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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锦衣卫大人(7)+番外

沈宴呵呵,头埋在米饭中不抬起。

旁边少女直剌剌的目光扫来,罗凡脸刷的红了,小心看了沈大人旁边坐着的少女一眼,“郡、郡主安好。”

刘泠点头。

罗凡见郡主不说话,却也没有挑刺,胆子大了一点,“郡主,我叫罗凡!我和沈大人是好兄弟,沈大人有跟您提起我吗?”

“没有。”

罗凡立刻用一种震惊又受伤的眼神看向沈宴:沈大人,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我在你眼里一点存在感都没有吗?

沈宴眼皮微跳,“吃你的饭。”

罗凡回头跟几位兄弟使眼色,笑着露出“我们懂”的经典表情,一张圆脸,显得猥、琐:沈大人是害羞了吧?一定是害羞了!

沈宴筷子扔过去:……害羞你妹!

刘泠等他们误会够了,才解释,“我和沈大人不熟。”

“……啊。”罗凡发觉郡主总让自己窘迫。

刘泠又接着说,“但我很有兴趣了解沈大人。”

罗凡一下子惊住,笑出虎牙。

“他今年多大?”

“大哥今年二十有五了……好像比郡主大不少哈,郡主别嫌弃。”

“他哪里人?”

“大哥他是平州人士,但不出意外的话,他会常留邺京。锦衣卫嘛,皇命在身,我们都这样。”

“他对所有女人都这么不假辞色?还是仅针对我?”

“郡主别误会,大哥他不是对您有意见,他是惯性脸黑……”

……

沈宴额角抽痛:他本人在旁边坐着,刘泠居然和罗凡你来我往、一言一句,聊他聊得唾沫横飞,甚有引为知己的倾向。

“小罗,你该去巡逻了。”沈宴打断那两人热火朝天的讨论。

罗凡愕然,“不是我啊。”

“你的巡逻时间变了,就是现在,快去。”

“是么?我不知道啊,”罗凡一下子紧张了,他的任务变更,他自己居然不知道,还被上峰指出,“什么时候变的?”

“就是你说这句话的上一刻。”沈宴平静道。

“……”罗凡终于明白他是被沈宴迁怒了,他脸上的笑重新回去,望长乐郡主一眼,一副“沈大人一定是吃醋了”的表情。

刘泠“嗯”:我懂。

“罗凡!”

“我这就去!”在沈宴发怒前,罗凡连忙跳着跑开。

剩下沈宴和刘泠二人,沈宴望向刘泠,等着她的嘲笑。刘泠抱膝,目若溶溶冷月,并不开口。之前和罗凡聊得投入的长乐郡主,好像不是她一样。

沈宴拿捏不住分寸:刘泠这个女人,不属于他见过的任何一种类型,捉摸不定,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沉默下,重新端碗吃饭。刘泠就坐在一边欣赏他的美色。

她一直看,如影随形。沈宴的脸上渐有异色。

篝火刺光中,沈宴霍然起身,作添饭动作。刘泠根本没有喊他,等走了很远的距离,被手下拉住询问,沈宴不经意地回头,碰上刘泠直而冷的目光。见他回头,她有些诧异,目光却更加灼热。

沈宴抹去眼下绯红,难堪地别过头。

当晚,浓云密布,雾沉青山。大雨如一把墨色的剪刀,劈裂天地,哗哗作响。庭中草叶零落,疾风吹斜,山中微弱的花气和泥藻的清香,在雨中弥漫。

审问刚结束,沈宴从临时搭建的小型牢房出来,带出了一身寒冷。他提着一盏幽暗的灯,行在漆黑和潮湿中。周身被雨水淋刷,他并不在意。他走得缓然,整个世界暗淡,唯灯罩下,那点随风摇曳的火光,留脚下这一片光亮。

临近住宅,檐下铁马叮当作响,一个持伞的姑娘站在黑暗中。雨水倾斜,她自颜如舜华。旁有侍女提灯,见到沈宴归来,侍女们欠身行礼,乖觉地走开。

沈宴脚步微顿,半晌后,才走过去。

刘泠眉目在夜雨中清晰明澈,“夜里睡不着,突然很想你,就过来看看……啊别生气,其实我是有事相谈。”

她声音在哗哗雨水里,叮咚好听。

“谈什么?”他开口。

“可以谈一谈你对我始乱终弃的事吗?”刘泠摆弄着自己手中的罗伞,淡定问。

“……”

第7章 摸摸沈大人

刘泠接二连三地挑、逗沈宴,沈宴不可能无察觉。他并非迟钝的人,只是近年来,对女色已经没那么在意。尤在执行公务时,沈宴不喜把不相干的人牵扯进来。

沈宴现在对长乐郡主处于虚假客气的临界点,“也许之前郡主对我有些误会,实际我对郡主并无他意。郡主芳龄蒹葭……”他忽然说不下去了。

因为俯眼而望,长乐郡主手中伞倾斜,如珠雨水淅沥沥地洒下。她一手扶伞骨,一手握伞柄,几次开合一半后又重复。刘泠一心放在手中伞上,根本没听沈宴说话。

刘泠抬了眼,认真蹙眉,“我的伞坏了。”

“……”沈宴沈宴被震得无话可说,他满腔严肃瓦解,几乎是立刻被她的无辜语气逗乐。他将手中灯放地上,伸手接她的伞,为她做示范,“你用力方向不对。”

刘泠站旁边,看沈大人教她收伞的正确方式,“我有侍女服侍,不用自己收伞。”

“有些事,郡主还是需要亲为一二。若一朝独身,郡主何以自处?”沈宴帮她收好伞,顺口接了一句。

刘泠偏头,顿一顿,“我听你的。”

她那理所当然的听话形态,让沈宴扶伞的手收紧,过会儿才若无其事地松开。他看向她,飘飘落雨中,少女与他同站一片屋檐下,方寸天地间,就他们两个,颇有相依到老的感觉。

沈宴不动声色地错开了步子,声音极低,“进屋吧。”

他们需要谈一谈。

完整的房屋被广平王府所占,锦衣卫这边的房舍大多破旧。沈宴是这行锦衣卫的最高长官,他这屋子,却小的一览无余。一室潮湿中,中央地上放着一个木桶,雨点从房顶的漏瓦缝间浇下。

刘泠走去床边,沈宴转身为她倒水,她盯着床脚的一只新长出的蘑菇发呆。沈宴将水递给她,并不主动说话。

“我不知道你住的条件这么差,”刘泠开口,“你一路辛劳,若连睡的地方都解决不好,如何能坚持到邺京?我的救命恩人条件这么苦,我看了很沉痛……”

沈宴斜靠着方桌,双手捧盏热水,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作为锦衣卫,被圣上当全能人才用,沈宴无非是擅长引导话题的。但面对长乐郡主,沈宴觉得她东拉西扯得很有趣,并不想引导她。

热水滚下咽喉,周身温暖了些,沈宴漫声,“郡主这么不安,是要借房给我?”

“……不,”刘泠看他,“我邀请你睡我的房舍。”

沈宴漫散的目光一下子凝聚,有一种七尺宝剑破冰的寒冷,冰攒在剑锋上,望之悚然。刘泠没有后退,直直地看进他的眼睛里,他有意让她害怕,但她并不怕。

沈宴慢慢道,“多谢郡主好意,但不必了。”

沈宴的“不”字句,在刘泠认识他后,已经听得很习惯。当自己再一次被拒绝后,刘泠麻木得毫无感触。她遗憾地撇嘴,上下扫视青年的身材。

琅琅琨玉,素素风松。

他越拒绝,她对他兴趣越大。她看上他,他迟早也会看上她的。

刘泠换了话题,“你还记得我们要谈的最开始的话题吗?”

“唔,始乱终弃,我记得。”沈宴语气冷淡,偏有几分嘲意,将她横看一眼。

刘泠听不懂他的讥嘲般,点了头,“那时候,你亲的我。”

“你亲的我。”沈宴一字不改。

“你摸了我的胸。”

“我救了你。”

“在你之前,我从未被男人这么占便宜过。我的清白毁在你手中。”刘泠固执地将自己的话说完。

沈宴又喝一口水,牙有些疼:长乐郡主小事化大、倒打一耙的功底,确实不凡。

“作为补偿,你想让我护送你回京?”他点明主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