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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君(14)

一举一动都像是在撩拨她的心坎。

“陛下,茶好了。”

齐光接过茶杯时,有些抖,也不知是心抖还是手抖。她浅尝一口,路离期待地看着她。齐光道:“不……不错。”

路离道:“多谢陛下夸赞。”

齐光似是想到什么,眯眼盯着他。

“路离,你当真不是故意的?”

路离疑惑地道:“微臣不明陛下的意思。”

齐光道:“罢了,当寡人没说过吧。”

就在此时,原本侯在殿外的江德忠匆匆走入,面色有几分慌张。齐光见状,便知大事不妙了。江德忠跟个人精似的,能在他脸上出现这样的神情,必然是发生大事了。

她喝道:“慌什么,别慌。发生何事了?”

江德忠哆嗦着唇,道:“回……回陛下的话,林府传……传来林五公子病逝的消息。”

.

齐光一下子就懵了。

怎么好端端就病逝了?不就被惊吓了下,才生了好些时日的病。齐光好一会才回过神,问道:“因何而病逝?”

江德忠咽了几口唾沫,说道:“奴才还没有打听清楚。”

齐光道:“那还愣在这里作甚,快去打听。”

江德忠一离开,齐光顿时有些焦急。

林五公子这一病逝,林泉少不得会怨上自己,君臣之间难免会出现间隙。

路离轻声道:“陛下莫急,如今还不知林五公子的死因。林尚书是明理之人,断不会因此便在心中埋怨陛下。”顿了下,路离又道:“珉王平日里与林五公子交好,陛下若是担心,不如让珉王代替陛下向林家慰问。”

齐光本是有几分焦躁的心,听了路离此话,登时平静下来。

是了,她差些就忘记了,齐轩与林五公子交好,又是她的皇弟,是恰恰好可以表达一国之君对林家的重视。

“此提议甚好。”齐光拍案道:“来人,传珉王。”

不久后,江德忠回来了,他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他噗通一下,跪在地上,猛地磕了几个头,说道:“陛……陛下,奴才罪该万死。”

齐光不由蹙眉,问:“林家公子的死因到底是什么?”

江德忠颤抖着道:“张太医说原本林五公子受了惊吓,之后又感染了风寒。林五公子闻不得珊瑚的味道,打小一闻便会出事。之前陛下让奴才去国库里挑几样珍宝送给林家压惊,奴才便做主挑了几样得体的摆设,其中有一样是当年大魏送来的玉观音,林五公子失手打破观音后才发现观音的眼珠子是外层是白玉,里头却是珊瑚。”

魏人果真奸诈!其罪当诛!

齐光一想起林泉的眼神,就不由得揉揉眉心。这下糟糕透了,兴许林泉还以为她有心害死他的儿子,得不到便干脆毁之杀之,可她真的是冤枉的。

江德忠再次磕头。

“陛下,奴才罪该万死。”

齐光道:“此事与你无关,没有人会想到发生这样的事情。”她又揉揉眉心,此时路离道:“珉王也应该快到了,陛下不必忧心。”

路离话音落后,门外的内侍便上前禀报。

“陛下,珉王来了。”

齐光道:“快传。”

齐轩疾步迈入,刚要行礼便被齐光虚扶住了。齐光道:“皇弟可知林家的事情?”

“一路过来,臣弟已经有所听闻。还请陛下放心,此事且揽在臣弟身上,臣弟会给陛下一个满意的交待。”

齐光叹道:“嗯,此事便交由你去办,好好安慰下林泉。”

“是,臣弟领命。”

齐轩此时抬头看了路离一眼,道:“原来路侍郎也在。”

路离行了一礼。

“微臣见过王爷。”

齐轩又道:“陛下,臣弟早已有听闻路侍郎有三寸不烂之舌,林尚书此人顽固,单靠臣弟一人怕是不能完全劝慰,臣弟斗胆,有个不情之请。”

齐光明白齐轩的意思。

她吩咐道:“璟衡,你便随皇弟一道去林府。”

“是,陛下。”

齐轩又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说道:“多谢陛下。”而后,他方与路离一道离去。看着他们两人的背影,齐光轻叹一声。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皇弟与她再也回不到以前那般了。

儿时齐轩还会亲热地拉着她的手,喊“皇姐皇姐”,还会调皮地给她使绊子。可时光如水,那个会在她被母亲责罚时偷偷地送吃食过来的齐轩,再也见不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说齐轩木有出过场的拖出去喂蛋蛋!齐轩在一开始就出场了~~比男主还要早出场!

☆、第14章

不到五日,林泉重新回朝,神态虽有颓靡,但言辞清晰,已是渐渐走出丧子之痛。齐光总算松了口气,下朝后留下林泉温声慰问了一番,林泉跪下磕头感谢皇恩。

待林泉离去后,齐光摸了摸下巴,说道:“寡人的皇弟果真了得。”

方才林泉毕恭毕敬的,那般诚惶诚恐的模样她只在当年母亲在世的时候见过,也不知皇弟究竟用了什么手段,竟把林泉收得服服帖帖的。

江德忠笑道:“陛下皇恩浩荡,林尚书自是感激不尽。”

齐光道:“如今是什么日子?十五还是十六?”

“回陛下的话,今天十七。”

齐光说道:“原来已经十七了,着礼部准备准备,今晚寡人要在御花园设个家宴,只请皇弟过来。寡人也很久没有跟皇弟一同用膳了。”正好借此机会与齐轩亲近亲近,兴许还能寻回儿时的姊弟情谊。

江德忠应声。

.

是夜。

扶桑花红如火,在夜里静静地绽开。若干宫娥踏着淡雅的清香在五角凉亭中一一布好摆设,红木高案,鎏金莲瓣香炉,白釉刻花牡丹纹玉壶春瓶等等。待熏香燃起时,齐轩到了。

宫人纷纷行礼。

齐轩笑着道:“不必多礼,你们继续,是我来早了。”说罢,齐轩转身行到一侧的扶桑花前。夜风拂来,吹起齐轩湖蓝的衣袂,扶桑花娇媚艳丽,衬得年仅十七岁的少年郎愈发英俊潇洒,惹得一旁的宫人心如鹿撞。

待布好摆设,宫人方行礼告退。

走远后,有宫娥悄悄转身看了看扶桑花旁的齐轩,两颊嫣红,小声道:“不知京城里哪位贵女有幸成为珉王妃?”

另一宫娥敲打了她一下。

“回神啦回神啦,珉王是什么身份,我们又是什么身份?你就别想了。”

她嘀咕道:“我就是说一说,没有其他意思。我当然知道王爷身份尊贵,能与王爷匹配的自然是京城里一等一的贵女,就是好奇谁能当珉王的王妃。”

“珉王才十七岁,离及冠之年还有三年,婚事才不急呢。再说陛下还未大婚,珉王哪敢大婚?”

……

宫人越行越远。

约摸一刻钟,齐光方来到御花园。她大老远便见到齐轩站在扶桑花旁,她下了御辇,直接疾步走来,含笑道:“皇弟来了很久?”

齐轩回过神,说道:“刚来而已。”说罢,欲要给齐光行礼,齐光抢先扶住他的手臂,道:“今夜是家宴,这些虚礼都免了。皇弟呀,寡人与你说了多少回,我们是两姊弟,没有外人在的时候,礼节都免了。”

她拉着齐轩的手,踏上凉亭。

“寡人吩咐了御膳房做了你爱吃的菜肴,寡人记得儿时你最喜爱的菜肴便是佛手金卷和伴鸡丝儿了,还是以前的御厨做的,等会你尝尝跟儿时的味道是不是一样。”

齐轩笑了笑,说道:“皇姐还记得。”

听到这声“皇姐”,齐光的心飘飘然的。她笑道:“当然记得了,小时候我也爱吃佛手金卷,每次与你用膳的时候,你可记得?若非怕宫人向母亲禀报,恐怕你和我都在桌上打起来了,每次佛手金卷都是最快吃完的一道菜肴。”

其实说起来,齐光是十分羡慕齐轩的童年。

因为惠宗自小就将齐光当作皇储培养,齐光的一言一行都不得出错,甚至许多事儿齐光都不能做。好比齐光爱画,齐轩也爱画,可惠宗不许齐光沉迷,却为齐轩请了最好的画师。她的画作被付之一炬后,她只能在殿中背枯燥无趣的四书五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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