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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锦衣卫大人(156)+番外

沈昱又用同样的法子,帮她卸下了脚上的链条。

有小吏听到不对劲的声音,匆匆前来查看,被沈昱几下放倒,昏迷前脸上尽是不敢相信的表情。

是啊,谁敢相信呢?

这里是天牢。

沈昱是锦衣卫指挥使。

他竟然说劫狱,就劫狱。

沈昱伸手向徐时锦,笑得轻佻,“你敢跟我走吗?”

徐时锦看着他,好久好久。

她爱的,山高路远。爱她的,咫尺之间。

跟他走,那就是重罪,再也别想回来了。

跟他走,甚至可能出了这个门,他们就都得死。

跟他走,徐家、沈家……不,不会连累到这两个家族。这两个家族各有选择,尤其是沈家,有沈宴在,不会让沈家出事。

那么,现在就是,沈小昱站在她面前,伸出手,问她敢不敢跟他走。

徐时锦泪水掉下,嘴角却在笑,她将手放到他手上,“我……敢。”

第一次,她想走向沈昱。她想和沈昱站在一起,就算千夫所指,万箭穿心。

第84章 一个吻

在陆家,陆铭山走过花藤,穿过月洞门,神情焦急,却在过门时,被一个侍女拦住。见公子似事务繁忙,她顿了一下,将自己来意告知,“公子,你已经有许多天没去看过岳姨娘了。岳姨娘说请你去坐一下,喝杯茶。”

“我有要事……”

“姨娘说真的只是一杯茶的时间,她绝不耽误公子大事!”侍女勇敢地又向前拦了一步,心中并不太害怕。公子对岳姨娘的偏宠,作为侍女,她还是能看得大概的。

陆铭山迟疑,心想以岳翎的乖顺性情,确实不会缠着他,影响他的正事。她说请他去喝杯茶,大概就是真的只喝杯茶,顺便看他一两眼而已。想到这个,陆铭山心软了一下,自岳翎流产,他便一直忙碌,没顾得上照顾她。他心里亏欠她,想给她的,何止是一杯茶的时间?

他垂下目光,压下心中激荡:快了!就快了!若这次能与太子合作愉快,能助太子登上大位。从龙之功,就能助陆家摆脱现在半死不活的困境,也能让他陆铭山起死回生。

“好。”想来那边事情不在乎一杯茶的时间,陆铭山点了点头。

他随侍女去别院见岳翎,进了屋,香茗气味清淡,缕缕飘向他。年轻姑娘坐在月下窗口,仔细地洗杯盏,起炉,斟茶。她并不是做惯这些的贵族少女,但多日熏陶下,此番手艺,也像模像样。

白色月光中,岳翎垂着眉眼,神情恬静,带动得周围笼罩祥和的光华。

她如何能不这样像模像样呢?

她永不会忘,陆铭山的未婚妻,陈姑娘对她的嗤之以鼻,“你不会搭配适合自己身份的衣裳,不懂妆容的讲究,不会烹茶不会赏花不会□□添香。我确实不用对你做什么,你能依凭的,不过一段回忆。等年老色衰,你还能留下什么?邺京陆家,不是你能配得上的。”

岳翎当时淡笑,“是啊,我配不上。我不用配得上铭哥,我只要把他跟我拉到和我一个水平线上就行了。”

但岳翎却还是学着融入这个圈子去。

等陆铭山走近,她能屈起保养得纤长无茧的玉指,将茶递给他一杯,“铭哥,知道你喜欢喝茶,我专门学的。你看你喜欢吗?”

陆铭山温柔道,“翎妹妹的茶,我自然喜欢。”他饮一口,却不觉诧异看向岳翎。因此茶果真芳香隽永,回味无穷,出自岳翎之手,实让他意外。

他喝一口,便不喝了,转着手中玉盏,复杂问,“你流产的事,当真从不怪我?”

岳翎脸色有些白,低下头。她给自己倒了杯茶,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抬目时,清灵眸子水润湿漉,“铭哥,我想跟你好好的,想跟你一起。你能别提那件事吗?”

“……好。”陆铭山将茶尽饮。

之后他抱歉说有要事向家中长辈汇报,不能留下来陪岳翎了。岳翎并不留他,背着他收茶盏,却在他毫无预料时,似心不在焉地问,“是徐姑娘的事吗?”

“……!”

岳翎察觉到身后审视的目光,她回过头,自嘲一笑,“你到现在,还防着我?我只是随意问一句,毕竟这几天,徐姑娘的事在陆家传的很热闹,我不会没听说过啊。但你觉得不方便说,可以不回答我。”

陆铭山愧疚看她,显然想起之前,他和陆家人冤枉岳翎是徐时锦眼线的事。他满面尴尬,都不敢再和岳翎说什么,不敢对上岳翎的目光,以有事而匆匆告别。

岳翎对他的离去无动于衷,独自坐在房间中,端起煮开的沸水,一遍又一遍地清洗茶盏,洗去盏中茶叶的余渍,一点痕迹都不留下。她望着煮好的茶,笑容温柔又冰冷,带着刻骨的仇恨和怨毒。

茶中有毒,那药,乃安和公主所赐。

岳翎在陆家被看管得很严,她不被信任。她去求助刘泠,她觉得刘泠和自己一样恨陆铭山,她想杀陆铭山的话,刘泠会帮她一把。但当日刘泠没有回应她,刘泠说,在她眼中,陆铭山不值得她动手。

可是几日后,岳翎再见到刘泠时,却收到了刘泠肯定的答复。

刘泠说,“陆铭山和陆家想杀小锦,我便要他死。”她没有告诉岳翎,她是如何得知,陷害徐时锦的事,是陆铭山出的主意。

岳翎其实从那时候才知道,陆家在对付徐姑娘。之后回到陆家,再稍稍留意,她知道得更多。

刘泠说她正好碰上一个以前为她看过病、现今云游到邺京的游方神医,要了些毒=药。她给了岳翎其中一种,乃慢性毒,只要连着服用一个月的时间,便再也别想醒来。只是醒不过来,却也不会死。他会眼睁睁看着一切败落,却毫无办法。

岳翎小心收了药,跟刘泠保证,“请公主放心,我绝不会供出公主。”

刘泠无所谓,“你供不供出我都无所谓,没人会信,没人会对付我。你,”她有些看好戏道,“你先管好自己,药只有这么一包,浪费了,我再不会跟你联系。你被抓,也是你自己倒霉。陆铭山疑心那么重,你怎么能说服他服=毒?”

岳翎但笑不语。

陆铭山自是疑心重,他从没相信过岳翎。但是他自负,岳翎以自己为饵,他自然也没办法抵抗。

从那日起,岳翎陪陆铭山一起服=毒。她屋中燃着催化的香,以各种借口,每日将陆铭山请来,陪她喝一杯毒酒,吃一口带毒的糕点,或随意什么。岳翎的屋中,燃着丝丝缕缕的香气,每时每刻,都在辅助药入体。

为了不让他疑心,她陪他一起服=毒。

那都无所谓。

她只要陆铭山死!

她被毁掉的一生,她不惜一切代价,也要陆铭山用性命偿还。

如果是急性=毒就更好了……但公主自然不会为了下=毒,把自己给搭进去。她只会做到这一步,之后,靠的就是岳翎自己了。

公主很想陆铭山死吧?很巧,岳翎也一样。

他同时爱两个女人,他负了她,他毁了她,他得用死亡来赔她。

陆家时时关注着徐时锦的消息,在徐家,针对徐时锦的事情,也有不同的声音。

因为被选择的太子妃是自己的女儿,徐家大老爷坚定地站在太子一方,认为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徐家除了相信太子,跟着太子继续走下去,没有别的办法。但别的徐家人,却对此有微词。虽然明面上做了决定,内里,徐家一直在讨论这件事的后续。

今晚,徐家依然在三堂开会。

徐家族长冷笑,拄着拐杖敲地砖,一嘴唾沫,把徐家大老爷喷的脸通红、不停后退,“你真是糊涂!小锦若以谋害皇子的罪名问斩,我们徐家不会受到影响吗?别人提起我们徐家会怎么说,提起我们家的姑娘会怎么说?太子妃?是,太子是力保下来了,并把我们徐家从这件事中摘出去,把小锦和我们徐家分离,好像她和我们姓徐的没关系一样。但怎么可能没关系?!小锦没有从族谱上除名的那一刻,她就是徐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