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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撩人不自知(19)

作者: 乔一木 阅读记录

她倚在凤椅上,抬起眼皮,淡淡瞧了眼那边,问:“那是谁?”

瞧着像是刚从紫宸殿的方向走来。

身边一个小太监小跑着过去瞧了一眼,随后小跑着回来禀报:“启禀娘娘,是保春殿的柴姑娘。”

保春殿的柴姑娘?静皇后神情恍然,她不大记得保春殿那位柴姑娘的面孔,毕竟过去一向没正眼瞧过她,但自现在这位登基,元柳将后宫名单重新拟定了一份交于她,让她小心在意,上面便有这位柴姑娘的名字。

想到这里,她突然讽刺一笑,曾几何时,身份顶顶尊贵的她现在竟然要在意一位养在老太妃膝下的孤女。

她出身簪缨世家,自小锦衣玉食,后来出嫁,丈夫是当今皇上,婆母一向慈爱有加,祖母也惯是撒不管事,偌大后宫由她独自做主,这世上再没有比她命更好的女子了,静皇后闭上眼,紧紧攥住拳头,额角痛苦之色压抑沉重。

可是,那都是过去!

那都是过去啊……

柴未樊回到保春殿,去向姑姑请安,姑姑立即揽住她问:“同悉儿相处还和谐吗?”

柴未樊:“挺好的,皇上很和善。”

惠太妃放下心,“那就好,姑姑也没其他心愿,就盼着你们都好好的。”

柴未樊靠在姑姑怀里,笑:“姑姑,有您疼爱,樊儿好着呢。”

惠太妃笑着点点她鼻头,感叹:“傻子。”

真是个傻子,她能庇佑她什么?又能庇佑她多久?何况现在宫里头之所以如此看重保春殿不就是看在皇上的面子,她有着天然的优势,不想着抱紧皇上的大腿,反而像老鼠见了猫似的,见到皇上就躲,这是为什么呢?

想到这,她好奇:“樊儿,你老实回答我,你怎的如此惧怕悉儿?”

“没啊,我不怕。”柴未樊摇头,她真不觉得她害怕皇上,最多是不想跟他多接触罢了。

“净唬我,姑姑可有眼睛在看。”

“真没有~”柴未樊抱住姑姑胳膊撒娇,“姑姑,我怕他干什么,凭情况说,他算得上我表哥,我怎么会怕自个表哥呢!”

好吧,是有点怕的,但柴未樊不觉得那是自个的错,都是皇上在她心里留下的积威甚重,那些个事姑姑不知晓,身边的小丫头也只知晓一两分,自然不清楚她内心的苦痛。

惠太妃将信将疑,“那你听姑姑的,多和你表哥亲近亲近,凭你现在的身份,无论是否亲近悉儿,外人都已经打上了皇上亲系的标签。”

所以,即使她再逃避,也无法改变别人对她的看法,既如此,何不真和皇上搞好关系,这样即使有天她爱护不了她,有悉儿在,她也放心了。

柴未樊叹口气,“樊儿记住了。”

听晴这样说,姑姑也这样说,她知道她们是为她好,柴未樊不是不识好歹的人。

回到房,柴未樊想了想,说:“将我没做好的护腕拿来。”

“是。”盛盏恭身将一个篮子拿来,里面装有八种针线颜色,还有件只做了个开头的护腕。

护腕挑选上佳吸汗的绒棉为原料,布料挑了较为不显眼的藏青色,下一步是要挑选护腕上面绣的花样。

她有些犯愁,“你说,皇上喜欢什么花样?”

盛盏为难,“这奴婢可不知道,不若您问问太妃娘娘?”

“姑姑提前说了,这次完全由我自个拿主意。”

“这……那要不,姑娘您亲自问问皇上?奴婢瞧着,皇上挺好说话的。”

第18章

柴未樊到底没去问皇上,而是自己琢磨着选了个嫩青竹叶的花样,她联想到几月前皇上甫进宫留给她的印象,便如青竹一般瘦削挺直。

第二日,她赶去上书房,今日不是张大儒授课,而是教授礼义和音律的两位女官,女官姿态优美,一举一动皆如袅袅起舞,观之心情舒悦,态度温和有礼,同她们说话,仿如春天吹到面上的暖洋洋的春风,柴未樊几人围坐在女官身前,看她起落,躬身示范,面上沉醉不已。

柴未樊她们不是出身皇室贵胄便是簪缨贵族,这礼义一项本就自小言听身教,将优美和贵气刻在了骨子里,即使柴未樊未曾听过女官讲授,也能晓得十之/八,倒是音律之事……

不是柴未樊自谦,她实在觉得自己于音律上少通了个窍,当初未进宫在柴府时,祖母曾为几位姑娘,尤其是嫡出姑娘延请过一任著名琴师,一月学下来,琴师对长姐评价“天赋卓绝,一点就通”,对二姐评价“性情温婉,才艺上佳”,对姐评价“心情浮躁,静可舒怀“,唯对她,评价“少事无用,性情豁达”。

意思便是即使用功十足,但实在没什么意义,不如少费力气,好在柴四姑娘性情豁达,对此事想必也想得开。

教习音律的女官十分意外地盯着她看了会,后琢磨可能是这位久居宫又没认真进过学的柴姑娘底子太薄,一时跟不上也是情有可原。

但她却忘了,这本就是为顾及柴未樊而专门挑的基础曲子,就是长公主她们当初第一次学,也能听个八九不离十。

长公主看着她的表情意外之又带着鄙夷,就是二公主看着她也分外诧异,最后放学时还安慰她说:“我之前也一直学不会,你不要着急,慢慢来。”

柴未樊很冷静地说:“放心,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所以,不会有任何着急,先前的琴师先生就评价她心情豁达,可见一斑。

张大儒同时还教授隔壁不远的五皇子及各位小郡王小世子,他让柴未樊今日整理出来不懂的点前去询问,但昨日柴未樊已经在皇上表哥那里解决了,遂带着听晴去那边,跟张大儒身边的小童说了下才回去保春殿。

回去后,邓姑姑正在张罗将她一应压箱底的东西拿出来翻晒,过几日就要移宫,这几日将东西翻晒完毕到时候就能直接装箱带走。

她见柴未樊回来,忙过来请安,圆圆的脸盘上满是笑意:“姑娘回来了,小汤子自西膳房提来一碗银耳桂圆汤,姑娘一会更衣后记得服用。”

柴未樊点头:“好的,邓姑姑,您将这些琐事交给听芙和盛盏办就行,不用专门在外面监看。”

邓姑姑:“谢姑娘体谅,不过奴婢闲着也是闲着,况且卷碧她们年龄小,总有想不到的地方,奴婢亲自盯着才能放心。”

柴未樊只好笑笑不再劝,这位邓姑姑这几日相处下来,不是个讨人烦的主儿,可能知道自己初来根基不稳,不论是柴未樊还是她身边的宫女都不能完全放下心,所以很少在宫女太监跟前立威,也不抢着她身边重要事做,只是挑了些琐碎又实在有用,盛盏她们考虑不到的小事。

回到屋,桌子上果然专门放着一碗银耳桂圆汤,这东西不仅金贵且对女子极好,自邓姑姑来后,便让小汤子每日午间去西膳房提来一碗,等她放学用,这份体贴用心就是姑姑知道了也赞扬不已,还劝着让她受用太后这份苦心,不要做与身边姑姑离心的傻事。

因为若非意外,将来她出嫁,除了贴身宫女,邓姑姑肯定要随她一块出嫁做她的陪嫁。

很多时候,姑姑比贴身宫女都要更值得信任依赖。

柴未樊虽一时没办法习惯身边多了个教养姑姑,但最近确在努力适应。

盛盏重新将汤温了温,柴未樊更衣完毕,银耳桂圆汤温度正好,她将汤端到她跟前,说:“姑娘,趁热喝了吧。”

柴未樊接过,用勺子小口小口喝着,盛盏顺便跟她说话。

“奴婢瞧着,这位邓姑姑不像偷奸耍滑的人,平日里对我和卷碧她们也是宽有严,不谄媚也不打压。”

柴未樊“嗯”一声表示知晓,现在日子还短,看不出什么来,等将来再说吧。

自去上书房进学,柴未樊每日晨起昏睡,青灯黄卷,勤奋刻苦。

短短几日,就瘦了一圈,惠太妃心疼坏了,直斥她:“你这是做什么,又不求你考状元,干什么这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