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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请让微臣侍寝(4)+番外

她咬着牙扶住车架,才能勉强稳住身形。可挨着坐的臀部肌肤,早就被硌的生疼,火辣辣一大片。这样辛苦下,她不由望向对面的谢书雁,希望转移下注意力。

与她的情况完全相反,谢书雁整理着眉笔胭脂这样的东西,半跪在地,身形却一点儿也不摇晃。回头看到她的模样,宽慰道,“委屈公主了。”

慕容堇不及说话,他人不见怎么动作,已经靠了过来,手拖住她的下巴,另一手提着眉笔,软热的呼吸喷在她面上,连扬眉的动作都像含着笑,“公主,扶着我。”

“不必。”慕容堇蹙眉,有些不适应男子这么近的和自己面对面。

谢书雁无奈下,语气还透着一抹调侃般的玩味,“公主不扶着我,晃来晃去,在下怎么给公主上妆?”

慕容堇耳尖微红,暗骂自己多心,不得不扶着他的肩,才能稳定住身子。谢书雁的笔终于落在了她眉角,细细地开始勾画。一时间,车中气氛静下来,连两人的呼吸,都变得很轻。

不得知谢书雁以前有没有做过类似的事,慕容堇闭着眼,感觉他的手碰在她脸上,细细密密的一路痕迹,时轻时重,动作却十分小心。那种呵护般的温柔,古怪得让少女生出尴尬。

耳际微红,慕容堇没话找话,“如果本公主还能顺利嫁出去,事后就减轻对你的惩罚。”

“嗯,”谢书雁声音很低,专注地忙着手下的事,语气含笑,“多谢公主。”

这场事故换个场景,必然是极为奇怪的吧。一个男人细心地为你描眉,目的是为了你成功地嫁给另一个男人?可那时,慕容堇压根没心情想那么多。

她扶着谢书雁的肩,几乎被男人半抱在怀里,心中却想着,快一些!再快一些!驸马还在等着她!皇帝哥哥还在等着她!

过了好久,谢书雁的呼吸一顿,按着她脸的手离开了,“好啦,公主可以睁开眼睛了。”

慕容堇睁眼,一面菱纹铜镜被人提到她面前。她看着镜中的那个少女,额角点着殷红色樱彩,描绘成花瓣的样子。眼角略飞,刻着清贵傲然的神情。妩媚的烟霞样尾妆,偏偏添几分明艳夺目。就连唇瓣也是嫣红,三月桃花一样的颜色。

这样一上妆,先前那个苍白少女,立刻变成了一个高贵又妩媚的新嫁娘。

谢书雁秀丽的面容往镜边一挨,看到了慕容堇嘴角边的笑,“总算笑啦?小姑娘要嫁人,当然要高兴一点啊。”

慕容堇收笑,丢了铜镜,把目光放到了谢书雁身上,语调不那么冰冷了,“谢谢。”

“公主不用在意,”谢书雁帮她把凤冠重新整理一下,遗憾道,“可惜没有头盖。”

“没关系,”慕容堇傲然道,“那些俗物,我便是不戴,也无人敢多话。”

说着笑,马车就停了下来,听到了鞭炮喧嚣声,夹杂着池奕冷静的声音,“公主,到国公府门前了。”

慕容堇低应,弯腰下了马车,府门前立马跪了一片,“公主千岁!”再细看,发现他们脸色煞白,肩膀抖动不停。

慕容堇没理会,整理一番自己的衣装,就准备往里面去。却被人在后面一喊,“公主。”

她回头,看到谢书雁雪白的身影跳下马车,跟到她身边,笑嘻嘻道,“我能不能跟公主一同进去看看?”

“你进去干什么?”慕容堇嘴角一扯,半点不留情面,“本公主嫁人,和你什么关系?你这会儿,还是跟池奕回牢狱去,在那里等着本公主。”

谢书雁面上温润的笑容一僵,没想到她翻脸不认人,只好摸摸鼻子,“起码我帮公主化了妆呀,这才想亲眼见识公主出嫁呀。”

慕容堇嘲讽瞥他一眼,懒得提,自己的婚事早被他毁了一半。

许是里面得了消息,两排宫女出来拥住她,直白着脸,“公、公、公主!”

☆、红颜未老恩先断(3)

慕容堇“嗯”一声,被宫女们扶着往国公府走。池奕也跟在后,唯恐出什么事。谢书雁在原地呆了半天,见公主那些侍卫眼观鼻鼻观心地站着,没人理会自己,他才恍悟,跟在后面一起往府里去。

“堇公主驾到!”伴着太监的长声,慕容堇走进了礼堂,看到地上黑压压跪了一片人,正堂上坐着的皇帝黑着一张脸,心里不由咯噔,自己真的来晚了?

谁知她还没开口,却是慕容岳一脸惊讶又惋惜的表情,走下来拉住她,沉痛道,“堇儿,哥哥对不住你。”

“怎么了?”慕容堇被皇帝哥哥拉着,扫一圈才发现,不光大臣们跪着,辅国公跪着,就连她的新婚驸马也跪着……嗯,旁边还有一个没见过的陌生女子。

慕容岳冷笑,“怎么回事?你问问你那重情重义的好驸马!”

“他怎么了?杀人了?放火了?还是在外面找女人了?”慕容堇声调淡淡的,目光扫过下面跪着的众人,最后盯着驸马的脸色,心思一沉,“被我说中了?”

“公主殿下,”章从素膝行到她脚边,一直低着头,不敢看她的脸色,“承蒙公主错爱,微臣却不能娶公主!”

“从素!不要胡说八道!”辅国公在旁边喝,皇上一声冷哼,他却再没勇气了。

慕容堇眉头一压,声音很轻,“你说什么?”

章从素抬头,看她表情很正常,嘴角甚至有一抹笑,温柔可亲。不由想着,长公主才十七岁,正是天真年少的时候,说不定她会成全自己,也说不定!

心里有了期望,便拉了厅中另一头哭哭啼啼的陌生女子,一起跪在慕容堇面前,“容娘怀了微臣的孩儿,微臣不能抛弃她,辜负了公主一番错爱。”

慕容堇冷眼看去,陌生女子身形瘦弱,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就是这样的人,让驸马心动了?

“你刚说什么?我没太听清,”她温柔地笑问,蹲□与章从素平视,眼眸却冷得冰冻三尺,“有胆再说一遍!”

“我……”章从素张嘴,却被她眼睛里的汹涌怒火震住。

“本公主成了第三者,阻碍了你们的情真意切。你现在要本公主退出,是不是?!”慕容堇盯着他的眼睛,往前逼近,突然上手,一把掐住他的衣领,那势头是下一瞬就要扑过去掐死他,“是也不是?!”

“容娘!”慕容堇手一指,让下面哭泣的女子身子抖得更厉害,“五个月前,你去酒馆遇了这么个人,着了别人的道,颓了那么一夜。第二天,国公府就送她出了京!你现在却告诉我,她怀了你的孩子,你喜欢她?章从素,她的肚子几时大过了?!”

大厅中寂静无声,只听到少女冰锐的声音。好长的时间空白,都没有人能打破那古怪的静。连皇帝都只是黑着脸,冷冷观望。他气得糊涂,忘了让旁观的大臣们退下,只让那些跪着的大臣绝望地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唯一一个淡定自若的,便是随慕容堇进来观礼的谢书雁了。他托着下巴,一脸兴味地看着厅外的小雨淅沥,白衣玉立,衣袂飘飞,似在观山看水,压根与厅内紧张的氛围分成两派。

章从素也静了许久,伸出手,慢慢地从公主手中,解救了自己的衣领。他似乎想笑,却终究笑不出来,声音疲惫又凉薄,“公主,你就当做,微臣见异思迁,背着你和容娘偷情,让你脸上无光——这样休了微臣,不好么?”

慕容堇从嘴角挤出一抹笑,一字一句道,“你以为,退了本公主的婚事,国公府会平安无恙?!你以为,本公主挑了三年的驸马、观察了三年的驸马,说不要就不要了?!你以为,本公主是傻子,被你耍的团团转?!”

辅国公听得一阵绝望,咳嗽着打岔,“公主……这些话,我们关起门,再说吧?”

“难道本公主怕被人笑话么?”慕容堇一声反驳,把侯爷噎住,又盯着驸马,“你给我理由,为什么?演这么一出戏,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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