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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药妻(128)

玉成公主唤了人,吩咐道:“去看看是何方人物?”

月茗县主看她一眼,道:“公主不信我的人吗?”玉成公主也看她一眼,慢声道:“你我皆想要那个宅邸,我又岂能慢你一步?你若有本事,便央求你表哥出面把宅邸买下来。”

月茗县主顿觉字字穿心,她恼道:“你何必挖苦我?有本事你也去挖苦李蓉。”

此话一出,两人登时静默了下。

两人皆知此时此刻的李蓉正在穆阳候府里,做什么,不清楚,只是大概不是与沈夫人在说家常便是与穆阳候在说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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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殷下了马车,踩在地上时只觉整个人的身子都是轻飘飘的。

晕了半个月的船,如今在马车上又颠簸两日,此时她的面容似菜色。姜璇道:“姐姐,要不要找个大夫来瞧瞧?”

阿殷强撑着,说道:“不必,我歇一天便好。”

范好核连忙领着阿殷进屋,心底是极其佩服她的。明明已经快撑不住了,可仍然强撑着,这得有毅力。不过他也知道大姑娘不想让阿璇姑娘担心,遂赶紧送了阿殷回屋。

阿殷一粘床,连衣裳也没换,眼睛一闭,直接歇下。

她醒来时,刚好是半夜,稍微有了些精神。

她打了个哈欠。

冷不防的,却是听到耳边有异动,正要喊人时,响起一道熟悉且低沉的声音。

“是我。”

第99章

这道声音,阿殷想必是化成灰也认得。她紧绷的神经登时松缓,可下一刻她又警惕起来,正想说话,额上却探来一只带着凉意的手。

他道:“怎么不在陈江歇两天再过来?”

被他一摸,她觉得自己没力气说话了,就跟每回被他亲过一样,明明自己有上天赐予的蛮力,可到他身上通通化作虚无,一吻就软烂成泥。

他又说:“以前让你来永平,你死活不来,如今倒是连病也不顾!”语气渐渐带了冷意,阿殷很清楚,他这是生气的前兆。

她无力地道:“你生什么气,我都没生气呢。你怎么进来的?”

额头上的手掌微微一僵,随即又缩了回去。

他说:“殷氏,你愈发胆大了。”

阿殷应了声:“嗯。”

这么理直气壮的一声,叫沈长堂也无可奈何,自己宠出来的人,跪着也要宠下去。她又问:“你怎么进来的?”他道:“走进来的。”

阿殷一听,就知道他没说实话,仔细想了想,又觉得应该是自己病倒了才给沈长堂钻了空子。等她病好后,得让范好核他们领罚,不罚一次,想来是记不住教训了。

她索性闭目。

沈长堂也不说话。

两人沉默了许久,久到阿殷以为沈长堂已经离开时,屋外忽然响起一道轻微的敲门声,是姜璇的声音。

“药煎好了。”

沈长堂轻轻地“嗯”了声,阿殷听到推门声响起,随后是阿璇的声音。

“我姐姐可还有发热?”

阿殷闻言,不由一怔。

沈长堂道:“已经退了,我会照顾她。”似是察觉到自己语气的僵硬,又稍微软了下来,说道:“时候不早了,你不必留在这里,回去歇了。”

姜璇对这位侯爷始终有点儿恐惧,点点头,又望了眼帐帘内的姐姐,才关上门。

阿殷想坐起来,还未付之行动,沈长堂的人已经来到她面前。帘子半掀,挂在了玉钩上,他坐了半边床榻,道:“起来喝药。”

声音冷冰冰的。

阿殷此时大概能猜得出沈长堂为何会在这里,约摸是她半夜发热了,范好核去请郎中,应该是半途遇到了沈长堂。她悄悄看他一眼,屋里只点了盏灯,昏暗之中,他的半面轮廓陷在黑暗中,仍然可见他细长的丹凤眼里有一抹冷意。她坐起来,说:“是我误解你了。”

沈长堂斜睨她。

“哦,误解本侯什么?”

连本侯都用上了,看来的确气得不轻。

她低声道:“其实也不算完全误解……你敢说我来永平,你就没派人盯着?没派人盯着你哪能这么快知道我的消息?”她嘴硬道:“其实你不来的话,我也一样能找到郎中。”

见他面色越来越沉,她才泄了气。

轻轻的,柔柔的,喊了一声:“明穆。”

他心中的气本是积攒到了一定程度,就待一个时机爆发了,偏偏狡猾如她,一声表字就轻而易举地灭了他的气焰,令他气不得,怒不得,也恼不得。

她说:“……多谢。”

他依然冷着脸,但手上动作却轻了许多,无声地搁下药碗,问:“谢什么?”

她说:“你为我与皇帝唱反调。”

她几乎是前脚刚离开上官家,后脚就听到元公现身的传闻。阿璇知道时,诧异万分,还以为祖父活过来了。阿殷当时便知是沈长堂的手段。

她何其聪慧,无需他言便已察觉。

沈长堂问:“高兴了?”

她点头:“是有点高兴。”

“只有一点点。”

沈长堂说:“你若是褒姒,我必是误国之君,所幸此生我只是个侯爷,误不了国。”药碗捧起,他舀了一勺汤药,递到她的唇前。

阿殷弯了眉眼,张嘴喝下药。

一勺,两勺,三勺,四勺……

药苦极了,可心却有点甜。她与他冷战了那么久,最后是他让步了。

一碗汤药见了底。

她看着他,主动勾上他的手,问:“我祖父的尸骨是不是在皇帝那儿?”沈长堂眯眼看她:“除了这个,你没其他想问的?”

手指勾人得很,一下两下三下,勾得他心也在发痒。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她说:“明穆先告诉我。”

沈长堂被她的手指击败,道:“是。”

她若有所思地应了声。

沈长堂道:“这事你别管,我给你一个交代。”见她没回话,他就知道她不愿。真是翅膀硬了,完全不听他的了。他沈长堂一身骄傲,都尽折在她手里。

她反问:“我来永平了,明穆高兴么?你一直想我来永平的。我来永平原因有二,一为了祖父,二为了明穆。”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似是不好意思了,耳根子也慢慢爬上一层微红。

沈长堂心中微漾,她这一低头的娇羞,真令人心生向往。

他反握住她的手指,把那不听话的手指头尽数握在掌心,紧紧地握着。

她也不挣扎,问他:“你还是两月发作一次么?”

此话一出,意味什么,显而易见。

沈长堂的眼神瞬间就变了,面上青筋渐渐冒出。他的眼神不可控制地看向她胸前的起伏,无需掌握,已能看出有一掌的厚度。

他道:“想用美人计?”

阿殷柔软地凑前去,手臂揽上他的脖颈,吐出来的气息带着药味。

明明是难闻的苦味,可他却觉得气息如兰。

她低声说:“侯爷说是便是,不是便不是,这些时日阿殷只懂得一事,想做便做,不想做便不做,无关其他,只遵从内心。”

这一句话无疑是一剂猛药,催得他青筋登时胀大了一半。

她找到他的唇,亲吻上去,在他唇瓣上:“我为明穆侍疾。”

足足大半年没有亲过,她的唇舌微微青涩稚嫩,笨拙地勾着他的舌,想为他驱逐怪疾。温香软玉就在怀里,沈长堂以为自己能忍,然而也只是一瞬间,他已化被动为主动,扣住她的脑袋,深深地探入她的嘴里。

长驱直入,攻城略池。

她病体未愈,一小会已是喘息不已。

他松开她,待她喘够后,又迫不及待地覆上,待吻得情难自禁时,他的手抚上她的柔软。她猛地睁眼,黑漆漆的瞳眸像是水里泡过的黑曜石,又亮又透,半是羞半是逢迎。

她胆大地问:“明穆要我侍候小侯爷么?”

他本是没这个想法,可她一说,他自不会拒绝。

但是似是意识到什么,他眯眼道:“你这话第一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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