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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太子很难养(52)

——那此时可是在岩洞中?

“阿珩!”他心中突然一阵心慌,失声喊到顾明珩的名字,带着惊惶。

不过数息,便感觉自己的手被握住了,熟悉的温度传来,陆承宁心下一松,“阿珩……”

说完,就感觉顾明珩整个人扑到了自己的怀里,脖颈间有温热的湿意传来,耳边是顾明珩带着哽咽的声音,“你终于醒了……我以为你再也醒不来了……阿宁……”

这一刻,一直藏在心底的焦虑、担忧与恐惧如潮水一般涌出,他抱着陆承宁,泣不成声,“你吓死我了你知道吗……阿宁……”

陆承宁环住他,将他紧紧的抱在怀里,没有说话,沉默却让人安心。他轻柔地抚着顾明珩的脊背,用唇吻了吻他的头顶,满是爱怜。

过了许久,顾明珩才坐起身来,抬手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阿宁感觉可还好?”他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却全无初时的不安于惊惶。他看着陆承宁好好地坐在自己的面前,只觉心中的欢喜完全无法抑制。

陆承宁闻言缓缓一笑,握着顾明珩的手细细摩擦着,感觉着原本细腻如玉的手上现在却满是疤痕,不由心下一酸。

阿珩到底是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将自己带到了这里?如此想着,握着他的手便是紧了紧。

他点了点头,朝着顾明珩的方向说道,“感觉好些了,不过,阿珩——我的眼睛怕是看不见了。”

☆、第四十一章

“阿宁……”顾明珩握着他的手一颤,下意识地对上他的双眼,就发现他虽然看向自己的方向,但是却没有将自己映入眼中。没有了光彩的双眸有如幽深的洞穴,终年无日光照射一般冷清死寂。

顾明珩另一只微微握成拳的手,迟疑了数息才抬了起来,轻轻地在陆承宁的眼前摇了摇——没有任何的反应。

手僵硬地停在空中,他看着嘴角噙着温柔笑意的陆承宁,蓦地哭了出来,只觉心下破开了一个洞,再也无法复原。

他紧紧捂着自己的嘴,不让哭声泄露出去,有泪水大滴大滴地流下落在手掌上,浸入尚未愈合的伤口里,绵绵密密的刺痛扩散开来。

阿宁……阿宁……

陆承宁感觉着身下冰冷岩石的触感,仔细辨别着声音,但是除了猛烈的谷风自洞外吹来的声音外,其余的都不甚清晰。有些疑惑地偏了偏头,他不是很确定顾明珩所在的方向,“阿珩,你在哪里?”话语间隐约地带上了不曾有过的慌乱。

他披散的黑发顺着脖颈蜿蜒而下,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了晃,衬得面色更是苍白,嘴唇也毫无血色,更显得虚弱。

他下意识地抬起手,在虚无的空气中划了划,五指微微卷屈着,像是想要抓住什么一般。

顾明珩看着他此般的模样,心中如绞痛,他将自己的手放到了陆承宁的手里,就被一把抓住了。

陆承宁感觉到安心的温度,微微笑道,“还以为阿珩不见了……”他的嗓音低沉,带着愉悦,却听了让人蓦地心中酸楚。

顾明珩没有说话,只是一点一点收紧自己的五指,紧紧抓着他的。十指相扣在一起,属于两人的体温交融在一起,再无空隙。

“阿珩哭了吧?”沉默了许久,陆承宁突然轻声说道。他试探着伸出另一只手,朝着顾明珩的方向而去。顾明珩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微微别开满是泪水的脸避免了他的触碰,“我没有哭。”但是话中的哽咽却怎么也遮掩不住。

陆承宁没有揭穿,只是自然地收回自己的手,“好好好,阿珩没有哭。”他的语气带着安抚的意味,就那样安静地坐在原地,眉眼都失去了昔日的光彩,却依然沉稳而带着笑意。

顾明珩缓缓直起身,才发现自己的膝盖都已经僵硬了,岩石上的寒气渗进骨缝里,冷的钻心。他膝行了两步靠近陆承宁,将自己整个人都靠到了他的怀里。沾染着污迹的外裳徐徐拂地,气息逐渐缓和。

感觉到熟悉的气息,陆承宁微微一怔之后抬起手,随后抱住了顾明珩的肩膀,就感觉怀中的人的全身瞬间放松了下来。

阿珩,如能让你安心,便是我一世的心之所愿。

岩洞顶上的水不断地渗了下来,声音在空气中荡漾开来,滴滴入耳。岩洞之外正是旭日东升,云海雾腾,一时日之光华将天地点亮,荣耀乾坤。长河东去,隐有波涛。

听见顾明珩的脚步声,陆承宁有些疑惑的“看”过去,带着隐隐的不安,“阿珩要去哪里?”他茫然地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眼前依然满是黑暗。

突如其来的黑暗让他对整个世界都陌生起来,但是奇异的,他能够辨别出顾明珩的脚步声。就像年幼的时候,他听不见鸟鸣人声,感觉不到旁人的触摸,却依然能够听见来自“阿珩”的声音,感觉到源自他的温度。

只要他在身边,所有的痛感、混乱便都完全消失,整个世界都变得安静而温暖——他对于自己的意义,是如此独一无二。

顾明珩闻言回身,走了几步蹲在他的面前,将他的手握在手里,“我去找些吃的。”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声音温和地问道,“阿宁可想要和我一起去?”

若是自己独自离开,阿宁会不安的吧?

“好,我和阿珩一起去。”他刹那展了眉目,借着顾明珩的搀扶站了起来,只是有些不稳。

“阿宁身上的伤可还疼得厉害?”蹲下身将他的衣衫整理好,顾明珩一边问道。昨日只是简单地用常见的草药敷了敷伤口,没办法多做处理。伤口虽是没有继续化脓,但是看上去依旧骇人。

想到当时在河中,陆承宁用身体为自己挡住所有伤害时,顾明珩的手上的动作蓦地顿了下来,随即沉默着站起了身。

“嗯,已经不怎么疼了。”陆承宁轻轻颔了颔首,他站稳身形,朝着顾明珩的方向“看”去,手指摩擦着他的手,“阿珩的手受伤了吗?”

或许是因为视觉消失的原因,手指的触觉要敏锐许多,指腹能够很清晰地感觉到他的手上有着粗糙不平的感觉,和从前完全不同。

“只是之前去捡柴禾的时候擦伤了,没有大碍。”顾明珩说地异常轻松,但是他原本白皙如瓷的手上,赫然有着一道长长的伤痕,明显才刚愈合不久,已是肿起了大片,满是淤血的青紫色。

陆承宁闻言没有说话,只是握住顾明珩的手,但是力道却明显减轻了许多。他怎么会听不出顾明珩那一深一浅的脚步声,以及偶尔因为疼痛而加重的呼吸声?

阿珩,若你不愿让我担心,那我便装作不知。

此时已是日近中天,两人在这个岩洞中已经度过了一天两夜。

顾明珩去小坡上找到了一根干枯的树枝,去掉枝桠后递到陆承宁的手里,自己则站在另一边牵着陆承宁的手,温声向他描绘着附近的风貌,以及前日自己是去何处找到了野果与鸟蛋,又是怎么抓到了一条鱼。

他的语气满含着愉悦,像是所有的艰难都已经被遗忘了一般。话里带着悦然的尾音合着河面上携着水汽的风,一时分外惬意,天光和煦,粼粼千里。

陆承宁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含笑听着。

阿珩,我此时方知,即使是陷于黑暗之中,但是只要有你在,我便没有那样的恐惧与不安。

顾明珩拉着陆承宁走到河岸浅滩处,河风将他的长发吹起,衬得眉眼缱绻。他伸手理了理陆承宁被风吹乱的头发,声音时一贯的温和,“阿宁就站在这里等我好不好?我不会走远的。”

见陆承宁点了点头,这才转身脱下了鞋子,赤着脚踩进了水中。

他脚心的几处伤口有些化脓,猛地碰到水让他疼得吸了一口凉气。

感觉双脚渐渐适应了泥沙与石块的环境,顾明珩转身看了看,就见陆承宁身着里衣站在岸边,长发被束起,面色有些苍白精神却还好,一时心下安稳。这才俯下身子,拿出用外衣与锦带粗制的“渔网”捕起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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