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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卦盘成精了(27)+番外

说着,他又有些小心地问,“陆爻真的已经找到离火浮明盘的器灵了吗?我把他带回来时,没遭到任何的阻碍和抵抗。”

“嗯,肯定是找到了,按照古书记载,器灵通常是不能脱离本体的,就算离火浮明盘是个例外,器灵强行脱离之后,力量也会变得虚弱。可能是这个原因,器灵才没有阻扰你。再有,我给你电话的那天上午,一直沉寂的卦盘突然红光大盛,说明器灵确实是被契约人的血所激发,不会有错的。”

本体一直在陆家封存,那能够接触到契约人鲜血的,只可能是器灵。

陆明德喝了茶,叹了口气,“我果然还是太纵容他了。”他用手上的拐杖敲了敲地板,发出沉闷的“咄咄”声,“早知道人跑出去就叫不回来,当时离火浮明盘的器灵不见时,就不应该把人放出去!”

不知道陆明德是真生气还是假装发怒,陆泽林只是安安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

他知道爷爷和父亲筹划了很多年,在两年前,终于准备把陆爻左眼的封禁慢慢解开,将人做成傀儡,好利用血契直接操控卦盘。但当时器灵突然消失,就算是操纵了卦盘,也没什么用,于是才纵容陆爻跑了出去。

只不过两年过去,爷爷和父亲的耐心明显已经到头。人不听话,但傀儡会完全听从命令,到时候可以尝试强制召回器灵。

陆明德站起来,伸手让陆泽林扶着,“走吧,和爷爷去看看人。”

陆爻一路上都昏昏沉沉的,他确定有人拉着他手上的锁链一直在往前走,金属的声音非常刺耳。但左眼痛得像是有人在拿针不断刺着眼球,他必须将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到这上面,才能维持住一丝清醒。

人走了。

陆爻侧躺在冰凉的地上,下意识地就往角落爬,等靠到墙了,他才稍微有了一点安全感。

原来自己又回到了这里。

他冷得牙齿都有些打颤,只觉得之前的那些记忆、那些温暖都是幻觉,没有玄戈,没有——不,有的。

陆爻记得雨夜里外套的体温,记得每一次玄戈揉他头发的力道,记得对方身上的薄荷味儿。

“你的眼睛很美,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眼睛,记住了吗?”

手指抠着地板,他陷在黑暗里,发出喃喃的气音,“记住了……”

陆爻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昏睡过去的,又被开门的声音吵醒,但他太累,全身都没力气,靠着墙才勉强没有滑倒在地上。

一个苍老的声音慢慢靠近,有些耳熟。

“放他出去找了两年,都没把离火浮明盘的器灵带回来,也不知道还有什么用处!”

“爷爷不要生气,身体要紧。”陆泽林扶着陆明德的手,笑容谦恭,“人总是回来了,而且,就算是死,死在家里也总比死在外面好。”

“唉,泽林,你不懂,我对陆爻是寄予了厚望,没有器灵的卦盘,就是一个死盘,什么用都没有,这让我们陆家怎么在玄术界立足?怎么压下薛家?”

陆泽林知道对方的执念,自然地接上去,“爷爷不用担心,陆家不是还有我吗?我不会让陆家蒙羞的。”

“嗯,要是陆爻有你这么听话,为陆家着想,就好了!”陆明德双手杵着龙头拐杖,站在门外不准备进去,“泽林,把人叫醒。”

知道陆泽林的招数,陆爻强撑着睁开了眼睛,外面的光线有些强,他眯了眯眼,才慢慢适应。

“出去了两年,连爷爷都不会叫了?”

陆爻听清楚了,但他只是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人,又漠然地把视线转开。

这样的态度似乎激怒了陆明德,他重重地杵了一下手里的拐杖。陆泽林适时地拿出一块手掌大的刻纹石,俯身放到了房间的地上,瞬间死气暴涨。

听见清脆声响的同时,陆爻只感觉左眼突然暴痛,他用手紧紧地捂住,除此之外毫无办法,咬紧的牙龈有血渗了出来,他都没什么感觉,背上是一层一层的冷汗。

“叫声爷爷,又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对吧,我的弟弟?”

陆爻不想再看到对方,再次闭上眼。他头靠墙壁,全身肌肉绷紧到了极致,毫不妥协的模样。

陆明德却没有再说什么,眼前的情景让他足够满意,“听说你在外面认识了一个厨师?”

下一秒,陆爻猛地看了过去,毫无遮挡的左眼瞳色血红,让人遍体生寒——别动他。他的眼神里,明明白白地传达出这个信息。

陆明德不承认自己被这狠厉的眼神惊到,恼羞成怒,想维持住语气,但声音还是提高了不少,“陆爻你要好好配合爷爷,不然你的朋友,安全可就不能保证了!”

门再次被关上,这一瞬间,黑暗让他感觉安全。陆爻这才整个人脱力一样,倒在了地上。

眼睛太痛,痛感扩散到整个头部,他下意识地不断把头往地面上撞,却依然无法缓解分毫。

陆泽林走之前留下的几块刻纹石,让整个房间里的死气变得更浓,陆爻强自维持住心神,努力让自己想些开心的事情。

很长一段时间给自己算卦,都算得不准,所以之前算出来是“大凶”的那一卦,会这么准,应该也是因为玄戈接触到自己的血的原因吧?

不过,他之前一直都没想到玄戈就是自己的卦盘。

想象着比手掌大不了多少的卦盘,在厨房飞来飞去炒菜做饭,骑着重机车飙车,或者在巷子里打群架,陆爻就有些想笑。

不过要是以后玄戈让自己讲睡前故事怎么办?肯定没办法拒绝,不过应该是不能讲童话了,很伤脑筋……

陆爻唇边带着血,却浮起了笑。

b市。

玄戈准时开门营业,才尝了尝通宵熬制的汤的味道,就有熟客推门进来。

“老板,一碗猪骨汤饭!”等玄戈应下,他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左右看了一圈,“怎么没看见小陆?是今天又睡懒觉不想起床吗?让哥哥一个人来开店。”

玄戈拿着汤勺的手一顿,从昨天下午开始,他就总是听见这个名字——陆爻。可最为奇怪的是,周围的人都认识这个人,自己也应该认识,可是他却半点印象都没有。

又有客人进来,“老板早上好,小陆早——”,话还没说完,对方也问出了同样的问题,“小陆今天不在?”

玄戈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于是顺着说了下去,“他睡懒觉,没过来。”说完,突然有些模模糊糊地觉得,真的有这个人,赖床不起来,说再睡五分钟就好。

“哈哈,小陆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十九岁还可以窜一窜!”

原来陆爻十九岁。

“是啊,老板还经常给小陆开小灶,我们可都看得清楚。不过墙上那幅字是取下来了吗?要重写?老板肯定也觉得小陆写的‘好好吃’三个字不高端,哈哈!”

玄戈只是站在旁边静静地听着,手上拿着一颗小番茄,习惯性地递到旁边,却发现身边空空如也。

——陆爻,到底是谁?

薛绯衣看了看写着“长宁街”三个字的路牌,没什么精神,“清河,你确定就是这里吗?我们真的不会又走错路吗?”

他已经在各种巷子里穿梭了一个上午了,要不是文明人不能动粗,他都要和他家星盘打一架了。

“就是这个方向,没错。”

“可是这句话你已经说了十次以上了谢谢,”薛绯衣在旁边小卖部买了瓶矿泉水,靠着花坛,“话说你不是能感应到吗?为什么我们还会迷路?”

清河声音淡定,“第一,我是星盘他是卦盘,一个占星一个卜卦,虽然都是盘,但严格来说不是一个物种,所以存在误差;第二,他的气息实在太弱,能找到方向已经不错了;第三——”

“好了,我错了我错了!”薛绯衣投降,喝了半瓶水,又重整旗鼓,“走走走,上路!”

锦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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