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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见我多妩媚(226)+番外

闻蝉:“……”

李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一回生二回熟。再说你胸那么小……”

闻蝉:“表哥!”

秋日午后,少年男女躺在席上玩耍,时而传来笑声,又时而呼吸急促。暖阳融融,少年将心爱的女郎压在身下,由她试探着亲他的脸。他翻个身,眯着眼,懒洋洋的任她亲。闻蝉像是发现好玩的事物一样,一下下地尝试着亲他。她手抚摸着他的脸颊,低头看他脸上跳跃的金色阳光,脸上细微绒毛都能看得十分清楚。阳光从窗棂间照入,少年男女对望半天,陷入对方的眼神中,又一起红了脸。

竹帘在风中轻撞,侍女们恭顺地等候在外,里头很久没有声音。她们坐在屋外檐下,看着阳光葳蕤,昏昏欲睡。

在众人眼中,李信与闻蝉大吵一架后,两人又莫名其妙地和好了。闻蝉承认了自己的错误,愿意相信李信,把解决陈敬儒的事情交给了李二郎。李二郎并没有杀人,他只是将陈敬儒几个交好的女郎约到了一起,又使手段传错了消息,让陈敬儒去赴宴。三个女郎一台戏,更何况这还不只是三个,更何况陈敬儒交好的女郎,不乏贵族出身的。

陈家被搅得乱七八糟,陈校尉快把儿子腿打断后,还得求着哄着给自家小子求亲娶妻,偏偏对方还不情愿……

闻蝉从女伴们那里听说了陈家热闹的事,也抱以感兴趣的笑容。然她心中知道这是李信的手段,她对李信慢慢放心。当年的事却又让她怀疑:如果李信不是冲动的人……李信好似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冲动,那么当年,他到底为什么非杀丘林脱里不可?

他杀人,仅是少年多情那么一个原因吗?

闻蝉心中产生了疑问,然李信又确实性格难驯,杀丘林脱里于他来说,并称不上什么反常。闻蝉从李信这里得不到有用的信息,心里只是渐对以前的事不再那么信而不疑了……

在李信收拾陈敬儒的这几天,既然待在会稽,他就每天过去给闻蓉请安。闻蓉当着他的面总是温温柔柔不说什么,李信一走,闻蓉便道,“二郎脸色这么差,还强颜欢笑,这是怎么了?”

舞阳翁主那边发生的事,李家也不好主动探听。要是让翁主误会他们监视就不好了,所以跟随闻蓉的嬷嬷只是猜测道,“看上去像是大失血。”

闻蓉担忧:“我看着也像。二郎又跟人打架了?”

众人不知。

闻蓉陷入了沉思中。

她家二郎什么都好,就是总喜欢跟人打架,动不动就挂一身彩回来。闻蓉心里忧虑,以为二郎在外面不学好,被谁带坏了。托人出去打听,都是二郎如何扶持百姓,如何忧虑民生……闻蓉心情复杂:二郎这般忧国忧民,和他们这般不一样,倒真让她这个做母亲的挺愧疚的。

后来二郎又主动请缨,跑去雷泽,帮雷泽官员对付海寇……

要知道,最开始,会稽根本不情愿去搭把手的。

李信就算是为了训兵,他肯定也有驱除外患的心……

闻蓉只好不说什么了。然而二郎好不容易回来了,瘦了一大圈,黑了一大圈不说,居然都开始失血了……如天下所有的母亲一般,母亲的心都非常柔软。闻蓉想支持儿子的雄心抱负,但也关心儿子的身体。

闻蓉说:“每天送红糖银耳粥给二郎吧。”

上天知道,李信天天喝闻蝉送的红糖水,都快喝吐了。

闻蓉这边的人也略有耳闻。她身边的侍女还笑道,“二郎总不听话,我看翁主让青竹姊姊给他送的糖水,他都倒掉了……恐怕女君你让人送,二郎也是应付过去,回头就倒了。”

闻蓉点头:这倒是个问题。

不过她很快有了解决办法,决定自己做膳食给二郎。她家二郎对她这般孝顺,她要是亲自做一顿膳,二郎肯定是要给面子的。

这般有了主意,闻蓉还有点儿小激动。她做人妇这么多年,她都没主动下过厨,连在旁边指挥人动手都没有过。如今闻蓉为儿子洗手作羹汤,还是第一次。她卯足了劲,要给自家二郎一个惊喜,因此瞒得很好。

连她夫君李郡守都被她瞒住了。

李郡守每日从官寺回来,只看到妻子气色不错,心中宽慰,并不知道妻子在忙什么。

闻蓉试了好几天,终于能做出一顿像样的膳食了。她蒸了红糖饼,怕李信嫌腻,还搭配了别的口味。又自己熬了粥,再在嬷嬷的指导下搭配了一些小菜。李信回到会稽后,基本就很少出门,天天待在竹成苑和一众郎君们斗智斗勇。

闻蓉很少去竹成苑。

甚至可说,她基本就没怎么去过。

上一次去的时候,她神志恍惚地去服毒自尽。之后,身边每个人都对那个地方有了阴影,不敢再让闻蓉接近。好在这一次没关系了,听说二郎只是在竹成苑中跟郎君们打架。嬷嬷也想让女君看点儿热闹的东西,血热一热,身体说不定就好了呢?

闻蓉却像是总跟那个地方犯冲似的。

她进了竹成苑,从侧门进去。侧门墙角种了许多竹子,成一片小林状。小风拂过,颜色深深浅浅。闻蓉等人进门后,就听见两个郎君坐在小竹林中说话——

“李信真不是个东西。明明就不是李二郎,还仗着李二郎的身份作威作福!”

“就算我们知道他不是李二郎又有什么办法?没人信啊。难道你敢告诉大伯母去?”

“算了……我可不敢说……”

闻蓉身子瘫软后退,她的脸色,如金纸般,血色褪去,仓皇尽现。

日头昏昏,整个世界在她眼前,开始变黑,旋转……

第109章 001

日头温而不烈,燕雀堂中有朗朗读书声。年纪小些的郎君,如以现今十岁上下的李五郎李昭领头,正摇头晃脑地跟着讲师先生读书。小小的十岁少年粉雕玉琢,明明脸上还一团孩子气,却偏做出正经谦恭的大人样子来。大人看他这样装模作样还不能笑,唯恐伤了李五郎的自尊心。

李五郎身边,坐着李二郎李信。李氏本家的孩子不算多,即使有李二郎牵头,稀稀疏疏,燕雀堂大部分郎君,还是从宗族中选过来的。李家请了德高望重的先生来讲学,每五日开一次大课。平时郎君们稀稀拉拉不过来,到这个时候,都来得很齐。

现今,就是先生在上方讲学,下方郎君们有的专注听讲,有的走神不知道走了哪里去。而老先生闭着眼背着手,沉醉于学问间,也不管学生们到底听是不听。

李五郎李昭虽然坐在前排,但是旁边有他二哥在,他却也没往日那般专注,时不时往二哥那里看一眼。

李信身上有明显区别于别的郎君的气场,混蛋中透着肆意潇洒。郎君洒然不羁,连坐姿都没有其他郎君们规整。但正是这种与众不同的气质,特别吸引向来乖巧的孩子们。因为没有见到过,因为坏得很好玩很有趣,因为觉得他神通广大,前者如闻蝉,后者如李五郎,都会忍不住把目光投到少年郎君身上。

上面先生在讲课,李信大大方方地把竹简放案上,口里叼着一支笔,手中还提着笔,在洋洋洒洒地写字。

李昭一眼又一眼地瞥他,对二哥的胆子羡慕不已。先生就在他前面,离他不过一丈左右的距离,他都敢光明正大地做别的事,还一点都不脸红,一点都不紧张。显得一直替他担心的李五郎小题大做一样。

李信吐掉口中叼着的笔,手指头勾了勾,“来,写几个字,跟你三哥报个平安。”

李昭:“……”

过会儿,李信邪气森森的浓郁眉目瞥向他时,小郎君才恍然,“二哥你在跟我说话?”

李信:“你盯着我看了少说也半个时辰了,我眼瞎看不见吗?你老这么偷看我,不是想跟你三哥写信,就是爱上我了。”

李昭红着脸凑过去,他真以为二哥低着头什么都不知道呢。他以往的教育都是跟着亲哥哥三郎李晔的,李晔为人处世带点儿漠不关心的意思,把弟弟也教的跟人都有距离感。李昭整日小君子样,旁的孩子都不喜欢跟他玩,觉得他没意思。三哥一走,他就很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