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有些话只能和秦薄说的情侣间的小秘密，曼曼就有点儿脸红。
为了避免尴尬，曼曼主动提起话题。
“秦教授，你最近在研究什么？之前秦薄好像和我提过叫做哈什么来着？”
秦烨把完整的名字说了一遍。
曼曼猛地点头，说：“对对对，就是这个，是不是研究好了，能获诺贝尔奖？我……我孤陋寡闻，我以前一直以为诺贝尔奖没有奖金的，最近才知道是有的！不过我知道你不缺钱！”
秦烨没有接话，相当沉默。
曼曼顿时尴尬起来。
幸好现在有化解尴尬的神物！
曼曼低头看手机，假装有人找自己聊天。十分钟过后，秦烨依旧一声不吭。曼曼悄悄地望了他一眼，他的唇角绷得紧紧的。
曼曼想了想，还是关心地问了句：“秦教授，你怎么了？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她其实相当感激秦烨这个助攻的。
要是没有秦烨的话，说不定她和秦薄也不能这么快确定关系，而她还得纠结伤心多几天。曼曼温柔地问：“还是说你遇到什么难题了？我虽然不太懂你研究的东西，但要是实在困难的，缓一缓说不定会有新的发现呢？”
秦烨终于开了口：“不是。”
曼曼很有耐心地问：“难道是生活上的问题？”说到这个，曼曼倒是松了口气，科学她不懂，但是在生活上，她可是比秦教授这个宅男懂得多啊！
她拍拍胸口，说道：“不懂的话，尽管问我！我……”
“不是。”
曼曼登时被呛了下，她看向秦教授，这一次不仅仅是唇角绷得紧紧的，而且连侧脸也绷得死紧死紧。曼曼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触到了秦教授的那根弦，登时有些不知所措。
幸好，此时此刻离曼曼的家还有不到五百米的距离。
曼曼屏着呼吸，在将要到达的时候，说了句：“谢谢秦教授送我回来，我们明天见，拜……”还有个“拜”字还未说出来，秦烨忽然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她。
“我没有研究那个命题。”
曼曼愣了下，这是要和她谈心事的节奏？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她坐直身体，露出倾听的模样，说：“那在研究什么？”
“想你。”
“……”曼曼受到了惊吓，但反应得极快！像秦教授这样的书呆子想她肯定不是一般的想，她打哈哈地说：“哈哈哈哈吓死我了，你直接说研究我就好了嘛！秦教授只要你开口，我随你研究！需不需要我明天去医院抽管血？我现在和抽血的护士可熟了！我……”
“不是。”
“哈？”
“我以为我可以做得到的，我喜欢秦薄，也喜欢你，我以为我能让给你们的，可是不行。不行，真的不行。艾曼曼，我心里很难受，看到你和他在一起，我身体上的所有细胞都在分裂出难过、嫉妒的情绪。艾曼曼，我好像，不，我真的挺喜欢你的，不输于秦薄的喜欢。”
曼曼张了张嘴，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完全没想到秦烨会喜欢自己，一点儿！都没有预料到！她以为秦教授这辈子只会喜欢外星文明！可……可就在刚刚，她居然听到了来自秦烨的告白。
她咽了口唾沫。
秦烨的整张脸已经红得不像话，可他依旧坚持地看着她。
曼曼抓了下心口，说：“我……我……”深吸一口气，她说：“秦教授，我……”
“不要喊我教授。”
“秦……秦烨，对不起，我喜欢的是秦薄，不是你，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一直把你当成老师，当成朋友，从未往过其他方面想，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曼曼从小到大被不少人追求过，也拒绝过很多很多的人，可没有哪个人会像秦烨这样，拒绝起来的时候心里又愧疚又难过。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说了多少句对不起，只知道秦烨的脸从红色慢慢转白。
然后，他惊慌失措地说了句：“你下车吧。”
等曼曼一下车，他立马绝尘而去。
曼曼还未回过神来，只觉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
第83章
曼曼回家后脑袋仍然是一片空白，母亲尚在加班，屋里一片漆黑，她开了灯静坐一会后才稍微平静了下心情。说实话，她听到秦烨告白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
万万没想到秦烨居然会喜欢自己！
她仔细回想了下过往和秦烨相处的点点滴滴。
曼曼脑袋有点疼，她发现大多时候和秦烨相处时，回忆里都有秦薄，或者说和秦薄相处时，回忆里都有秦烨。他们共同居住在同一个身体里，根本难以分开，不可能硬生生地把两个人隔断。
这么一想，曼曼开始察觉到过往哪儿不对劲了，似乎是从中二外星玩家折腾出的命案后，秦烨对她就容易脸红。之前她真的以为秦烨就是纯情，可现在想想，不是！
曼曼揉揉太阳穴，越想越自责。
为自己没有考虑到秦烨的心情而自责。
据她所知，秦教授从小到大就没谈个恋爱，甚至连喜欢的女孩子都没有。
而她是第一个。
她拒绝秦教授的表白时，应该要再温和，委婉一点的。像秦教授这种感情一片空白的人，受到打击之后，她很怕他会留下一辈子的心理阴影。
曼曼想了想，决定明天再好好地跟秦烨说一下。
如果秦烨不想见她的话，她也可以理解，愿意尊重秦烨的决定。
不过……
就是男朋友和秦教授共用一个身体有点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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啤酒一饮而空。
大号啤酒杯被重重地甩到桌上，秦烨喝得满脸通红。他边喝边被呛的模样引来不少人的围观，他一一瞪了回去，难得的爆了句文雅的粗口。
啤酒难喝得要命，秦烨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喜欢喝，可是他满脑子都是借酒消愁四个字。
被曼曼拒绝后，心里分外难过，胸口堵得跟有千斤顶似的。
大概喝酒之后久不会再难过了吧？喝醉之后，就能忘记这些难受的情绪了。以前他不明白人活得好好的，为什么要为了虚无缥缈的感情要死要活，有那样的时间，不如多做点对社会有意义的事情。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
感情根本无法受自己的控制。
他就是不由自主地爱上一个人，而且此时此刻的他还有一种负罪感，像是抢了兄弟的女人。最可怕的还是内心似乎有一道被使劲抑制住的声音在疯狂地叫嚣——
身体是你的，脸是你的，秦薄就只是个寄生者，外来的寄生者！赶他出去，艾曼曼就是你的了！
这样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越来越大。
难过又愧疚的情绪被酒精无限放大化。
秦烨捂住耳朵。
他想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惊慌失措地走出酒吧门口时，被酒保拽住。
“先生，你还没结账。”
秦烨连看也不看甩出几张票子。酒保早已习惯形形色色的人，像这一位这样的，多半是为情所困，他好心地提醒：“最近这里因为酗酒闹事的多，有个条子盯上了。”
秦烨踉踉跄跄地离去。
酷暑的夜里微凉，喝过酒后的脑袋冒着薄汗，夜风吹过时，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也不知是不是被情绪影响过多，还是喝了酒的原因，秦烨只觉脑袋有两个那么大。
然而，尽管如此，内心还是十分不舒服。
那一道可怕的声音依旧没有停歇，依旧一遍又一遍地在内心叫嚣。
“够了！”他喊。
蓦地，秦烨在恍惚间见到了一个熟人，他急于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上前伸手大力地一拍他的肩膀，说：“张远，来，我开车带你去江边吹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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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曼晚上睡得不太好，心里有事，第二天一大早就起来了。她想了一整晚的说词，然而醒来后又全都否决了。她真怕秦教授的心灵脆弱得像是玻璃一样，一摔就碎，碎了就再也恢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