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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辞(重生)(6)+番外

他被姬家的长辈带领着,乘坐一辆黑色的轿车去了岐山,那是九庭的所在。姬家的长辈在车内不断地叮嘱他见到祀灵师大人一定要礼貌,不要不理睬。他看着窗外的景色,没有搭理。

当时的祀灵师大人名叫姬幻,他站在九庭的门口,穿着一件黑色的曲裾,满头银丝都要垂落到了地上,他说,“你就是姬辞?”姬辞点点头,没有说话。随即就感觉到身后弓着身子的姬家长辈呼吸都有些不稳起来。

姬幻对送他来的姬家长辈挥了挥衣袖,“你们先走吧,以后他的事情你们就不用管了。”说完便转身回了房间。姬辞看了看他瘦削的背影,跟了上去。

在九庭的时间过的很快,姬幻平时并不理他,将他交给了长老之一的天枢教导。天枢是一个非常好的长辈和老师,那时姬辞并不识字,是天枢手把手的教他,后来他能自己看简单的书了,天枢就会站在一边,笑的很慈和。

姬幻似乎总是很忙,只是偶尔会来看看他的学习进度,也不会说什么就离开了。天枢会很严肃的告诉他,要好好的学习,以后成为一个很好的祀灵师。只是偶尔看着姬幻的背影表情会有些悲戚。

有一日,姬幻将他叫到了天寰,历代祀灵师的书房。

“我还有不久就要死了。”静坐了良久,寂静的房间里响起了姬幻有些虚弱的声音。他歪斜着身子坐在椅子上,宽大的曲裾显得很空。往日总是肆意的凤眼变得温和起来,像玉石一般的感觉。

“为什么会死?”姬辞抬头看他,有些疑惑的问。

“哈,原来天枢还没有教你这些。”他有些嘲讽的笑道,“没关系,以后你总会知道的。我已经三十五岁了,还有一场祭祀大典,我的任务就完成了。”他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清水,握着杯子的手骨节苍白,“姬辞,姬辞是吧?你将要成为万人之上的祀灵师了。”说完了又觉得很好笑一般大笑起来,手微微发抖,杯子里的水洒到了桌面上也没有在意。

姬辞看着眼前的姬幻,总觉得他和平时很不一样。于是静静的坐在那里没有开口。

姬幻笑了一会儿,笑着笑着便咳嗽起来,好一会儿才平复了呼吸。他重新将杯子里的水蓄满,没有端起来,只是握在手中把玩,“我六岁的时候,上一任祀灵师告诉我,姬幻,记住,成为祀灵师之后,一定要学会,为所欲为,要活的开心。然后他就全身抽搐着死了。”

“什么叫为所欲为?”姬辞不理解这个词的含义,他问姬幻。

“我也不知道。”姬幻笑眯眯的看着他,“我这三十年都没有理解到这个词的含义。似乎祀灵师天生就有缺陷,不,或者是先天条件,没有什么欲求,没有什么想要的,也没那些不必要的感情,比如伤心,比如开心,比如爱……”说着又自嘲一笑,“不,还是懂什么叫做伤心的,我现在就有一点,所谓的伤心。”

“现在,我也把这句话告诉你,成为祀灵师了,一定要为所欲为,要是可以,去学学什么叫伤心吧,这可真是一种很好很好的感觉啊……”

三个月后,姬幻完成了他在任期间的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祭祀大典,姬辞站在九庭空旷的大道上等他,天枢站在他身后三步远的地方。

天色已经很暗了,夜风吹的他有些凉。他看见姬幻穿着一件白色的袿衣,外面披着一件黑色的披风,像是踏着星月而来。姬幻也看见了他,心情很好的摸了摸他的脑袋,对天枢说,带他回去吧,外面冷。

第二天,姬幻死在了他卧室的床上。全身冰冷,有如冰雪覆盖。天枢说,他因灵力耗尽而亡。

姬辞一直都记得,那天姬幻的手放在他的头顶时冰冷的温度。

不久后,姬辞成为了祀灵师。接受了祀灵师的传承,得到了《洛书》。

姬辞三十五岁那年,京城七月天降大雪,直到九月都没有停止。混乱四起,妖邪横行。他着月白色的袿衣,独自一人走上了祭台,以血魂为祭,扫除天地间的污浊秽气,以救苍生。

在场的人都满眼的希望的看着他,希望他能够拯救他们,他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他以灵魂引导灵力在祭台上蜿蜒而行,铸成了姬氏一族的图腾,白光迸发。随后,大雪骤停,千里雪色刹那消失,数万人民站在祭台之下欢呼,灾难结束了。

他躺在那个人的怀里,感觉血液从唇边留下来,带着腥气。

《洛书》末页浮现一行字:序一百五十七代祀灵师,姬辞,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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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脑补小剧场】

深深:不是应该写我的番外吗?为什么要写这个莫名其妙的人……

迟迟:他才不是莫名其妙的人呢!(怒目)

深深:好吧,那为什么不写我的番外……

迟迟:因为你没有可写的啊~

深深:我上一世暗恋了你一辈子,不可能没有卖点!

迟迟:真的没有卖点。(点头⊙。⊙)

四、友人

白修、纪洵和秦与三个人到云家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过了,每个周末来云家找云深已经是他们四个人的默契。只要没有什么事,云深一般都会在湖边等着他们。只是今天三个人一路都快要走到南楼都没有见到人,实在是有些奇怪。

“哎,你们说云深那小子不会是还在睡觉吧?”秦与看了看日头,觉得自己这推论又有些不合理,戳了戳纪洵,“纪洵,你说会不会?”在秦与看来,他们四个里面就云深和纪洵两个人主意最多,也最聪明,既然都是聪明人,那就更了解聪明人的想法啊。

“你就知道我一定知道?”纪洵被他狠戳了一下也没恼,倒是饶有兴致的问他。

“什么你知道我知道,你到底知不知道啊?”秦与的性子直来直去的,说话也不拐弯儿,此时就一脸嫌恶,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绕来绕去的。

“说真的,我还真的知道。”纪洵也不逗他,直接说了,“知道祀灵师大人吧?就是只要姓纪的都要听他话的那个。”

“知道啊,从小就是听这个长大的,多小的时候我奶奶就把这个给我当故事讲,怎么,这怎么和云深赖床有关?”秦与有些疑惑。在一边走着不说话的白修也被吸引了注意力,一双凤眼就看着纪洵。

“你们也别这么看着我,我不也是昨晚上才知道的么。”纪洵看他们两个都一脸求知欲,有些无奈又有些得意,“我爸给我说的,说是我叔叔纪瑚,就是选为侍者的那个叔叔,昨天回主宅,正好祀灵师大人也是一起来的。结果在我家见着云深了,然后连自己家都不回了,直接住到云深这里来了。因为这事儿家里都要翻天了。”

“怎么个翻天法儿?”秦与倒是对这个更有兴趣,在他的印象里面,不管是自家还是云家秦家纪家,家里的大人长辈都是一个样儿,用他家佣人的话来说,就是贵气。他倒是觉得不怎么贵,装才是真的。不过,真的住云家来了?

“反正爷爷昨天还连夜去了九庭,一晚上家里大人都没怎么睡好,我出门的时候爷爷都还没回来。”纪洵有些无奈的摊摊手,“要是运气好,你们一会儿就见着我家的小祖宗了。”

“也没什么好见的吧?听爷爷说这一任的祀灵师大人还是小孩子,应该比我们还要小些。”说着在自己胸口那里比了比,“身高八成就这么高。上一任祀灵师大人去世的时候刚好三十六岁,这位应该才六岁吧?”

秦与摸了摸脑袋,这才想起当前很重要的问题,“你们说我们一会儿见了祀灵师大人,要怎么办啊?”

他这个问题问出来,白修和纪洵也纳闷儿了。祀灵师是他们从小就知道的存在,完全是被神化了,即使现在他还只有六岁,他们也不得不慎重。至于纪洵就更不用说,他们纪家一族都是拿祀灵师当祖宗来供着的,那是他们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