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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出魔入佛(564)

“别不认。”遇到这么一个弟子,了之僧人实在是头疼,“当年的慧真祖师都没敢想让自己成‘佛’,你倒好,张口就来。”

其实不需要白凌长篇大论地与他解释,了之僧人也能明白白凌所说的让净涪成为‘佛’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在佛门,佛陀既是一个境界,也是一座尊位。

想要成就佛陀境界,需要净涪自己修持,外人根本没有插手的余地。而想要得到佛陀的尊位,除了要有佛陀的境界之外,还需要世尊的授记。这里,他们就更没有资格插手。甚至,他们连嘴里说说都不能。

庆幸的是,白凌的意图也不是这两个;不幸的是,白凌的意图比这两个还夸张。

白凌口中的‘佛’,是佛门的‘佛’。

他的真正意图,是想要将净涪和佛门等同起来。

他想要的,是整个景浩界生灵,无论凡俗修士,无论道门、魔门还是佛门弟子,但凡想到、念及佛门,脑海里第一个浮现的不是哪座寺庙,不是哪个寺庙的开山祖师,甚至都不是各寺各庙里供奉的金刚、罗汉、菩萨、佛陀、世尊,而是净涪。

仅仅只是净涪!

他是想要让净涪一人的光芒笼罩整个佛门。

这等胆大包天的念头,根本就是妄想!

了之僧人抬着手指着白凌点了又点,“你,你,你……”

结舌半响,到底没有个下文,了之僧人只能颓然地一甩手,背过身去不看这个气人的小子。

白凌见得了之僧人憋闷,倒是凑过他那边去,低声下气地与了之僧人细说起来。

“师父,慧真当年没敢想,是因为他自己的佛统得来不正。”

起码是没有个正名。

过了静檀寺,窥见到佛门一些隐蔽在尘埃里的历史之后,白凌便特意翻出了他手上的慧真、恒真的资料,从头到尾翻来覆去地扒拉了再扒拉,连一丝零碎的野史记载都没有错过。

他的一番努力没有白费,到底让他找到了些痕迹。

当年慧真得法,或许行过皈依礼,但应该没有将名录登记入册。

这里所说的登记入册,不是说记入的景浩界佛门的名册,而是那位天静寺初代祖师师门的名册。行过皈依礼,但没有登记入册,真算起来的话,那他其实还真算不上是那位天静寺初代祖师的弟子。

或许慧真在登临极乐净土之后有特意寻找过那位初代祖师的师门,也真的在那之后补全了仪式,但不得不说,当慧真还在景浩界的时候,他的拜师仪式是不全的。

或许景浩界佛门的历代大和尚们都知道这一点,所以无论正史、野史,提到这里的时候都只是一笔带过地含糊了事,从没有详尽的记录。

可能也就是为着这一缺陷,慧真虽然广立佛寺,遍传佛理、佛义,但每到关键时候,还是可以看出底气不足。

白凌这般语出惊人,了之僧人原该呵斥他的,可因为此时白凌论说的是慧真,了之僧人脸色来回变幻之后,到底只是绵绵软软地喝了一句。

“闭嘴吧你。”

白凌看了他一眼,也真的乖乖地闭嘴了。

按理说,白凌这么乖顺听话,了之僧人是该舒心的,但白凌先前那么一番论调,了之僧人怎么也松不了那口气。

“你以后口气别那么大,坐在西天的那位祖师是能听见的。”

这会儿,了之僧人是真的无力了。

二祖慧真已经证得罗汉果位,神通广大,更兼这景浩界佛寺里处处都有他的金身法相,白凌今日这般言论,必定是落入那位祖师耳中了的。也不知那位祖师听了,会怎么找回场子来。

找白凌场子还没什么,更麻烦的是白凌刚才提到慧真祖师名号的时候,还提到了他自己的那个天大的妄想……

这是将净涪比丘也拖下水的节奏啊。

白凌偷看了了之僧人一眼,见他愁眉不展,便知他都在忧心些什么。

是以他眨了眨眼睛,冲着了之僧人一抬手,亮出了他手心处握着的一块闪烁着五色神光的莹莹碧玉。

“师父,你莫太担心,这会儿那位慧真是听不到的。”

了之僧人扫了一眼那块碧玉,眉关仍旧紧皱,“这又是什么东西,能拦得住二祖的感应?”

第427章 群星闪耀4

白凌垂眸看着手中碧玉一点点黯淡的五色神光,心中也确实有点可惜。

这样的碧玉,他也只有这一枚,用过了可就再没有了。

除非,除非五色鹿还愿意再给他一枚。

可即便只是想想,白凌也知道那不可能的了。

不过将这枚碧玉用在这里,他也不后悔就是了。

如今见了之僧人问起,白凌抬头冲着了之僧人眨眼一笑,颇为自信地道:“这可是净涪师父身边的五色神鹿送给我保命的东西,封禁虚空不在话下。如今只是拿来隔绝一下他的应声随感而已,又不是亵渎他的金身、辱骂他的法名,有什么不可以?只是……我们需要抓紧时间了。”

了之僧人一听这碧玉的来历,也不怀疑它的威能,只是叹了一口气,用沉重的语气询问白凌:“你老实跟我说,你这想法,净涪比丘知道吗?”

白凌听得了之僧人这么一问,顿时收了脸上所有表情,垂下头去。

见了白凌这副模样,了之僧人哪儿还需要他回答?

“你!”了之僧人气得抬起手来指着白凌,“你这是要气死我啊!”

白凌偷偷地抬起一只眼来察看了之僧人的情况,见他指着他的手指都是一颤一颤的,眼睛更是气得通红,虽然仍然觉得自己委屈,但还是讨乖卖好地宽慰了之僧人。

“师父,你别气,别气了……”

了之僧人只是凡俗,肉身孱弱,稍有不注意便会有些不对,白凌心中也是怕的。

了之僧人看着白凌急切的脸色,心中高涨的怒火渐渐被无奈淹没,他心底叹了一口气,伸出去的手摊开往前一探,软软地落在白凌的脑门上。

“你啊……”了之僧人长叹一声,“没得到净涪比丘的应允,妄行妄想,就真的没有想过,倘若事有不谐,损伤自身又该如何?”

“拖累牵连净涪比丘,你又该如何?”

了之僧人沉沉的话语里,是足以将白凌逼压得一蹶不振的沉重和忧虑。

白凌想扬着声音保证反驳,但他自己那嗓子眼都是涩涩的,根本发不出声音来。

少年人特有的冲动在这一刻被压制到了极致,他根本就提不起气来。

“而且……”了之僧人看着这样无力的白凌,心下一叹,原本不想说出来打击白凌的话也从嘴边吐了出来,“你扪心自问,你的这番构想,真的都是为了净涪比丘吗?”

白凌如遭雷击。

真的都是为了净涪比丘吗?是吗?不是吗?

白凌形同僵木的身体久久没有动静。

了之僧人看着他,眼中饱含不忍,但他也没有后悔,唯有重击才能敲响锣鼓。

“若这一份构想是旁人摆放到了你的眼前,你又觉得有几成成功率?你可曾想过,一旦失败,甚至仅仅只是漏出了形迹被人看出端倪,你、净涪比丘又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你这不是在帮净涪比丘,你分明是在害他!”

“你是为了自己的私欲在害他!”

他无力起身,拖着身体来到他布设在云房里的佛龛前,拈香参拜,然后落在蒲团上,默然静坐半天,才勉强平复了心绪,垂眸默诵经文。

夜幕从天边而来,须臾间遮拢了整个云房。云房里一片漆黑,只有佛龛前的那一盏青灯灼灼,勉强撑起一小片光亮。

寺中的暮鼓声早早响过,晚课的时间也早已经过了,自午食之后便滴水不进的了之僧人却像块石头一样,纹丝不动地坐在蒲团上。

倘若不是白凌还能听得见他的呼吸,看得见他胸口处的起伏,他是真能将他当成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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