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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辞(重生)(66)+番外

“摇光本就是和天枢一个阵营。”姬辞想了想,微微皱着眉说,“先去把纪家家主以及所有相关的人都带到九庭去关押起来,做的隐秘一点,以免引起各家族的动荡。现在已经快要五月了,也要开始准备十年祭祀了。”说完便已经没了力气,略有倦意的靠在枕头上。

不管自己的灵力到底成不承受得住,十年祭祀是无论如何都要举行的。不然,这就是祀灵师的重大失职。

陆吾起身走到他的床前看着闭着眼的他,微微垂下眼,之后便消失不见了。

当天夜里,纪家家主纪老先生,长子纪和,次子纪正,长孙纪霄,次孙纪承然,管家纪严,都在家中离奇消失,去向不知所踪。

纪洵的父亲纪家三子纪文被告之后赶回家中,对外声称纪老先生重病,已经送到国外疗养,纪和与纪正两家都跟去照料。

这个漏洞百出的借口并没有人出来质疑,似乎所有人都嗅出了一点异常的味道。

这三年来,九庭关紧门户,没有向外界透露出一点信息。如此谨慎让人不得不猜测是不是祀灵师出了什么事情,或是将会有什么大动作。而此时,纪家出事,直接证明了这一猜想。

随后,纪文行使代理家主的权利,一时间忙的焦头烂额。

而此时,纪家主宅已经暂时被九庭接管。

姬辞第二天中午清醒的时候,就看见云深正在窗前不知道在想什么。无数的日光从窗口倾泻下来,让姬辞的眼睛有些不适。轻轻抬了抬手,姬辞发现四肢能够稍微活动了。

“深深。”姬辞轻轻地喊了一句。云深的身体像是一震,迟疑了一会儿才转过身来,看着姬辞。姬辞分析着他的表情,觉得心里莫名有些不安。还在生气吗?想着又有一点委屈,从小到大深深都没有生气生这么久。但是又很自责,还不是因为自己让深深担心了。

“你还在生气吗?”姬辞固执地看着云深,很直接的问。云深看着他,最后沉默地吻了吻姬辞的额头,像昨天一样走出了门。

没一会儿,纪瑚端着食物上来了,“三少让我端上来,说您已经醒了。”说着将托盘放到了床边,“您有什么想吃的吗?”

姬辞轻轻摇了摇头,看着托盘里的食物没什么胃口。实际上他已经不会感到饥饿了,在松爷爷那里修养的时候,几年没有沾米水,也没有感觉饥饿。

前几天回来的时候害怕云深担心,才勉强吃了一点东西,但是胃部似乎已经失去了消化的功能,对突然吃下去的食物很排斥,趁云深不在的时候姬辞就全吐了。

果然像松爷爷说的那样,自己真的不是一个人,已经不需要食物来维持生命了。

“把牛奶倒了吧,不要让他知道。告诉他我喝了的。”姬辞有些疲惫地说,伸手摸了摸额头,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云深嘴唇的温度。姬辞不由自主地轻轻笑起来。

见纪瑚将牛奶倒掉,之后端着托盘离开了卧室,室内重新变得非常的安静。姬辞闭着眼睛略微烦躁地想,在十年祭祀大典之前,必须要把所有的隐患都解决掉才行。他不会让事态重演。只是,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实在是太糟糕了一些。

第二天的下午,云深坐在阳台的花架下,面前的小桌上是白色的骨瓷茶杯,对面坐着白修。微风拂动花枝,阳光温和。

“你已经三天没有和阿辞说话了?”白修有些惊讶,他们都知道姬辞对于云深来说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姬辞失踪的第二年,云深当着云家所有人的面承认他爱姬辞,云老先生气地摔了杯子。之后云深搬出云家,虽然每次过年过节都会送礼物回去,但是人却再也没有回去过。

云老先生也一直都没有松口,两人就一直僵持到现在。

白修和纪洵秦与都没有觉得有多惊讶。他们从小看着云深是怎么对姬辞的,也都知道姬辞有多依赖云深。他们还曾经开玩笑,说云深这根本就不是在养弟弟,而是在养媳妇。

事实证明,果然是这样,他们谁也离不开谁。

“嗯。”云深应了一声,有些低落地说,“我觉得自己完全就是在自寻烦恼。”说着自嘲道,“明明知道,迟迟作为祀灵师所要面对的事情,是我根本就不能插足的。但是另一方面又无比的憎恨自己,不能保护他,看着他昏迷却只能在一边束手无策。”

云深语气有些自责,有些疲惫,“这样的感觉真的很糟糕。看着迟迟的模样,我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实现自己的诺言,我没有保护好他。”

白修看着云深的样子,突然就懂得了他的心情。因为过于在乎,所以想要将他藏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不受风雨。但是又发现,他必须要面对无数危机与残忍,但是那些,自己都帮不了他。

所以憎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阿深。”白修认真地对云深说道,“真的,我们都看得很清楚,你很努力的工作,很努力的为阿辞提供你所能提供的一切,几乎是在一切的细微之处都照顾好他。你将阿辞放在心尖上,这么多年,连一句重话都没有说过。我们都知道,阿辞也都知道。”

“我没办法保护他。”云深坐直身子,看着白修,翡翠色的眼睛光芒有些黯淡,“我对他好,我觉得是应该的。但是,我觉得这样还不够,他依然会受伤,依然会消失,会难受……”

说着,云深的表情激动起来,手下意识的握成拳,指节都有些发白。

“阿深,我突然觉得你有些愚蠢。”白修端起锡兰红茶,轻轻晃了晃,眼神有些锐利,“我以为,你在和阿辞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有这样的心理准备了。”

放下手里的茶杯,白修靠近云深,“果然爱情会让人智商为负值吗?或者因为我身为旁观者比较清醒?我只问你,你想在这方面保护他,那你能代替他去祭祀吗?”

说着不等他回答,“不能。你能做的,只是站在他的身后,给与他最大的支持。”

“阿深,阿辞是祀灵师,一个十分优秀的祀灵师。他并不需要你去帮助他完成他的使命。我想,他需要的,只是你给予他的温暖与安心。就像你对你外公,对我们说的那样,你爱他,你爱姬辞。”

“我想想……”云深的表情有些动容。他仰躺着,用手臂遮住阳光,像是要隔绝掉所有外交界的纷扰。

是啊,自己很久以前不就应该知道了吗?他是祀灵师,他不可能躲在自己为他铸造的羽翼之下。他需要的,是一份包容与安心,是一个可以完全放下戒备安心休憩的怀抱。

“不要不和阿辞说话,他会很不安,你知道的。”白修看着云深最后说了句。他们两个的事情还是要他们自己解决。自己也只能开解开解,阿深现在完全就是在一个劲儿地钻牛角尖,越想越出问题。

这时,房内突然传来了什么东西碎掉了的声音。云深瞳孔微缩,一下子站起来,因为动作太急身下的椅子发出“呲”的声音。姬辞回来后,他心里像是绷着一根弦,时刻都不敢放松。

白修看着他迅速跑进屋的背影有些无语,这确实是自寻烦恼。

云深进到房间的时候,就看见姬辞跌倒在楼梯口旁边的地上正准备起身,但是动作有些迟缓。

“迟迟!”云深跑过去,又叫了一声,“克里斯,急救箱!”说着就想去将姬辞抱起来,但是看着他一直渗着鲜血的伤口,动作迟疑了两秒。

他的旁边是落了满地的花瓶碎片,小腿上一道长长的伤口正在不断渗着鲜血。血顺着细瘦的腿流到地上,很快就被地毯吸收了,此时米白色的地毯已经变成了暗红色,像是染上去的花纹。

这一幕落到云深眼里,让他觉得心脏都被攥紧了一般。

“深深……”姬辞听见声音回过头,就看见云深一脸焦急地看着自己,下意识地解释道,“我只是下楼的时候没有站稳,摔倒了……”说着表情有些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