上的红晕再次深了几分。信中谢五郎有一句是,今日起来蓦然念及你,男儿血气方刚。看到“血气方刚”四字,她的脸蛋倏地就红了。

林氏并未教过崔锦有关男女的房中之事。

可崔锦却晓得的,她得了窥测未来之能,然而画中所显之事并非由她掌控,经常会出现一些极其琐碎之事,包括房中之事。

每次一见到,她便忍不住面红耳赤。

而见得多了,也自然明白何为男儿起床时的血、气、方、刚!

崔锦自认不是那种被调|戏了就乖乖接受的人,她思来想去觉得也要让谢五郎不好过。她绞尽脑汁了许久,田郎在外头候了足足一个时辰。

离开的时候,是崔锦亲自将信交给他的。

他得到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菌:乃们看今天这么早更,就造晚上还有更新的!~\(≧▽≦)/~下面欢迎我们第一次在小剧场冒泡的谢五郎专用快递员上场。

田郎:大家好,我是顺丰快递的,今天发货明天到达。最开始是送甜点的,现在是送信的。

闵恭:连快递员都快比我这男配的戏份多了(┳_┳)继续当广告狗给大大的基友打广告吧。喜欢看古穿今的现言的盆友们可以瞅瞅,是篇新鲜出炉的文呢~~《女将军的现代日常》

☆、第七十六章

阿欣瞅着自家大姑娘。

自从大姑娘亲自送出了那一封信后,大姑娘的心情便变得很是愉快,还时不时乐上一乐。她忍不住问道:“大姑娘给贵人写了什么?”

崔锦说:“是个秘密。”

不过谢五郎看到的时候,估摸脸色不会太好看。

阿欣又说:“大姑娘好像真的不怕燕阳城的那一位贵人了……”

崔锦说:“还是怕的,只不过没那么怕了而已。”兴许是仗着他那一回说了句——我心中一直惦记着你。之后她在他面前行事便愈发放得开了,也不拘着性子了。

阿欣又瞅瞅她,似是想说些什么。

崔锦见她欲言又止的,索性说道:“你无需多问,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他不愿放过我,我又逃不了,便也只能这样了。”

阿欣叹了声,说道:“若是大郎能衣锦还乡归来,也许大姑娘便不怕贵人了。”

崔锦摇摇头。

“大兄他其实并非特别有野心的人,不过有些话也难说。以后如何还不晓得呢,暂且观望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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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看到崔锦的信的是阿墨。

他看了一眼,就登时被呛了好几声,随后才将崔锦的原话告诉了谢五郎。他说:“郎主,崔氏说她今日起身时,也觉血气方刚,一整日都是血气方刚的。”

阿墨简直要服了崔锦。

这世间怎么有这样胆大泼皮的姑娘?郎主不过小小地调戏了下她,正常姑娘应该红着脸然后羞答答地当作什么都不知道才对吧,偏偏她不这么干,还一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模样,将这句话还给了郎主,且还别有深意。

这妇人污秽之物又怎能堂而皇之地写出来?

阿墨都觉得要玷污了郎主!

他念出来的时候耳朵都要发红了!

他看向郎主,只见他皱下了眉头,随后却缓缓地展开,接着露出了一抹笑容。他说:“这个帐,我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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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连着小半月,崔锦都不曾收到谢五郎的信。她起初还有些惴惴不安的,不过后来见风平浪静的便也不再担心。只是兴许久久没有见到谢五郎的信,她倒是有些不习惯了。

这样的不习惯让崔锦的心情不太佳。

她便想着要出去走走。

她本想去欧阳府的,不过后来想了想还是作罢。还有几日便要过年了,阿钰身为欧阳家的独女难免会忙一些,听闻欧阳夫人萧氏已经开始着手教她如何主持中馈了。

崔锦思来想去,索性去了崔家布庄,正好可以看看刘洪那边的布料染得如何了。一到过年,各个商铺的布料便卖得特别好,大户人家定是要裁新衣的,一人两三套,人一多便买得更多,因此不仅仅是商铺忙了起来,各个布庄也很是忙碌。

崔锦没有提前打招呼便过去了。

布庄门口的小厮都认得大姑娘的马车,不敢多说什么便立刻放行。马车刚停下不久,崔锦刚下马车便听到了一道娇柔的声音。

“不要不要不要,”女人的声音娇滴滴的,像是可以滴出水来,“夫主给了夫人一个,妾身也想要一个。妾身一直想要一个很久了,夫主就给妾身嘛。”

随后是一道粗犷的声音。

“不要胡闹。”

“我没有胡闹,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夫主连哄一哄妾身也不愿么?”娇滴滴的声音里似有哭音,不过是瞬间,便啜泣起来。

崔锦皱了皱眉,抬眼望了过去。

远处的长廊之中,刘洪与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站在一块,崔锦认了出来,是上回刘洪说过的吴氏,是刘洪飞黄腾达后所纳的妾侍。

从她这儿看去,吴氏一双水眸红通通的,果真惹人怜惜。

刘洪最终无可奈何地道:“别哭了,你要的话给你买一个便是。”

吴氏这才破涕为笑,笑吟吟地道:“夫主果然疼妾身呢。”

刘洪又说:“只是不许在夫人面前拿出来。”

吴氏点头道:“妾身明白的,夫主为了妾身而食言,妾身心中感动都来不及了,又怎会去夫人面前拂夫主的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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