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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敌她千娇百媚(240)+番外

周扬灵一愣,然后莞尔:“……”

然当日下午,周扬灵收拾回宜城的行装时,罗令妤小跑着,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找她:“周郎、周郎……你要帮我啊!”

周扬灵自然放下手中事务,关心问女郎发生了何事。

女郎喘着气,被周郎扶着坐下。罗令妤捂住脸,嘤嘤哭泣,满面是泪痕。她哀伤无比,怨念何其多:“我夫君是混蛋,我们刚成亲,他就要抛弃我,自己回建业。他口上说为我好,谁知道心里怎么想?未知不是觉得我上不了台面,不要我跟他回建业?”

“他之前还说我,怪我多事……”

周扬灵:“……”

她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来。

这对夫妻……这对夫妻……前后说辞差这么多,他们真会玩儿。

罗令妤放下捂脸的手,仰起面,眼睛红红,楚楚动人地眨着明眸:“我只有周郎了,周郎,你要帮我啊。我不要被抛弃……”

周扬灵就、就禁不住罗令妤的撒娇哀求,再次无奈地答应了。

她哪里玩的过这对新婚夫妻?

周扬灵只是说:“可惜三郎不好对付,他敏感多疑,我与他说,他恐不信我。”

罗令妤神秘一笑:“周郎帮我便是。至于我夫君……我有的是法子让他听我的。”

……

那晚平静,夜里陆昀想要求欢,被罗令妤拒绝。陆昀因心中本就压着流产那事,她不肯,他自然也不强求。然第二日办完公回到府上,陆昀进到禽舍,原本只是想看会儿书。他拿着书卷进屋,却看到罗令妤也在房中,正趴在案上画着什么花儿。

陆昀从她身边走过,不觉偏头,多看了她两眼。因女郎今日着了一身轻薄蝉衣,十几层的纱,但陆昀看去,仍能看到她蝉衣下的水红色肚兜,雪白裙裾,还有那一身冰肌玉骨。女郎发间只插着一根银簪,长发披散在肩,侧脸明玉般,脂粉不施。

陆昀瞥了她一眼又一眼。

因他几乎是看不到罗令妤不上妆的样子。她这人太重视容貌,见人时,哪怕是见他,都定然妆容精致。她自己研制的胭脂水粉不光颜色明艳,且都无毒可食,是以陆昀也不说她。但他仍然遗憾他很少看到罗令妤脂粉不施的样子——

而现在,坐在几丈外的书案前低头绘画的女郎,就是脂粉不施。

她不梳妆时,看起来娇小很多,艳色少了些,憨气多了些。总算像个十几岁女孩儿的样子……

罗令妤忽然抬头,向那歪坐在榻上的郎君看来。她眸子清澈黑亮,冷不丁看来,陆昀视线并不躲避,噙笑迎视她。罗令妤质问他:“你看我做什么?”

陆昀目光略微下落,似笑非笑:“妹妹大了。”

罗令妤讶然,并且一头雾水。她这样不梳妆,本是用来诱陆昀。经常给夫君以新的感受,是罗令妤一贯的坚持。但是她不梳妆的时候,看起来应该是年龄小些,怎么陆昀反而说她“大”呢?

罗令妤顺着陆三郎的目光向下看,他的眼睛直直盯着她的胸口……罗令妤:“……”

眼角飞红,女郎跳起!

她就知道,这人流氓无比。

罗令妤慌张躲了开,陆昀低笑一声,并不起身动作,而是低头当真看起了书。但是一会儿之后,那离开的脚步声回来了,陆昀眼尾余光看到女郎的裙裾踩到了自己面前,他尚低着头,便被女郎倾身过去。

罗令妤膝盖跪在榻上,搂着那靠歪在隐囊(引枕)上的郎君的脖颈,贴着他的唇,与他缠绵拥吻。

陆昀被这意外弄得向后靠了靠,短暂地“唔”了一声。

“啪”。他手中的书卷落了地,小娘子就整个人缩入他怀中。半晌,陆昀移开唇,揉着她,轻声:“……你喝酒了?”

罗令妤:“是呀,雪臣哥哥也喝点吧?”

陆昀觉得不对,本能要拒绝,就听罗令妤埋在他怀里娇滴滴:“人家好喜欢你,想和你欢好。哥哥不愿意么?”

陆昀握着她手腕的手当真一紧,呼吸重了。

他怀里的小妖精勾勾搭搭,嗔怨无比:“可是你之前弄得我好不舒服,听说喝酒能助兴呢。哥哥也喝一点吧?”

……

陆昀是不擅酒的,很容易被放倒。

但世人少见陆三郎撒酒疯的样子,是因他喝醉后,不过是比平时更放浪形骸些。表面看上去,郎君还是一贯的样子。罗令妤太甜美,陆昀明知有诈,还是被他的新婚妻子放倒了。

自是放浪之时,折腾得女郎要死要活,比平日要剧烈很多。她越叫,他便越兴奋,越控制不住手下力道。

但他只做了一回,就偃旗息鼓,睡了过去。

罗令妤双股颤颤地绕过他,从床帐间爬出,一身痕迹,手臂都微微发抖。然罗令妤梳妆了下遮挡痕迹,罩上斗篷出了门。她弄醉陆昀,自然是有事要做。

……

当夜,陆二郎原本已经睡了,又被罗令妤在外敲门喊醒。表妹要求他说出他与陆昀说了什么,陆二郎不肯,罗令妤威胁他——

“你若不说,我就告诉雪臣哥哥,说你人面兽心,对我怀有不轨之心,欺负了我。”

陆显:“……”

他震惊:“……表妹!”

你怎么是这种人?!

第130章

罗令妤认为, 二表哥看着清明端正,实际傻乎乎的。

而且成亲了,可以在夫君的家人面前偶尔暴露真性情了。反正……他们又无法怂恿陆昀休妻。

是以夜行,前来威胁陆二郎陆显,逼他说他与陆三郎说了什么——“正是你走后,雪臣哥哥才心情差的。定是你说了什么,让他不高兴了。”

美丽的女郎施施然入舍,望着陆二郎僵硬的脸色, 她入座后, 认真轻声:“什么事让我夫君不高兴,我就不允那件事发生。”

陆显微微一震,看向表妹在灯火烛光映照下秀美无双的面容。

良久, 缓缓的,陆显叹口气, 心想既然表妹也知道自己做梦, 说与她又何妨?虽然三弟要他不要到处跟人说, 可是罗表妹又岂是外人?陆显便将自己做的梦缓缓道出。

罗令妤静静听着, 好似随着陆显的讲述,真的到了那样的夜晚。她救了陆昀的家人,代价却是自己辛苦得流了产……

并没有多为难陆二郎, 听完故事后, 罗令妤就起身告别。陆显将她一径送出院门, 看着表妹平静的脸色, 欲言又止, 想劝表妹宽心。想说有三弟在,表妹定不会如梦中那般。

罗令妤却心神不属,没多留心二表哥的神色,恹恹地坐上车回去了。

前后出行也不过一个时辰,回到院舍,屋舍的暖香还没烧完。空气中弥漫着丝丝伽楠香气与男女暧昧后浑浊的气息,罗令妤怔然,坐下。香中上等三品,伽楠,沉香,檀香,其中以伽楠香最贵。罗令妤一个落魄士族女,她就是家道未曾中落时,汝阳罗家也不见得能日日用上伽楠香;嫁给陆昀后,她才知陆昀用的熏香,一直是上等伽楠香。

寻常人家供不起的,陆三郎日日用着,那般寻常,他完全不放在眼中。

他不在意的东西,她羡慕得眼红。罗令妤嫁给他,才过上了自己一直梦寐以求的那样生活。才开怀没几日,陆二郎却告诉她说她可能流产……在罗令妤眼中,那不只是流产。流产可避,其他事难避。女郎与陆昀一样,从一个流产中,窥得建业即将不太平。

对于趋利避害的女郎来说,这种不太平的预测太糟糕了。

她能与陆昀同甘,她是否有勇气共苦呢?

熏香炉中的火还烧着,罗令妤向炭火上再添了些香料。在屋中发怔坐了一会儿,等身子暖和了,她才褪了斗篷、外裳,卸了钗环,进了内舍。掀开床帐坐到榻上,闻到愈发浓烈的男女欢。爱气息,伴着一股子酒香。只坐到这里,罗令妤的脸便微微发红了。

她就着帐外的昏昏烛火,俯眼看那卧榻而眠的青年。锦被只盖到胸上,露出他的肩和颈。穿衣时风流无双,褪下衣后又骨肉匀称,肩宽腰瘦腿长。上天真是偏爱他,他昏睡着,长发散在枕上,几绺贴着面颊,因吃过酒而面孔发红。光朦朦胧胧,大约因喝酒而有些不舒服,他在睡梦中皱着眉,眉峰微蹙,睫毛纤长乌黑,唇线锋利又嫣红润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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