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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无岁月可回头(21)

作者: 时间城堡 阅读记录

吧里的几个伙计已经闻声围过来,不由分说将关晓控制住,便要架出门外。

“没事,我没事,”却听见巩耀辰说道,“放开这位先生吧。”言语间曾经的狂傲自负荡然无存,他安静地看向关晓身旁的昌荷,眼神中带了隐忍的诚恳,又似乎存在些不甚明朗的心绪。

伙计们犹疑不决,但最终还是四散开去,在不远处警惕着关晓的一举一动。

昌荷战战兢兢地看了眼关晓,又小心看向巩耀辰,关切的眼神。

巩耀辰摇摇头表示没有大碍,重新坐回歌台,抱起了吉他,就像冲突从未发生过一般云淡风轻,没有追究关晓任何。

这样的沉默在关晓眼中却成了一种明目张胆的挑衅,他窝着火表情极其扭曲。昌荷见势不妙,在关晓重新发难前拉着他离开了酒吧。

“不是他的错,真的。”在转角停下脚步,昌荷回过头,再次向关晓声明道。

关晓懒得去听:“我管不了你,随便吧,只是为唐峰感到不值而已。”

昌荷苦涩地垂下头:“唐峰不懂我,我不怪他。但愿他能过得比我好。”

“别一副可怜样,可怜的是唐峰才对。”关晓冷冷道,转而又无可奈何地叹口气,“我也实在是,没法说你了,好自为之吧”

☆、第二十四章

再见到白子健是一个月以后的事了。

为庆祝新工程顺利落实,关晓做东宴请了合作商,推杯换盏间窗外隐隐滚了雷声,而酒席正酣众人浑然不觉。

酒足饭饱后已是瓢泼大雨,街边淌了积水,汩汩地流进了排水口。

夜色深沉打不到车,关晓命副手先行送几位身形趔趄的贸易伙伴回去了。他独自一人站在檐下避雨,听墙边的下水管敲打出清脆的响声。

见雨势逐渐转小,淅淅沥沥几不可闻,关晓等不及副手驱车折返,便直接踏进了并不寒冷的潮湿空气中。

一整晚的喧嚣应酬让关晓觉得疲惫,心想着快些回去休息,拐进小巷子里准备抄个近道。

远离宽敞平坦、霓虹环绕的马路,巷子深处显得僻静冷清,为数不多的几盏低矮路灯朦胧又昏黄,在黑暗浓重的泥泞小道上圈出几个模糊的光晕。

关晓深一脚浅一脚艰难行进着。左手边经过一个岔口,他下意识转头瞥了一眼,是死胡同,并不深。意外的是里面有人。

几个痞里痞气的社会青年背朝着他围住墙根,正对内里的什么人说着话。

这种状似勒索胁迫的场景关晓此时一点都不想插手,他贴近路灯打算绕过去,同时好奇地张望了一眼。

困在其中的那个人环抱着双臂倚在墙上,滴落的水花溅湿了他的肩膀,以及他似笑非笑的面容。

这面容太过熟悉,关晓一时错以为是自己思念太深而产生的幻觉。

而那人越过阻在身前的幢幢人影看见了关晓,原本若无其事的眼中闪过惊愕,又带出些微的欣喜,一时愣在了原地。

“干什么呢?”厉声质问着,关晓快步走过去。丢下他独自在这危险的处境里,关晓做不到。

“艹你妈,关你屁事!”无缘无故被打扰,一个手臂上遍布纹身的人扭头唾道。几道视线齐齐地射过来,鄙夷地上下打量着关晓,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关晓醉意未消,对方的出言不逊又令其登时火起。他理智尽失地猛然挥出一拳,不偏不倚擂在花臂青年的鼻梁上。

花臂防备不及,当即疼得捂住鼻子蹲下身,新鲜的血液滴滴答答混在了地上的积水中。

白子健绕过花臂,向人群逼近。

其他人面面相觑,同时冲关晓发动了反击。

饶是关晓拳脚狠辣不留情面,也毕竟寡不敌众,很快败下阵来。精心穿搭的高档气派的西装揉进肮脏的泥浆里一片狼藉,有人踩住了关晓的脸,使得他呈趴伏状态撑在地上,动弹不得。

将关晓从狼狈不堪的局面里解救出来的,是白子健。

“算了哥哥们,”他拦下先前圈住自己的这群人,不动声色地护在关晓身旁,“这人我认得,就当给我个面子,到这吧。”

“真他妈晦气!”花臂抬手蹭着鼻血,不忘在关晓后背补上两脚,又狠瞪了他一眼,似乎并不肯就此善罢甘休。

白子健好脾气地冲花臂一脸无害浅淡笑着,探身将他脸上的血污擦拭干净:“黎哥,我们换个地方,何必因此浪费时间。”

花臂深吸口气控制住怒意,勉强答应放过关晓,但同时也明确告诉白子健今天就到此为止,然后将白子健晾在原地,率先抬脚离开了巷子,其他人见状,也尾随着走远了。

白子健毫不掩饰郁闷的神情,他蹲在关晓旁边,托着下巴看他,有些不快地怪罪道:“干嘛啊,影响我找乐子。”说罢抿抿嘴,狡黠地转着眼珠,用力压下抑制不住上扬的唇角。

关晓有气无力地翻过身,仰面看向天空。身上很痛,动一下就疼得呲牙咧嘴,所幸都是皮肉之苦,并没有伤到骨头。

“回国以后本该收敛的吧?你这又是要做什么?”

“明摆着,约炮呢。”白子健轻巧答道,翻了个白眼。

“能不能检点些,私生活居然这么乱。”不知是因为方才吃的败仗,还是因为白子健给出的回答,关晓瞬间来气,“炮友,那种人也配?就不怕染上不干不净的病吗?”

“呵,”白子健有些赌气,讥笑道,“你担心我?拜托啦,是你说的,我们之间没有感情,现在是怎样,善心泛滥了吗?我,就是想搞,因为有欲望,所以才找上他们。千万不要会错意了,我并不是非你不可。”

关晓被白子健的话刺痛,噎得面红耳赤,他动动嘴唇就要辩驳,中途却想起些什么,又硬生生转了话头:“总该为家人考虑一下的,这是你的义务。”

白子健突兀地站起身,面带嫌恶。有关家人的话题一直是他的逆鳞,每每触碰,每每勃然大怒。

他俯视着关晓,气极反笑:“你管我?你当你谁啊你管我?!”像是有所期待般,眼中隐隐闪着微光。

关晓也不言语,扶着墙站起来,缓慢稳住身形。他静默地看了眼白子健,跛着脚向岔道走过去。

白子健咬了咬嘴唇,似乎心有不甘。眼见关晓越走越远,白子健尖声嚷道:“关晓,你当你谁啊?!”

没有得到任何答复,白子健目光黯淡下来,有些颓然地垂下肩膀,踹着水坑里的石块泄愤。关晓的背影拐过转角消失无踪,一块石子被白子健踢飞滚出很远,积水溅到裤脚,留下了星星点点的污渍。

冰箱门突然被打开,关晓取出一听啤酒拉掉拉环,仰脖一口气灌下大半。

潜伏在酒液当中的气泡受到震荡,纷纷争先恐后涌出来。关晓连续打了三四个又长又深的酒嗝,仍然觉得不解气。

他究竟从哪里来的优越感,居然敢如此张扬跋扈不可一世?

就好像,笃定我不会丢下他似的。

关晓心内又一阵揪痛,他有些烦闷地闭上眼,不愿再去想任何事。将剩下的半罐啤酒一饮而尽后,摇摇晃晃地走去了卧室。

巩耀辰一曲唱罢,抬头向靠近门边的位子望过去。

方才就很在意了。他眯起眼,努力借着稍显昏暗的灯光去辨识那个独自痛饮的身影,看清面孔后蹙了眉头。莫非是来买醉的?

白子健放下了空酒杯,抹去唇角残留的酒液。他看向窗外的目光有些呆滞,又蒙着一层说不清的愁绪。

巩耀辰起身,小心立好吉他,再转过头时发现那个位子已经空无一人了。

他仍是走上前,见小而精致的双人圆桌上面横七竖八堆满了空瓶,看起来喝了不少,应该已是酩酊大醉。

正发愣,猝不及防被人拍了肩膀。

“抱歉呢,今天加班,来得有些晚了。”昌荷的笑容间隐隐透着疲惫,却仍是强打精神将外卖袋子递到巩耀辰面前,“该回宿舍了吧?这个拿去当夜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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