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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叔你这样很容易失去我(192)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事,内门弟子知道的关于魔教的讯息较多,她安排起来束手束脚;但外门弟子本就信息少,吩咐起来,也不会多想。

杨清现在,就指出了她这个想法,让姚芙脸色苍白。

杨清说,“师妹不必这么紧张,起码现在,我与你是站在同一方的,我也希望促成云门和魔教的合作,所以我并不会阻止你。你只要注意好其中分寸,不要太过损害我云门的利益便罢。”

姚芙低下眼,心想:云门的利益?我并非是你们大世界的人,善恶于我有影响力,你们的正邪分类,对我却没有束缚。我想过了,我欠原映星良多。我要偿还他,即便你是真正主角,我也要助他,打败你。

杨清又道,“还有一事,外门弟子中的乙班,我希望你永远不要沾上,凑过去。”

姚芙挑了挑眉,看到有位长老过来,不便多说,就拱了拱手,答应离去。等她回去后,从外门长老那里取来弟子的名册,在乙班那里翻到“杨望月”的名字,她才若有所思,明白了杨清的意思:杨清是希望她不要出现在望月面前。

姚芙一顿,再顿,后心情复杂。

她觉得这位师兄,其实本来并不打算管她在外门的事。她已经跟原映星传过一次消息,如果杨清能猜到她在外门的龃龉的话,必然也能猜到这个。但是杨清并没有说什么。说明他不在意。

他在意的,只是望月。

因为不想她与望月见面,他才答应回去外门教授武学,让他自己忙碌多一分。

那杨清去外门,到底是为了监视她多一些,还是为了望月多一些呢?

……恐怕,是后者吧。

姚芙手撑着额头,心中苦涩,想到:前后两个与她有密切关联的男人,都与望月有纠纷。比起她,他们都更向着望月多一些。

她是哪里做的不好吗?她自认对不住原映星,却没有对不住杨清过。然而,一个两个,都在防她。

原映星也罢,青梅竹马。杨清身为正道人,都宁可向着一个魔教妖女,反对她这个师妹提防再提防,实在让她,让她……让她无话可说。

当姚芙与杨清愿回外门教弟子功课的消息传去外门时,望月在与其他两名女弟子在换房舍。外门弟子的房舍,都是两人同一间。望月跟方如怡分到一间,蒋雨是最后招进来的小弟子,房舍不够,单独分了她一人一间,还是离习武堂最远的房舍。常年没人住,屋子偏潮,屋顶漏雨,墙壁不实,木床塌陷。屋子里光线也不好,进去黑漆漆的。蒋雨一看到,都快哭了。

中午几个女弟子一起用膳时,听到蒋雨房舍的条件,都颇为同情她。安慰道,“别担心,你跟长老申请,他肯定会叫人帮你修葺屋子的。”

蒋雨仍然不开心,闷闷道,“但是我一个人住,离习武堂那么远。等我过去后,恐怕都没人了。”

女弟子们叹口气,这就没办法安慰了,只好说让她等等吧,等有女弟子下山、或者明天招收新弟子,她的情况就不会这样了。

望月正被云岚等几个内门女弟子领着,也过来用膳。听她们在讨论房舍,心中一动,凑过来,手搭在蒋雨肩上,轻快道,“这有什么?我天生不怕远不怕寂寞,我与你换房舍可好?我跟方师姐是一间的。”

蒋雨讶然抬头:万没有想到这个年纪比她还要小的师姐,会主动与她换房舍。

周围女弟子惊讶,劝说了几句后,没有劝服望月,反倒让蒋雨握住望月的手,感激不已:她来云门,本就想好好习武,以后要重振自己武学世家的家业。她与别的弟子都不一样,她身担重负。房舍偏远又旧陋,心中失落无以复加。望月此次,可称得上是雪中送炭。

望月在蒋雨等人眼中,已经是一等一的好人了。

连方如怡都有些感动:这个傻师妹,太善良了。

望月笑嘻嘻,接受了他们的恭维。她才不傻,跟方如怡同住一屋子,还不知道多少秘密得被看去呢。杨清都不能过来找她了。一个人住,多自在。偏远点好,她就喜欢偏远。要是离云门内门太近了,望月反而要发愁呢。

用过膳后,众人就帮她们换房舍。

忙碌到傍晚,才听说柃木长老要和姚长老一起,重新开始教他们外门弟子习武。长老过来通知他们,让他们没事就去后山听课。只是两位长老在忙门中大典的事,也不是每日都过来,能不能碰上,看各自的缘法吧。

众人热烈讨论起柃木长老的风采,还有姚长老人尽皆知的八卦来。

望月转了转眼珠,对杨清的心思,若有所觉。

与众弟子分开后,其余人都是三三两两地回房,只望月是独自一人。临别时,蒋雨又对她大大感谢一番,听说她喜欢吃甜食,连连保证每天都帮她准备,让望月颇为受用——管她是出于什么原因考虑呢,她总归是做了好事。蒋雨就该谢她。

她回去自己的房舍,重林过后,沿着小径走,远远就看到舍中亮着灯火——咦?

望月推门而入,看到白衣青年站在墙边,手扶着墙壁在摸索。听到开门声,杨清道,“你这里的屋顶和墙都有些问题,早些请示长老,让他帮你修一修。”

望月眼睛在屋里一扫,看到桌上的食盒。她过去打开,看到是一盒糕点,唇角带了笑。又走向杨清,从后跳上他的肩,搂住他笑吟吟道,“不想让别的男人进我的屋子。你帮我修好不好?”

杨清笑一下,“我没时间。”

“我不急啊。”

“……好吧。”

“师叔,谢谢你带糕点给我,我好喜欢的。”

“不用谢。”

杨清将她从自己肩上推下去,蹲在地上,看墙面上的裂缝。他垂着眉眼蹲在那里,看起来是真的打算帮她修补屋子了。

望月蹲到他旁边,杨清在看墙,望月则在看他。少女手托腮帮,好奇问,“听说你本来不想教外门弟子课业,现在又过来教了,是来教我的吗?”

“不是,”杨清头不抬,“只是凑巧。”

望月哼一声,才不相信他的托词,“我知道你是想天天看到我,才过来教课的。但是你看到了,我这里离习武堂好远,恐怕不能每天过去。你见不到我,不要伤心哦。”

杨清笑了下,“这有什么好伤心的。”

他手一寸寸摸着墙,在感受其中的缝隙。面前有面墙,心里也产生一面墙,相互对比,思索怎么帮望月这里来补墙。望月看他与她说话心不在焉的样子,自己却一点都不生气,她娇娇道,“杨清,你对我真好啊。你能永远对我这么好吗?”

“能啊。”他依然漫不经心。

望月弯眸笑一下。

杨清许久没听到她说话声,他习惯她在他忙碌时,跟他叽叽喳喳。她突然不说话,他就有种微妙感。抬头,便看到望月似笑非笑的面孔。当然,在他抬头一瞬时,望月立即整理自己的脸部表情,只是还被杨清看到了。

杨清扶着墙的手指僵了一下,问,“笑什么?你不相信我,觉得我是在骗你?”

望月:“没有啊。我信你啊。”

杨清看着她,和气道,“阿月,你不是说,要跟我交心吗?干什么又骗我?你告诉我你的真实想法,我想听。”

望月看他一眼后,站了起来。

靠墙而立,道,“男人呢,真是一种有趣的人。你说永远对我好,我是不相信的。这世上不可能有人永远无条件地包容宠溺另一个人。如果有,那一定是有条件的。我是在想,明明知道男人说的是假话,偏偏我就是喜欢听。就因为说这话的人是你。我觉得这样子很逗,很有意思,才笑的啊。”

杨清思索片刻,反问般,“一个人永远不可能无条件地对另一个人好?你是这么认为的?”

“嗯。”望月点头。

“父母会无条件对子女好。”杨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