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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卦盘成精了(11)+番外

但这两年,虽然他已经很注意了,但封禁之术还是经常出问题。

而最让陆爻感觉棘手的是,他根本就不记得自己在死气发作的这一段时间里,到底做了些什么。

原本的好心情如同气泡一样,瞬间就被戳破。陆爻站在狭窄的卫生间里,突然就没有勇气开门出去。

如果,如果玄戈昨晚确实看见了自己变成了血红色的眼睛,那他是不是也会在心底认为自己是怪物?之前的淡定、甚至是怕鬼这个理由,都只是在掩饰而已?

自己或许又要离开了。

陆爻无意识地捏紧了手里的毛巾,用力到指节泛白。

“陆爻?”敲门声响起,一个高大的人影投落在门的磨砂玻璃上,玄戈的声音紧接着传进来,“你不舒服吗?出来吃饭了。”

“我——”声音顿住,陆爻下意识地咬了咬嘴唇,最后还是回答,“我马上出来。”

开门出去时,玄戈下半身还是穿着那条低腰的迷彩军裤,皮带系得非常随便,松松垮垮的。上面套了件纯黑色的背心,肌肉线条展示得毫无遮挡。他唇间含了支细细的薄荷烟,手上正拿着拖把打扫床底。

见陆爻出来,玄戈顺手把烟灭了,抬头问他,“不舒服?”说着,视线就落到陆爻的嘴唇上了——应该是被咬破了皮,溢出了一点血珠,扎眼得厉害。

下意识地否认,“没有,”看他蹲在地上,陆爻有些奇怪,“你在干什么?”

“久了没扫这些偏僻的角落,床底下积的灰不少,人往那儿一靠,灰能糊一脸。”

听他这么说,陆爻的眼神更加奇怪,明显不能理解干嘛有事没事要把脸往床底下靠。

玄戈也没多解释,几下就给弄干净了,去放拖把、洗手——毕竟,他也不确定以后小猫什么时候又会暴走,打架的时候吃一嘴灰的感觉并不美好,会破坏打架积极性的。

“吃饭吧,青菜汤锅里还有。”把饭菜都端上桌,玄戈招呼了一句。陆爻视线转到餐桌上,发现上面摆着两盘什锦炒饭,其中一盘的米饭上,还放着一个煎蛋。

玄戈推了推盘子边沿,“你的份儿,把煎蛋吃了,长高。”

在椅子上坐下,陆爻舀了一勺炒饭进嘴里,眼睛瞬间就亮了,但很快又低落了下去。小幅度地用勺子戳了戳蛋黄,他看着玄戈,“你不吃吗?”

玄戈手上捏着勺子柄,回了句,“我又长不高了,吃了浪费世界粮食储备。”

陆爻一听,沉默了几秒,明显有些不服,“我还没满二十岁,我一定会在二十岁以前长到一米八的!”说完又狠狠地吃了一大勺米饭。

玄戈一听他这语气,笑了,“你现在多高?”

“一米七九。”陆爻的语气各种生无可恋。一厘米其实不是太明显,但他就想凑个整,但都凑了快两年了,这个整数也没凑出来。

“行,下次多给你煎两个鸡蛋,为你一米八的事业添砖加瓦。”

陆爻没有接话,气氛渐渐沉默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陆爻听见玄戈说话了。

“你都看见了吧?”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但陆爻却听懂了,他咽下嘴里的炒饭,“嗯,看见了。”说着又迟疑地补充了一句,“全好了,只剩了一些硬痂。”

“我伤口好得快,现在大腿上的伤连疤痕都没有了。”

陆爻垂着眼皮,珍惜地把溏心蛋吃完,克制地没有多问。

放下手里的勺子,玄戈看着陆爻的发旋,“你好像并不惊讶。”陆爻抬眼,下意识地又咬住了下嘴唇。

倾身过去,玄戈手指轻轻捏住了对方细白的下巴,“别咬,把自己嘴唇都咬出血了。”

可能是对方凑得太近,陆爻微微睁大眼,但下意识地就按照玄戈说的,松开了牙齿。

玄戈就着姿势,拇指小心地擦了擦那点血珠,低声夸奖,“乖了。”

感觉耳朵有些烫,陆爻错开视线,回答之前的问题,“我超惊讶的。”

“没看出来。”坐回自己的位置,见陆爻一双清凌凌地眼看着自己,玄戈笑了,“好,你超惊讶,是我眼睛不好。”

吃过早饭,玄戈就出门去锦食,走之前还留了备用钥匙给陆爻。

等人走了,房子里就完全地安静下来。陆爻盘腿坐在地板上,面前摆着那把造型奇怪的刀。他回忆了好一会儿,干脆拿了墨水笔在纸上写写画画,连画了好几页才确定了方案。

伸手从旁边把自己的双肩包拖过来,打开里面乱七八糟什么都有。陆爻从侧面的小口袋里,摸了九块白色的石子出来,每一块上面,都用颜色不同的线条画了几笔。

陆爻嘴唇上下翻动,快速地念着什么,同时把九块石子都按照某种规律摆好,将那把刀围在了中间。

对比着自己画的草图,确定位置没有出入,陆爻这才进行下一步。他弄破了指尖,在每一块白色石子上,都沾了滴自己的血上去,随后盘腿坐正,收敛了心神,

“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威神,普告九天,凶秽消散,道炁长存……”

室内的气流慢慢产生了变化,陆爻每发出一个字音,就能明显地看到,刀面上的纹路变浅了一分。几分钟后,在陆爻声音停止时,刻纹已经完全消失。

而从中逸散出来的团团血气与黑气,都被白色石子迅速吸收。之后,石子的表面又添了几丝红黑色的裂纹。

陆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把石子收回包里。在地板上呆坐了一会儿,他重新拿起之前的墨水笔,在白纸上认真写字,

“谢谢你的照顾,我走了。”

笔尖悬在纸面上,动了好几次,却都没写下其它任何文字。陆爻看着纸上的字迹,有些出神,隔了好一会儿,他才像是放弃了一样,换下一行,一笔一划地写好自己的名字,陆爻。

将三枚硬币拿出来压在纸上,陆爻就去沙发边收拾自己的东西。才折好衣服,他又站起来几步过去,重新把硬币拿起来握在了手心里。

以及写了锦食的地址、还签了玄戈名字的硬纸片,陆爻纠结了一下,也重新放回了包里,并且给自己找好了理由——本来就是写给我的。

东西收拾好,陆爻又勤快地去接了一点水,仔细地浇了小阳台上养着的薄荷,拿毛巾擦了一遍地板,打扫厨房,连锅盖都洗得光亮照人。

等卫生间都打扫得干干净净,陆爻才提着自己的双肩包,跨出了门。

晚上。

玄戈把三鲜肉片汤装在餐盒里,又装了满满一盒水果什锦饭,最后用袋子打包好。正关店门,一个常来的熟客路过,和他打招呼,“老板今天关门关得挺早的,”可能是看见了店门口的餐盒,对方笑道,“这么多夜宵不怕吃胖了?”

玄戈把钥匙勾在小拇指上,嘴角的笑意就没消下去,挺耐心,“不是夜宵,家里养了一只猫,”他顿了顿,笑容更深了一点,“娇气,不好养,还爱挠人。”

“带回去给猫吃的?”对方也没怀疑,反而深有感触,“就是啊,猫都娇气,我家里那个小祖宗也是,挑食得厉害!什么都不喜欢吃,愁死了……”

玄戈听着只是笑,心里想着,其实再娇气一点也没关系。

到了家门口,玄戈拿钥匙开了门,里面没开灯。

手习惯地放到开关上,正准备按下去,却顿住了,沉默了几秒,玄戈试探性地开口,”陆爻?“

意料之中的,没人回应。

玄戈站在门口,背后是暖黄色的楼道灯光,眼前是静默的黑暗,就这么站了快一分钟,他最后还是按下了开关。

果然,迎接他的,依然是满室的空旷冷清。

把还热着的饭菜放到桌上,就看见陆爻留下的纸片。

视线在上面黏了一会儿,玄戈紧绷着的唇角慢慢勾了抹笑出来,叹了口气,声音几不可闻,“还真是跑得快,我就这么不让你信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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