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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锦衣卫大人(159)+番外

屋中的曹大人快哭了,恨不得用眼神瞪死沈昱:逃犯!逃犯!逃犯指的就是沈昱吧?!他不是锦衣卫指挥使吗,怎么一夜之间,就摇身变逃犯了?

沈昱才不理会曹公子,将徐时锦往怀中一抱,推开几扇窗,往下观察了下情况。选中一个方向,就带着徐时锦,脚踩在窗台上,试图往下跳。正在此时,门被敲了几下,外面是老鸨惊吓得扭曲的声音,“姑娘们,你们这里有见到可疑人吗?”

“没有哇,妈妈。”在徐时锦紧张中,站在门口的一个姑娘笑盈盈看了沈昱这边一眼,面不改色回答,“我们和明月姐姐陪曹公子喝酒呢,妈妈,哪里有可疑人啊?”

“是呀妈妈,这里只有曹公子呢。您口中的可疑人,不会是曹公子吧?但曹公子是礼部侍郎家中的少爷啊,他怎么会可疑?”其他姑娘也纷纷帮腔。

坐在床边用一团衣裳裹着身子的明月姑娘,明显是这群姑娘里最有地位的,她也是看了被点穴、脸扭曲得如同猪肝一样的曹大人,再冲窗口的沈公子调皮地眨眨眼,笑道,“妈妈,我这里没有别的人!”

“……”徐时锦叹为观止,用复杂的眼神看沈小昱。

吃花酒吃到这种地步,一句话不提,就让满屋子的姑娘帮腔,沈小昱也是一个人才了。

“怎么了?”察觉她的目光,沈昱以为有什么问题,回头看她。毕竟徐姑娘的才智,他是不如的。

徐时锦摇摇头。

两人跳下窗,继续躲避追杀。徐时锦心中担忧,她和沈昱前一刻到青楼,下一刻,五军都督府的人就包围青楼。这种速度……邺京涉及此事的官员,该都惊动了。整个邺京应该开始一步步封锁起来,要把他们二人找到。

她和沈昱能逃出去吗?

不管能不能逃出去,徐时锦都跟着沈昱的步伐,坚定地走了下去。

刀山火海,血海滔天,火光摇曳,全在他们脚下。一路又一路的尸体,一片又一片的血,飞来的刀剑,不长眼的火棍……沈昱带着她躲避。他刚见她时,何等清光熠熠。可现在的沈昱,身上有火痕、血痕,他几次受伤,血顺着两人交握的手往下淌。

他步子趔趄,他好几次顾不上身后砍来的刀。

只有他握着她的手,片刻也不松。

沈昱的动作还是很快的,带徐时锦到城门的方向,随手劫持了一辆马车。他靠在墙下,喘了口气,抱着徐时锦,游蛇般攀上墙头,守城的几个士兵看见,被沈昱拔过徐时锦发间的簪子,一个又一个弄倒。

“小锦,你先躲在这里,数十下,就往下跳。”沈昱拉她蹲在城头一脚,指给她城外墙下。

徐时锦点头。

沈昱瞬间从方才上来的地方,直接跳了下去。他动作大开大合,看得徐时锦心惊肉跳,却强迫自己捂住耳朵,让自己心跳平静下来,往下数,“一、二、三……”

马车在车夫的技术下,悠悠地驶向紧闭的城门。被门口,自然被拦下,无人察觉中,白光一闪,沈昱以极巧妙的姿势,钻入了车厢。在车夫正准备支吾间,从车窗往外扔出腰牌,语气冷冽,“我受圣命出京办差,即刻出发,你们敢拦我?”

腰牌落入守门的小兵怀中,几人一看,果然与他们接到的通知无误。但是刚才收到命令,今夜不许开城门,现在……

“怎么了?”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

车厢中的沈昱本就焦急,听到这个声音,不觉心中一紧。守门小兵已在汇报,“长官,曹大人要出京办差,但是我们接到命令……”

沈昱侧靠车厢门,神情庄重,准备稍有意外,便先发制人。车厢门被猛地拉开,黑夜火光中,一个人影掀开帘子,站在车厢外,与贴着车壁的沈昱面对而望。沈昱认得这个人,徐家三公子,徐重宴。

身体肌肉紧绷,正要动手,听徐重宴声音极轻,“小锦不和你在一起?”

沈昱似笑非笑,“你觉得呢?”他手势已起,有扑将而下的姿势。

门外的徐重宴深深看他一眼,拉下了帘子,淡声,“里面确实是曹大人无误,开门放行。”

“……”车内沈昱惊愕,心情复杂。徐重宴……他是代表他自己,还是代表徐家?

不过沈宴管不了那么多,他现在更想确保徐时锦的安全。

徐时锦蹲在城楼上,专注地数数,“七、八、九……”她眼角已经看到有士兵慢慢往这边巡逻过来,心里慌张,拼命让自己冷静。

“十!”她刷的站起,凑身到沈昱方才指给她的方向。

她低头看去,沈昱站在城墙下,仰头冲她笑。

他满身血渍和油污,衣衫破烂,发丝凌乱。远处火光映着他的脸,他俊美的面孔也是一道又一道的伤痕和血色,瞳孔幽黑,眼神带着红光。他站在火和血中,像刚从地下爬出来,周围红莲不败,他是恶魔。

沈昱仰着头,张开手臂,“小锦,跳下来,我接着你。”

徐时锦低头看着他,他站在她面前,还是跟以前一样,好像又有什么不一样了。

他不是那个陪她说笑的沈小昱。

他却还是沈小昱。

冷风中,义无反顾,徐时锦露出笑,从墙上跳了下去,准确地跃入他的怀抱。

他结实的手臂紧紧搂住他,他的身上带着血腥的味道,胳膊和胸口还有方才的烫伤和尸体的油污。腥烈的味道裹着徐时锦,那是绝望的,难过的,灼热的,却让她觉得安全的味道。

沈昱抱着她,荒鸦离乱。

这个受了重伤的男人,让徐时锦紧抱着他,不敢放手。她真怕她一松手,他就会倒下去。

出了邺京,沈昱的带着她继续逃亡。但比起最开始的轻松,他现在明显状态不好。徐时锦搂着他的脖颈,滴答的液体溅在她手上,那当然不可能是沈昱的眼泪。

她心中酸楚。

好不容易,沈昱带她找到了一处野店。进了门,沈昱一下子摔倒在地,徐时锦忙扶住他,“沈小昱!你、你还好吗?”

他靠着门,半天才笑,“没事,让我歇一下。”徐时锦蹲在他旁边,紧握住他的手。

过了半晌,沈昱才有力气站起,他熟门熟路地往里走,在徐时锦的惊诧中,从角落里,翻出干粮、水囊等物品。沈昱解释,“这里是锦衣卫一处废了的联络消息的场所。人员撤离后,这里就没人再管。我在这里放了许多必备品,有了它们,逃出邺京后,接下来的行程会容易很多。”

徐时锦跟着他往后门去,看到一匹马,惊奇道,“沈小昱,你连马都准备了!”

“当然。”他笑得略虚弱。

“你……”徐时锦回头,欲言又止。

沈昱咽下口中的血,借咳嗽掩饰,“你说得对。我如果平时用功一点,不至于这点儿路程都受不了。如果是沈宴,他不会这点儿轻功,都精疲力竭……”

“沈小昱!”徐时锦皱眉,走向他。

他笑了下,一把拽过她,和她一同,跳上了马。徐时锦扬眉,由沈昱在身后松松搂着她的腰。

他半天没下一步的动作。

徐时锦回头,他的神色安静,安静得有些悲凉。却在她看去时,敛去了所有痕迹。

沈昱突然冲她眨了眨眼,笑,“小锦,我帮了你这么多,总可以收取点报酬吧?”

“当然,你要什么……唔!”他凑上前,英俊的面孔在她眼中放大,贴上了她的嘴角。

徐时锦僵住。

很软,很凉,有初雪的味道。

他只是贴上,没有过分的动作。凝视着她的双眼安静而透亮,平静地看着她。

等待她的抗拒,哪怕一个皱眉。

恐怕她有一点儿不适或挣扎,他都会当即后退。

徐时锦吸口气,猛地身子前倾,搂住他的脖颈,贴着他的双唇微微张开,果决的,柔软灵活的舌尖伸了过去,舔上他裂了皮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