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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脉香(143)

她默默地在心底低叹一声。

“怎么?”谢五郎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崔锦不由一惊,没想到谢五郎的心思如此敏锐,她不过是在心底叹了声,谢五郎竟然就察觉出来了。她低声说道:“没怎么。”

谢五郎说道:“等拜堂过后你便回喜房里,满堂宾客不用在意,谢家其他弟兄会应对。如今非朝堂,你无需太累。”

崔锦心中微暖,悄悄地捏了下他的手掌心。

接下来便如谢五郎所说那般,在喜堂之上,崔锦无需操心,今天她只要当一个新娘子就够了。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相拜。三拜一结束,崔锦被送进了喜房。

台上的龙凤烛滋滋地燃烧着,旁边放了许多吉利之物。

月兰扶着崔锦在喜床边坐下,她笑吟吟地说道:“大姑娘,方才阿墨与奴婢说,再过一刻钟郎主便回。阿墨还特地说了,郎主不会让大姑娘久等的。”

崔锦含笑道:“恒郎对外头的宾客倒是敷衍,哪有新娘子刚进喜房,不到片刻新郎官便跟着进来。如此太显猴急,恐怕不过几日满燕阳城都知谢家五郎的清高孤冷只是皮子,内里……”

“吱呀”一声,喜房的门被推开。

月兰一望,轻呼了一声,竟是谢五郎。

“内里什么?”

谢五郎迈进喜房,踱步走前。阿墨给月兰使了个眼色,月兰便识趣地悄无声息地离去。房门一关,喜房中便只剩崔锦与谢五郎两人。

崔锦笑道:“恒郎不是说一刻钟么?我前脚刚进喜房,恒郎后脚便到。”

谢五郎慢慢地在崔锦身边坐下,问:“内里什么?”

崔锦见他如此执着,索性说道:“恒郎内里如何恒郎自个儿知晓,还用得着我说么?”

谢五郎低笑出声:“也不必说了,”顿了下,他又道:“将合卺酒取来,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内里如何,阿锦等会便能知晓。”

崔锦取来合卺酒,挑眉说道:“我倒是担心,黑灯瞎火的,五郎又目不能视物,以前又不曾试过……”

谢五郎气定神闲地说:“且试试便知。”

合卺酒一喝,钩子上的红纱垂落,勾起了满室的春情旖旎。

.

翌日清早。

崔锦一醒来,还未出声便已然有人压在了她的身上。她定睛一望,眼前是一张放大的脸。谢五郎淡笑道:“醒了?”

崔锦想起昨夜,只觉脸颊发烫。

她推开谢五郎,刚想坐起时,方发现此刻自己身上未着衣物,连肚兜也不曾有。晨起的寒气袭来,她打了个哆嗦。紧接着,谢五郎的手便将她揽到了怀中,另一只手摸来锦被。

崔锦又打了个哆嗦,道:“恒郎,你的手好冰。”

谢五郎说:“天生如此。”

崔锦一听,仔细地回想了下,与谢五郎相识这么多年,似乎每次碰到他的手都是冰凉的。她道:“可有寻巫医瞧过?宫里的御医呢?”

谢五郎不以为意地说:“说是自娘胎便落下的疾病,汤药针灸也试过,只是没有任何效果。”他搂紧了崔锦,含笑说道:“有你在,手便不冰了。”说着,他的手在崔锦身上游移,冷得崔锦惊呼连连。

五郎刚起,正是情浓时,佳人在怀,五郎不由多说便开始轻柔慢捻,惹得惊呼连连变成了娇喘连连。待浓情褪下,两人尽兴地相互依偎。

谢五郎挑眉问:“如何?”

崔锦嗔了声,却是不语。

谢五郎低笑。

半晌后,谢五郎取来一个宝蓝如意纹锦盒。

崔锦微怔,问:“这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便知晓。”

崔锦打开锦盒,不由一怔,盒子里正躺着一物——是当初还在洛丰时,谢五郎送她的卷云梳,是谢家的传家宝之一。

她当时离开谢五郎,也不曾将它带走,想着两人缘分已尽,这些信物带着也无用,索性不带。没想到时隔数年又重回到自己的手中。

谢五郎握住她的手,说道:“这一次不许再丢下了。”

崔锦心中微动,倾前身子,在他唇上落下一吻,沙哑着声音说道:“不再负君。”

☆、第一百一二十章

新人早起敬茶时是崔锦第二次见到谢五郎的生母齐氏。

第一次是她昨天与谢五郎二拜高堂时,匆匆地看了一眼。齐氏与燕阳城中的世家夫人并无不同,也是那般高贵端庄,若是硬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话,也只有一点,齐氏比崔锦想象中要和气得多。

崔锦原本想着自古婆媳难相处,到时候倘若齐氏给她难堪了,看在谢五郎份上,稍微忍一忍,横竖因着巫女身份,又有皇帝的允许,她与谢五郎成亲后便住在谢五郎的府邸上,无需与谢家本家一起相处。即便齐氏不喜她也无大碍,以后也见不着多少次。

崔锦给齐氏敬了茶。

齐氏笑得很是慈祥,亲亲热热地拉着崔锦的手,说道:“以前总想着五郎会娶个什么样的儿媳回来,如今真娶回来了,我当母亲的也心安了。以后你们小两口便好好地过日子,你们那边若是缺什么便与本家这边说,无需操心。”

说着,齐氏又对谢五郎说道:“既然娶了媳妇,以后便好好对她。”

齐氏含笑道:“阿锦,你不必担心,五郎若是欺负你了,尽管跟娘说,娘替你出头。”齐氏让身边的阿嬷拿出一套头面,黄金点翠的样式,每一小件都是极其精致的,那翠羽魅影生辉,一看便知是价值连城的好东西。

齐氏说道:“此乃当年高祖赐下的,我们谢家一代传一代的,如今你嫁给了五郎,这套头面也该给你了。”

“谢谢娘。”崔锦接过,应了声。

齐氏又说:“好了,新婚燕尔的,也无需在我这儿多呆了。这几天的晨昏定省也不必了。”

谢五郎打从进屋敬茶之后便一直没有吭声,直到齐氏如此说了,他方淡淡地道:“儿子先告退了。”两人离开后,崔锦与谢五郎慢慢地走在穿山游廊中。

谢五郎走得极慢,袖下牵着崔锦的手。

过了会,谢五郎忽道:“我等会出去处理点事情,晚膳时方能回来。”

崔锦询问:“是……太子的事?”

谢五郎说:“只是小事。”

崔锦应了声。

谢五郎又温柔地道:“昨夜累着你了,你今日便在房里歇着。我知你想念家人,再过两日我便陪你回娘家。”微微一顿,他又道:“陛下许了你半月的假吧。”

崔锦不由笑道:“朝中大臣本该是七日的,陛下念着我新婚,嫁的人又是恒郎,便宽限了几日。其实陛下念在我的情分上,实则看的还是恒郎的面子。”

有关巫力一事,皇帝待谢五郎始终是宽容的。

谢五郎捏了捏她的掌心,并未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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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锦昨夜被折腾了一夜,今早又被折腾一次,如今的确有些乏了。打从前几年去边关开始,她便极少有时间歇着,来燕阳后忙着上朝,忙着与同僚周旋,每日都是天未亮鸡未鸣便起,极少有现在这般可以眯眼的时间。

崔锦回了新房后,宽了衣,几乎是沾床便睡。也不知过了多久,崔锦睡得迷迷糊糊的,月兰走了进来,轻声叫道:“少夫人,少夫人。”

崔锦睁开眼,问:“何事?”

月兰说道:“大夫人派人过来传话,说是让少夫人过去一趟。”

崔锦登时彻底醒来,也不知齐氏打什么主意。她冷静地道:“侍候我梳洗,另外让人通传一声,就说我片刻便到。”

月兰担忧地道:“少夫人,大夫人会不会趁着郎主离开故意给您下马威呀?”

崔锦失笑道:“母亲并非愚钝之人,且我又非寻常媳妇。”

月兰笑嘻嘻地道:“也是,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呢。”

片刻后,崔锦便到了齐氏那儿。齐氏笑着说道:“瞧瞧娘的记性,年纪一大便总是忘事。昨天夜里刚从库房取出来的黄金点翠头面,夜里我还每一件亲自清点了一遍,没想到还是落了一件。”她对身边的阿嬷使了个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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