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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药妻(41)

“骗你作甚!”

姜璇眼睛似有璀璨星光:“姐姐心悦他?”

阿殷一愣,怕她误会,连忙道:“不是心悦,只是爱好相投,颇有高山流水遇知音之感。心悦谈不上,妹妹喜欢的郎君,我又怎会夺你所好?郎君再好,也不及我与妹妹之间的情谊好。”

姜璇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不不不,姐姐误会了!我没心悦上官家的郎君!我只是觉得上官家郎君那么好,姐姐对他也赞不绝口,是……是个姐姐可以托付终身的好人家。姐姐以前吃了那么多苦,值得上官家那样的郎君,比谢家小郎好上千百倍。”她捏紧了阿殷的手,“姐姐不要误会,我真没喜欢上官家的郎君,我如今看外头的郎君,心里头想的都是能不能配得上姐姐。姐姐好了,我心里头才高兴舒服。”

阿殷闻言,心中愈发怜惜自己的妹妹。

她道:“阿璇,你别总想着姐姐,也要顾着自己。缘分这回事,来了便来了,不来也没什么。不说我心里对上官家的郎君是什么想法,人家也未必看得上我。绥州上官家可是比恭城谢家还要厉害的人家,那般家大业大,我这样的身份,又怎能融得下我?如此便很好了,有着共同的喜好,还有一致的想法,当夫妻还会吵架呢,当知音是惺惺相惜。”

况且,她被穆阳候轻薄了那么多回,清白早就没了,哪里敢奢望嫁人呢?

姜璇坚持道:“姐姐别灰心,等我们挣更多的银子后,招婿入府,谁也不敢嫌弃姐姐!”见阿殷面色惆怅,她又绞尽脑汁地说值得高兴的事情,末了还提起范好核。

“姐姐之前不是一直愁着找不到合心意的人差使么?现在有了范小郎,总算了却姐姐的一桩心事。范小郎人真好,没有心机城府,是个老实人,我们在核雕镇遇上他,也是我们的运气。”

阿殷正色道:“阿璇,以后家里人会越来越多,范小郎,虎眼,虎拳,这些都是我们自己的人,是可以相信的。范小郎是个聪明人,懂得审时度势,心里有他自己的打算。他愿意追随我,绝非只看在我的份上。早前的穆阳候,如今的上官少东家,两个都是大人物。不然范小郎早在我开口寻人时毛遂自荐了,他等到今日无非是认为我身后有两座靠山。”

“啊……”姜璇完全没有想到这一层。

阿殷又道:“不过这也无可非议,是情理之中的想法。我与你说,只是想让你知道范小郎可以信,但他绝非你想象中的纯朴憨厚的范小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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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核大会渐近,阿殷不再出门,也没接买卖,专心钻研核雕。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她有预感此回斗核大会必定人才济济。先前还只是洛原一手举办,如今添了上官家,前来斗核的人说不定都是劲敌。

而与此同时,洛府的正门大开,洛原一家恭恭敬敬地将上官仕信送了出来。

因着斗核大会将近的缘故,洛原得了李太守的允许,能在恭城留到斗核大会结束。毕竟斗核大会在恭城举办,人在恭城,有事情也方便处理。

目送上官家的马车离去后,洛原才松了口气,转身回府。

洛父说:“儿啊,连上官家都如此注重这场大会,你定要好生操办,切莫落人口实。”

洛原道:“父亲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操办。”

“我听说你给了殷氏请帖,你这样做是对的,娇娇毕竟被我们宠坏了,做事从不思前想后,我时常担心会给你惹来麻烦。你能不顾你妹妹的阻止,给殷氏请帖,可见你这一两年在永平有所成长。得饶人处且饶人,娇娇她……”

洛原不可置否地打断:“父亲,我懂得如何做,你放心。”

马车里。

“少东家,洛家的手段真是上不得台面,敛财一套一套的。我要是御史,肯定把他抓起来抄家。一张邀请帖居然敢卖一百五十两,简直是疯了。”江满数落着洛原,道出了一二三四五个洛原的不是,活脱脱青天大老爷附身,不把洛原送上虎头斩誓不罢休的模样。

上官仕信道:“不是他亲自经手,别人抓不住他的小辫子。多行不义必自毙,他敛他的财,我找我的才,互不相干。”

“哎,少东家你心里就只有核雕。依我看,这回斗核大会有洛原这样的附骨之疽,哪会有什么好人才?少东家抱这么大的希望,怕是最后要失望而归了。”

“此言差矣。”他微微一笑,把玩着玉佩下的核雕。

江满望去,“咦”了声,只道:“少东家,你又换核雕了,让我瞧瞧……”上官仕信的五指合拢,江满讪讪地道:“是是是,我不看便是,你的核雕我又不是没看过,今个儿还宝贝起来了。”

上官仕信打发他。

“我有些渴了,找家茶肆坐坐。”

江满应声。

待江满下了马车,上官仕信方展开五指,里头正是一个荷塘月色核雕。先前看的时候他只觉刀功深厚,后来看久了,真真是爱不释手,每一刀都如此细腻,不偏不倚的,将荷塘月色的醉人恰恰好地勾勒出来。

那个丫头也不过双十的年纪,能有这番功夫,着实叫人惊叹。

江满很快回来,道:“少东家,斗核大会将近,绥州的核雕技者都涌入恭城,茶肆找不着个空位,不若去前边的天陵客栈吧?客栈一楼也有茶喝。”

上官仕信道:“走吧。”

一主一仆到天陵客栈后,上官仕信刚唤小二上了一壶茶,茶还没倒进茶杯里,小二又匆匆过来,说道:“这位客官,实在不好意思,我们这里要清场了。”

江满一听,眉头扬起:“清什么场!”

要知道在绥州里,连李太守见到他们上官家的马车都要让开的。他们上官家可是得了当今圣上的允许,莫说李太守,连见到皇帝都不用跪拜的!

往常只有他们清场的份,哪有被清走的理?

小二也着急,道:“客官,您还是赶紧离开吧。今日是我们招呼不周,明日你再来,茶水全免。”

江满道:“你先说,是哪位要清场?不说清楚,免我一辈子茶水都不走。”

小二只好道:“是永平的那位穆阳候。”

听到这个名字,江满一愣,随即想起这位侯爷的恶劣事迹,饮血鞭可是赫赫有名的。此时,上官仕信开了口:“江满,你莫要难为他。”他温和地对小二道:“你也不必着急,永平的贵人排场大,清场也要时间,待我喝完半杯茶便离开。”

小二顿觉春风细雨扑面而来,再见眼前的郎君衣袍华贵,连忙道:“多谢郎君体谅。”

江满嘀咕:“少东家,即便是穆阳候来了,我们也用不着避他。我们上官家陪太祖皇帝征战天下时,沈家还不知在哪个破落户里呢。”

一个弹指落在江满额头上,上官仕信微沉着脸。

“不得胡说。”

江满也知自己说错话了,敛了神色,道:“小人知错。”

上官仕信与江满离开时,天陵客栈已经空无一人。

两人踏出门后,没走几步,穆阳候的马车便到了。果真如上官仕信所言,排场大得很,玄甲卫开道,奢华宽大的马车缓缓而来。

上官仕信不欲多留,转身避开时,却有一位白面郎君前来。

“上官家的郎君有礼了,我奉侯爷之命,请少东家上楼一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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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香袅袅,小童跪坐在屏风前烹茶。

上官仕信一进雅间便见到慵懒而坐的穆阳候,手中把玩着一个核雕,因隔得远,并看不太清楚是什么核雕。他略微施了一礼,道:“不知侯爷驾临,是仕信失礼了。”

“少东家客气了。五年前少东家离开永平离得仓促,本侯也不曾来得及招待。今日再见少东家,正好补偿。”

上官仕信不喜爱与朝廷打交道,但对沈长堂手里的核雕却十分感兴趣。他说了几句场面话,方抬起这个话头,道:“仕信不知侯爷也玩核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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