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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药妻(70)

他道:“洒家开了口,断不会不成功,不过区区小事,你放心,跑不了的。”

“干爹待岚儿真好!岚儿以后在绥州一定努力学艺,不辜负干爹对岚儿的期待。待有朝一日岚儿晋为核雕师,必不忘干爹的恩情!”

“能有这份孝心,你娘将你教得不错。”

陆岚笑吟吟地道:“也有干爹的功劳。”

“这张小嘴,甜得没边了。”

瞧到外面有人影,陆岚又道:“岚儿晓得干爹喜欢吃永平的驴打滚,今早在灶房里做了一碟,岚儿现在给干爹端来。”

“去吧。”

陆岚应了声,出了门。

没一会,外面的人影便进了来,跪下禀报道:“启禀公公,人已经灭口了。”

“哦?没让沈长堂发现?”

“回公公的话,那人是农夫阿丰的远房亲戚,那一日正好过来偷锄头,正好瞧到了穆阳侯与殷氏。穆阳侯已经安置了那一对夫妇,地方还未查到。”

“不必查了,洒家要的结果已经有了。”他慢慢地扯唇一笑:“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沈长堂想要护着一个小门小户的丫头,圣上未必允许呢。”

.

连着七日,阿殷忙得脚不沾地的。

她即将要去绥州,恭城的事情势必要先处理好。以前想着一走了之,可如今不一样了。她要想在绥州安心拜师雕核,进入神秘的核学,必须先把家人安置了,方没有后顾之忧。

而且此番去绥州,也不知要待多久,核屋也得清理,里面的核雕也要一并带去绥州。

阿殷吩咐了冬云,让冬云每隔半月去核屋打扫一次,并仔细嘱咐了打扫的细节,什么能碰,什么绝对不能碰,都是有讲究的。当初祖父留下的核屋,原意是为了保留桃核。桃核最忌讳潮湿和日晒,遇到梅雨季节都要格外注意。

范好核也找到了一间不错的房屋,一座三进的院落,还有一个小荷池。阿殷瞧过了,也挺满意的。当下便定了下来,去官府登记后,把房契也一并装进带去绥州的细软里。

阿殷早些日子已经与一家人说了自己要去绥州上官家的打算,殷修文被压迫了一段时日,此刻巴不得女儿不在,好让自己恢复一家之主的威仪。

阿殷知晓自家父亲的脾性,一家人赶尽杀绝也不好,能有人治着父亲,让他别闹事就最好不过了。

阿殷悄悄留下了五十两银子,交给了秦氏。

临离开之前,阿殷便已做了不回来这个家的打算。

以前曾经痛恨过父亲的无情,也曾不满过母亲的偏袒,可如今要离开这个活了二十年的家,阿殷忽然觉得以前的一切都是过往云烟。

她去了绥州,以后指不定还会去哪儿,也许是蓟州,又也许会去永平,可是却永远不会再回来恭城了。

她眼前是新的天地,任由她飞翔的天空。

接下来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

阿殷在想要怎么和沈长堂开口,说她要去绥州上官家。沈长堂不在,不用亲口说,自然是极好的。只是他遣了陈豆保护她,于情于理也该写信告诉他一声。

只不过要怎么开口,才能让他不反对……

即便她晓得沈长堂若反对的话,她依旧还是要去的。可若他能不反对的话,那就最好不过了。阿殷思考了几日,姜璇见她这么烦恼,便道:“侯爷让陈家郎君暗中保护姐姐,姐姐的一举一动陈家郎君必定知道得一清二楚。这阵子姐姐动作不小,说不定陈家郎君早已向侯爷禀报了。”

阿殷说:“不一定,此事知道的人不多。我已让父亲母亲守口,事情未成之前也不宜宣扬。且即便陈豆知道了,跟我主动写信的意义也是不一样的。”

姜璇偷笑道:“姐姐就是想给侯爷写信吧?”

阿殷嗔她一眼:“胡说呢。”

“好好好,是我胡说了。妹妹继续收拾细软,姐姐您安心写。”

阿殷提笔写了一封信,告知沈长堂她要去绥州了,若他要治病的话,盼能提前告诉她。阿殷想了想,似乎她愿意主动侍疾,他都高兴得很,也许便会爽快地放过她了。

阿殷写完后,又细细地瞅了一遍,觉得字迹不工整,又重新写了一遍,装入信封后便去找陈豆。

岂料喊了好几回都没有人应,问了虎眼虎拳,两人也说没见着陈豆的踪影。

阿殷以为陈豆有事,便没在意。

可是直到她启程去绥州的那一日,陈豆依然没有现身。

第48章

城郊外,停了一辆马车。

半掀开的帘子上有一只素白的手,姜璇四处张望了会,又放下帘子,道:“姐姐,还等吗?”

阿殷道:“再等一炷香的时间。”

姜璇道:“我们都等了七八日,会不会是侯爷把他召回去了?”她又自己摇头,“不对,若真离开了,又怎会不与我们说一声?姐姐,他们当暗卫的人总是这般神出鬼没么?”

阿殷摇首道:“自从知道他跟着我们后,便一直是出没神秘,可往日里我只要唤他一声,他便会出现的,也不知以前他夜里歇在哪儿。”

说起这事,阿殷便觉得古怪。

她知道陈豆是暗卫后,明里暗里地试探了好几回,看看他平时到底藏在哪儿。可惜他藏得太隐秘,身手又太快,压根儿发现不了,最后索性作罢。

没想到找不到人也有弊端,先前盼着陈豆赶紧走,可如今沈长堂与她说明白了,他的暗卫不见了,令她有点担心。穆阳侯位高权重,可依旧危机重重,刺杀不断。如今暗卫不见了,也不知是不是穆阳侯那边出了意外。

可她除了陈豆之外,并没有其他能够联系上穆阳候的方式。

“大姑娘。”马车外的范好核贴近车帘,道:“有个奇怪的人走了过来,虎眼虎拳,注意着。”

姜璇好奇地掀开一点儿帘子,一望,吓得赶紧松手。

“姐姐,那人盯着我们的马车!”她形容:“大半张脸都烧伤了,一直蔓延到这里。”她摸着脖子,比划。

就在此时,虎眼喝道:“你是何人?为何挡住我们的路?”

虎眼嗓音粗,喊出来时极有唬人的架势,粗声粗气的,眼睛又瞪得老圆,活脱脱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剥了似的。岂料那人一点儿也不惧怕,平静地道:“我是陈豆。”

阿殷一惊,掀开帘子望去,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

他的脸已经被毁得看不清原先的模样,尤其是眼下的伤口,泛出嫩红的新肉。莫说姜璇这样的小姑娘,连虎眼虎拳这样的粗汉子都觉得作呕。

陈豆带上了斗笠。

阿殷问:“你怎么变成这般模样了?可是发生了何事?”

陈豆望望四周。

阿殷吩咐道:“去偏僻一点的地方再说。”

范好核当即驭车行到一片树林里,夏季林木正值繁盛,郁郁葱葱,正好遮挡住了林外的官道。阿殷没有下马车,只掀开了车帘,问:“发生了何事?”

陈豆说:“七日前,有人想杀害姑娘,然对方来势汹汹,我寡不敌众,只好拼死一搏。虽然现在负了重伤,但敌人已除。本想通知姑娘一声,可当时伤得太重,养了七日勉强才恢复了体力。姑娘不必担心,我奉了侯爷之命,必定护姑娘周全。”

“多谢郎君的救命之恩。”阿殷下了马车,向他施了一礼。

陈豆连忙道:“万万使不得。”

阿殷道:“郎君救了阿殷一命,还因为阿殷身负重伤,如何使不得?”微微一顿,她又问:“郎君可知是谁要杀害我?”

陈豆沉默了下,道:“有人泄露了侯爷的行踪,知晓了姑娘与侯爷的关系,想以此要挟侯爷。”

阿殷看他一眼,问:“是侯爷的敌对?”

“是。”

阿殷不再多问,只道:“你伤势未愈,不宜与我一道前往绥州。不若你在恭城养伤,待伤好后再去绥州寻我。”

陈豆坚定地道:“职责在身,还请姑娘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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