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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叔你这样很容易失去我(198)

然他之前耽误了数年,内功弟子不好,他的性格,也不适合云门的“柔”意。于是长老指导他去学剑,剑术一道,在专在利,于内功的要求便没那么严格了。没想到苏铭不适合云门的正统武学,在剑术上的天分却实乃罕见。于是今年,招收新弟子入外门后,苏铭就被长老从外门招进了内门,给予他更专业的指导。

望月恍然大悟,难怪之前没有“云门双壁”的称谓呢。一个外门弟子,就是长得再好看,怎么能称得上“云门之璧”?他的作用,除了被云门用来刷脸外,别无其他的用途。只有在武学上占了一足之地,才会引起门派的重视。

望月问江岩,“苏铭的身份没有什么问题吧?”

江岩失笑,“没有问题。有问题的话,他进不了内门的。内门弟子的筛选很严格,苏师弟能进来,必有他的出众之处。”又叹道,“只是可惜了。我云门最出色的不是剑术,几位长老并没有修剑的,他的武学之路,只能他自己摸索了。”他低头沉思半晌,忽而想到什么,喜道,“对了!茗剑派不是过来了吗?他们门派以剑为主,我去带苏师弟上门拜访,请不动他们家长辈,洛师兄云师妹这些人,也能与苏师弟切磋切磋。”

又寻思着,“听闻苍桐派以前有霸剑之路,只是不和自家心法,后被弃用。也许可以请几位长老出面,让他们代为向苍桐派求个人情,指点指点苏师弟。”

望月:“……”

她看着江岩越想越觉得自己有道理,并且没有了跟她说话的兴致,而是起身,准备去找苏铭,带苏铭下山,拜访茗剑派去。

望月忍不住了,“江岩,你确定不改改你的脾气吗?他只是你的师弟,都不是同一个师父门下的,更不是你的儿子啊。你用得着这么尽责吗?”

江岩笑道,“都是同辈师兄弟,自然是要互相扶持了。如果是杨姑娘你,能帮忙的话,我也会帮忙的啊。”

望月看他许久,再次道,“……你这样的性情,迟早吃大亏的。”

江岩只以为她关心自己,笑着安抚望月两句,就匆匆告别了。望月叹口气,觉得苏铭大约都没有江岩,对他自己的事上心。作为内门大师兄,江岩的性格其实很好,但就是这种没有经过磨砺的好性格,如果日后遭难,很容易让他走入泞途。

内门大弟子,都是当作掌门候选人来进行培养的。江岩做大师兄还好,他做掌门的话……想想魔教,望月觉得江岩应付不了。

算了不想了。这都是他们云门自己的事情,关望月什么事呢?

望月才懒得管云门自己培养弟子的方向。

她自己的情郎都忙的,让她见不了一面。

唯一可安慰的,是望月给苏铭作画的事。

江岩所说不错,苏铭确实是习剑。剑堂少人,然苏铭几乎是每天都在剑堂的。望月见过他练剑,剑势如虹,日月灿烂,其中之气虽少,势却已经有了。他这般的天赋,如果能遇到名师指导,必然于武学大进。然云门这一辈的长老,并没有练剑的。且他入内门时机不巧,正赶上门派大典的时候,长老也顾不上安排他的路子,苏铭只能自己一个人先在剑堂呆着了。

过了几天,望月就洋洋得意地把自己绘好的人像,展示给苏铭。苏铭看到少女龙飞凤舞的绘图,与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同。在少女殷切的目光注意下,他勉强夸道——“意境很好。”

他也只能这么说了。

少女的这个人像,画的实在是好奇怪。眼睛那么大,鼻子那么小,嘴巴更是浅浅一道。整张人脸,一半都是眼睛,剩下的一半,才挤着可怜的鼻子和嘴巴。而身材……苏铭想,我好歹是修长型吧?杨师妹画的我,却是那么矮,身子还没脑袋大。

看起来特别可爱。

然而也就是可爱了。

这种画法,生动形象地展示人物性格,却实在很难被人欣赏。

苏铭想:这位杨师妹,果然干什么,都像她这个人给人的感觉般,奇奇怪怪,又很有趣。

如此嘻嘻闹闹,到了九月中旬某天,门派大典开始。

前一天晚上,外门长老就叫了所有弟子过去训话,安排他们在门中三天大典期间,负责的任务。其实大部分正事都交给了内门弟子,外门的这些,负责的都是招待来客这种琐事。

次日云门开山,常年不得上山的人,都能在这三天内入门观礼。四大门派,七大世家,两个山庄,还有其他林林杂杂的小门派,叫得上名叫不上名的,都在同一天上山。就是山下镇上的普通百姓,都由云门弟子筛选过,带上山三三十人观礼。

此日天光乍亮,云门便陷入了忙碌,接引来客。

望月自然和随众弟子们一同,去招待客人。

“师兄,这边请。”

“师姐,好久不见,什么时候我们再切磋一二?”

“师兄,这位是金城派的弟子。”

乱糟糟中,望月一开始还很有兴趣,后来总是被吩咐来吩咐去,就有点烦了。一会儿被人喊“师妹过来,帮这位师兄领个路”,一会儿被斥“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给客人上茶?”

堂堂魔教圣女啊!

她从不伺候人的!

玩一玩也就罢了,指望她真的弯下腰服侍别人,跟开玩笑似的。

“师妹,为什么在这里站着?”又在发呆时,身后一个声音。

望月回头,看到是苏铭。他冷气凛凛,周围都没什么跟着。只眉心一点朱砂,吸引周围人的目光。望月遇到救命恩人般,抓住他的袖子,“师兄,你帮我应付应付吧!我头有点晕,想去后面歇一歇……”

苏铭若有所思,问,“你是去找杨师叔?”

“……!”望月一惊。

苏铭唇角翘了翘,说,“师妹去吧。我帮你在这边顶一顶。”

望月心中再次感叹:云门的傻子果然很多。就是看上去比较冷的苏铭,都很好说话。

她一点没有愧疚心的,溜出了前山,往后山而去。

她好久没有见杨清了,想她晚上偷偷溜去看他时,都看到他屋中灯火达旦。望月对别人没什么同情心,同情心全用在了杨清身上。他很忙,她没有过去打扰他。然都到今天了,杨清肯定要出面的。

她想第一时间见到情郎!

望月熟门熟路地到杨清的院外。白衣弟子们进进出出,总是今天事多,这边的清冷也被打破了。她过来时,也没有人质疑。望月整理下衣襟妆容,踏进院门,保持脸上的笑。而下一瞬,看到前方出来的人影,她的脸沉下,笑不下去了——

气质高渺清淡、云子仙子般美丽的女子,兰罩白衣,发髻梳的很高,沿着长廊走向院门来。身后瓦片密如鱼鳞,背着阳光,翩然而行,在蓼花苇叶中,绿色为底,蓝白之间,她眉目清艳,细节出众。乃是极为出尘的人,入画般干净传神。

姚芙。

望月与姚芙当面。

两人都看到了对方。

望月手握紧,看着姚芙向她走来。

眉目始终的冷漠,看到她,又一掠而过。

清风徐徐,从她身边走过。

望月是看到其他云门弟子在旁,又念及这是杨清的院落,今天还是云门的大典,她不想与姚芙纠缠。

然后姚芙出现在杨清这里,让她的好心情,一下子就没了——虽然相信杨清和姚芙没什么,可是男人,又怎么能完全相信呢?

她整理了下心情,当作没有看到姚芙,才继续往杨清的屋宇寻去。

弟子们说杨师叔在换衣,一会儿要赶去大典。姚师叔是过来给师叔送衣服的。

门闭着。

望月推门,绕过屏风,“师叔——”

她看到杨清白衣凉澈,背对她站着,衣衫半解,蓝色纱罩,雪白衣袍,低头系金白色腰带。他侧脸柔和,温温如玉,见之忘俗。然望月一改往日见他时,禁不住往他脸上扫的动作,而是顺着他修长的手,看到他衣袍上的纹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