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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见我多妩媚(258)+番外

闻蝉自己对着镜中的自己,都有些心动,扬唇露出笑。

一众女郎们围着翁主说话,陪翁主笑。并有侍女站在门外等候,当吉时已到的通声传来,侍女们奔走相告,“二郎来了!”“翁主,你夫君来啦。”

闻蝉脸颊被说得染了红霞,心跳如击鼓,不禁在女郎们的簇拥下站起来。听到珠帘声一阵晃,又在一大片的人簇拥下,郎军从外走来,带来了一阵小风。闻蝉看向向她走来的少年,一时半刻,竟不太敢认他。

郎君头戴爵弁,上玄下纁,衣摆宽大,走来时,看到他衣摆处的黑色缘边几乎在风中飞起来。郎君的新婚服饰有上天下地之寓意,与新嫁娘婚服的阴阳专一之寓意相对。两个人站在一处中,身边女郎们半晌不敢说话。

烛火映着郎君的脸,他眼中也倒映着烛火的熠熠光泽。

李信站在门口,望着里面颜色明艳的女郎发了一会儿呆。待身边人提醒,他才微微一笑,大踏步走进去。

闻蝉也一眼看到了向她走来的李信,她再次心跳如雷,定定地看着他。他眼中有笑意,看着她时,又有十分从容之姿,似在说“别怕,有我在”。

婚事由李信一手主导。

闻蝉气势柔弱,又爱说爱笑,身边娘子们敢取笑。但李二郎……平时就已经有那种雷厉风行之势,当他穿玄衣婚服时,面容冷峻,长眉压眼,不说不笑,双唇紧抿……当他从室外走来时,夹带风声雪雾,气势不可忤逆抵挡。

好在李信看到闻蝉,就笑了。

他一笑起来,那种周身冷厉的肃穆感,就轻了很多。他伸手过来握闻蝉的手,拉着闻蝉便往外走。待李二郎都走了半路,侍女们才反应过来他们根本就没有找李二郎玩笑。然追出去,看到李信亲自扶闻蝉去拜别曲周侯夫妻,再登上了车,她们又不敢多说了。

天光晦暗,空中飘着小雪。

这乃是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便被李信赶上,当是好兆头。

李信与曲周侯府上相距距离本来不远,然为了让闻蝉感受下十里红妆,婚车硬是在长安城中转了大半圈。全城的百姓都跑出来围观翁主的婚礼,既往新婚郎君的马上扔果实,也往翁主的婚车上扔花。见随行的护卫们并不阻拦,百姓们就一路跟着婚车走。

颜冠京华的舞阳翁主侧过脸,望着跟随车走的百姓们微笑。

雪光映着她姣好的面容,如山水般灵秀无比。她一眉一眼都是天地间最杰出的成品,她面颊如白玉般,明明清澈无比,又有艳光浮现。乌黑的眼眸、嫣红的唇瓣、颔首的微笑……雾中看花,一片朦胧,朦胧又干净美丽。

“舞阳翁主!”

“翁主好生美艳!”

百姓们的跟随,只到了里外。再往里,他们便进不去了,只能仰长脖子看,或有人干脆爬了树去学给众人听。天飘着雪花,落落洒洒,却没人觉得寒冷。每个人都兴奋无比,都随着翁主的婚礼而欣喜。

李信的院落被闻蝉一通修葺,到十月才真正落好。李信平时不在,这还是第一次,这么多的人把院子围堵得水泄不通。翁主和李二郎的脸面都很大,能坐于正堂中围观两人婚事的,皆是权贵之人。像丞相家大郎吴明这种郎君,都是央求了李二郎很久,才在正堂中与他父亲能坐到一起,好围观婚宴的全过程。

大楚婚宴从头到尾都庄重十分。

曲乐声沉着而悠缓,围观众人皆着玄衣,以示对婚事的尊重态度。在司仪的引导下,李信与闻蝉行了交拜礼、对席礼、沃盥礼、共牢合卺之礼。之后两人于摆有酒樽牛羊的长案前跪坐而下,李信斟酒交与闻蝉后,两人各饮一半后交换饮尽。闻蝉将半葫恭敬无比地递还给李信,双葫相拼合,被红丝线缠紧,合卺礼便也成了。

再之后是解缨结发、执手相视,随着司仪喊一声“礼成”,众观者皆随着二人一同站了起来。

老姆擦把汗,松口气婚事没出问题。她跟着这对新婚小夫妻,在后头小声提醒两个人流程:“好了好了,接下来送女君去房中,郎君去前招待宾客便好。”

闻蝉一下也不笑,手心里全是汗。她早先从老姆口中就得知婚宴上的规矩十分多,寓意非常杂。时而是多子多孙,时而是象征夫妻美满。她也不见得信这个,只是总想最好的。怕自己紧张下出错,闻蝉全程如打仗般不苟言笑。李信回头冲她笑了好几次,闻蝉都一板一眼,没有被他逗引得轻松一点。

待她回了房,众女郎散去后,闻蝉揉了揉手腕,摸摸后颈,后背衣裳已经湿了一层了。

她问老姆:“接下来还有什么?”

老姆笑盈盈:“没有什么了。女君坐在这里等候郎君归来,之后便是洞房了。”

她原本想借“洞房”逗翁主松快点,然闻蝉如临大敌般,继续正襟危坐,让她也无奈十分。众女围在一起商量片刻后,问翁主要不要吃些东西,要不要洗漱换身衣服,闻蝉一概摇头。

跟随翁主的侍女们都看出了闻蝉是在紧张。闻蝉非常的紧张,但她们怎么都不能让闻蝉放松些。大家商量半晌后,决定退出屋子,将闻蝉一个人留在新房中,也许闻蝉会慢慢放松下来。

成个亲而已,李二郎大将之风从容淡定,自家翁主有什么好紧张的?

果真待人都散去后,又过了片刻时间,闻蝉才放松了下来。烛火微微,帷帐如沙,一层层在飞扬。窗子关着,却能听到外头的鼓乐欢笑声,闻蝉并不想吃东西,也不想动。她安静无比地坐于榻上,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盖是一直以来严守的贵女最端庄的坐姿。

她坐了这么多年,才第一次用这种最郑重的态度,在房中等候夫君归来。

纱帘飞舞,洋洋洒洒,映着火光,像起雾一般模糊。

闻蝉有些看不清重重帷帐后的世界,她眼前不是红色便是黑色。她坐在那里出神,出神又发呆。乌黑的眸子看着前方,思索着自己也不知道的东西。纱帐飞扬中,忽有一刻时间,隔着重重雾影,闻蝉看到了一个身影。

她坐直:“表哥……”

李信竟然真的站在一重又一重的帷帐后。

闻蝉兀自紧张着,李信就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他朝她走过来。

走过灯火的一排排光影,烛火照着他英俊硬朗的侧脸。

窗外飞雪簌簌变大,窗上照出郎君颀长的身影。

帷帐飞起来,一片片向着李信走来的方向飞开,为李信打来前路。

李信走过烛火与帷帐,一步步接近坐在最里面的闻蝉。

他走到她面前,撩开仍隔着两人的两三道纱帐,俯下身来。他弯下腰俯在她面前,在她仰头看他时,搂住她的脖颈,吻住了她。

第122章 019

帐中纱帘扬如撒,重重叠叠如雾如沙。李信走到最里处的卧榻前,撩起最后的帷帐,搂住闻蝉的脖颈,俯下身就去吻她。

他的衣摆碰到闻蝉手上的玉镯,温凉的玉镯又碰到了手腕。不知是被李信吻的,还是被手上的凉意刺的,当李信碰上女郎的唇时,闻蝉控制不住地耸起了肩。窄小圆润的肩微弓起,成凹形面对李信。婚衣贴身无比,当闻蝉耸起肩时,漂亮精致的锁骨便露了出来。

于是郎君垂着浓青色的长睫深眸,亲吻得更加动情。

他如此动情,如此沉迷,闻蝉的情绪禁不住被他所带动。她的心头麻麻酥酥的,生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如藤蔓般向上,将整个人高高捧起,如飘在云端般。郎君亲她时,这般情难自禁,这般意醉神迷,无疑是很取悦闻蝉的。

他的情动,让她觉得他无比的、深深的喜欢她。因为非常的喜欢她,才能每次亲她时,都那般有感觉。

闻蝉后颈被李信的手摩挲着,他轻轻地推着她脖颈往前,好让自己亲得更深些。闻蝉闭着眼,睫毛颤抖如黑蛾,刷着郎君的脸颊。她顺从地适应他的亲吻,任他索取,并投入其中,小幅度地回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