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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出魔入佛(976)

她连消带打的,直接就将男人想拜托净涪佛身的事情给抹了去。

不抹了去,难道还要为了赵石板耗去他们大禾的福缘果报吗?

就算他赵老头当日救了他们家大禾,他们家这么十多年近二十年对他赵家的照顾也已经是还上了,没道理还要将他们家大禾大好的福缘给搭进去!

这是他们夫妇两人为他们家大禾在净涪比丘身上讨过来的福报,没得这样被人消减开去的。

更何况他们赵家石板是个什么玩意儿?

吃喝嫖赌样样都全,只会败家不会养家的懒蛋,真要将他们家大禾的福缘果报搭上去,给他们家大禾剩下的又有多少?

现在可不同往日了。

往日世道平顺,日子没什么波澜,很多小事都能就这样抹去,可现在呢,现在什么情况?世道将乱啊!

他们家大禾好不容易能有个希望可以在这个即将会到来的乱世比别人多几分安好的希望,不能叫他们赵石板那个懒蛋给败了去!

净涪佛身见妇人这般生硬且直接地将话头转了回来,且还更强硬地表明了态度,又见男人没有再开口,就知道他们夫妇两人的意思了。

他点点头,又唱了一声佛号,“南无阿弥陀佛。”

知道落在他们家大禾身上的因缘福报有定之后,夫妇两人都没再多要求什么,只拉着净涪佛身又好好地招待了一番。

净涪佛身笑着摇头,统都给推拒了。

待到确定此间事了,这对夫妇再没有别的事情之后,净涪佛身便要跟他们告辞。

他们夫妇两人也没强留净怀佛身,见他要告辞,他们就亲自将他送到了长街街角,一直看着净涪佛身慢慢地走远了,才转身回他们的面摊。

长街街角到他们那处小面摊的距离不算远,就一条街的距离。

这段距离放在平日,不消一会儿就走到尽头了。可今日却很不同,他们夫妇两人走了足有小半个时辰,才穿过人群,回到了他们自己家的那个小面摊。

又招待过一番络绎不绝的客人之后,一直忙到夜幕降临,夫妇两人才算是终于能够歇一歇了。

收摊时候,男人的胳膊难得的虚软无力,所以作为晚饭的面也都是妇人给拾掇了端过来放到男人面前的。

看着面前放着的这碗面,男人没有动。

妇人不理会他,她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真要跟家里这个男人掰扯些什么,那也得等她填饱了肚子再说。

男人也不意外,他等了一会儿,才慢慢地伸出手,慢慢地拿过筷子,慢慢地夹起一柱面条放入嘴巴里慢慢嚼着。

他的速度太慢,等妇人吃完一大碗面准备再去给她自己添上一些的时候,他第一柱面都没有吃完。

添了面回来,妇人瞥了他碗里的面一眼,夹起大大的一柱面放入口中,边吃边跟男人说话。

“吃不下?”

“没……就是累得太过了,一下子缓不过劲来……”

“哦……”

“给赵老哥端面过去了吗?”

对于男人冷不丁问出的这个问题,妇人半点不吃惊,她甚至脸色都没什么变化,还是往日里的模样。

“再等等吧,等我吃饱了,就给他端过去。”

“哦。”男人应了一声,又慢慢、慢慢地吃面。

妇人将碗里添上的面吃完之后,还真的就拿起一个干净的大碗来,拾掇拾掇后,像往日一样盛了满满一碗的面条给赵老头拿过去。

赵老头屋里燃着灯,人影憧憧,听那动静,似乎是在清点些什么。

能清点什么呢?不外乎就是赵家最后的家底罢了。

赵家早年间家境很不错的,有田有屋,连围墙都是平整的石头砌成的,端的气派。但后来就……

说来说去,都怨的赵石板!

便连妇人,想起那赵石板,都禁不住又咒骂了两句。

因为赵石板,赵家家底是接连败出去。到了后来,还得他们家帮衬。

这也就罢了,反正他家大禾也确实是多亏了赵老头,帮衬也就帮衬了,就当是还债了,可赵石板愣就没学好。现在更是,直接就被赌场给扣下了吧?

他也不想想,要不是看着他家还有点家底,能够还得上赌账,他们赌场会愿意将钱借给他?

做梦去吧!

可是赵石板虽然混账,赵老头却总不能不管他。如果连赵老头都不管赵石板,赵石板还真是没有活路了。

妇人叹了一口气,还像往常时候一样,将手里的面放到门边的围墙上,又在门边敲了三下,扬声叫了一声,就甩手走了。

屋里头映出来慢慢晃动的人影动作停滞了半响,才另又有了动作。

妇人却不管这些了,她回到他家面摊上。

男人还坐在桌椅边上,慢慢地扒拉着碗里的面条。

“回来了?”

“嗯。”

第666章 真心

妇人在男人对面坐下,看着他有一回没一回地吃面,吃得甚是没有滋味,又见他额间不自觉叠起的峰峦,终于心软。

“唉……”

这长长的一声叹息在蒙蒙夜色中响起,又轻又重。

男人茫茫然地抬起头来看着妇人。

妇人也正望着他,摇曳朦胧的烛火下,这张熟悉至极了的面容今日里格外的让人软和。

他似乎是知道妇人想说什么,当即张了张嘴,就想要先跟妇人说些什么,但也还是被妇人给抢了个先。

“我其实觉得,还是可以再帮一帮……”

面摊上的那些事情,以及他们一家跟赵老头之间的恩怨纠葛,净涪佛身只是略略留意了一下,又顺着那对夫妇之间的因缘找到那个大禾,然后在暗地里给他点上一点作为印记,便没再多关注了。

夜色渐降,他简单地寻了个地方完成当日的晚课。

结束晚课后,他又誊了一部《药师琉璃光如来本愿功德经》以补充自身库存。待到一部佛经完成,他才站起身,准备继续去寻找下一片《金刚般若波罗蜜经》的贝叶。

刚要灭去篝火,擎灯上路,净涪佛身却又忽然停下了动作。他转过身去,望入面前的夜色中,准确地找到正往这边过来的青年沙弥。

“净尘师弟。”

净涪佛身话音刚落,那道身影就真正地落入篝火火光范围内,将那一张面容的五官照得清清楚楚的。

来者也不是别人,却正是净尘沙弥。

净尘沙弥见得净涪佛身,先躬身合掌礼拜道:“净涪师兄。”

虽然在前几年,净尘沙弥还是净涪佛身的师兄,但在几年后的今天,还没能领受比丘戒的净尘沙弥却还得称呼净涪佛身一声师兄。

净涪佛身肃容回了一礼,才笑着道:“数年不见,师弟你也终于站在门槛边上了,恭喜。”

这么十来年的时间过去,当年也代表着妙音寺一道参加竹海灵会的净尘沙弥终于站到了十信完满的境界,只待一朝明悟,窥破界限,由十信进十住,就可以领受比丘戒,成就比丘阶位了。

对于自己的情况,净尘沙弥确实也还算是满意,他笑着谢过净涪佛身时,脸上的笑容也很是真切。

和净涪这样的非人比,他自知是无论如何都比不过的,所以净尘沙弥也从来都没想过拿自己的进度来跟净涪佛身比较。故而在面对净涪佛身的时候,净尘沙弥从来都坦诚而自然地承下师弟的称呼。

两人寒暄过一阵,算是叙过旧之后,就开始商议正事。

“师兄你这是又要上路了?”

净涪佛身点头答道:“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且还剩有四份贝叶散落在外头,我得抓紧时间。”

净尘沙弥忍不住叹道,“希望还能来得及。”

他也是领了寺中诸位大和尚法旨出寺的,正正准备负责起这一段界域里的施经、结社、开光等等诸事,要护持这一县之地的安危,自然是清楚世间境况变化的,心中不免苟苟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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