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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敌她千娇百媚(283)+番外

刘俶睁眼,看到手中的玉佩。玉佩上打着璎珞,是女儿家的物件。

周扬灵:“君子无故,玉不离身。给了你,便不收回。”

刘俶:“……!”

他颤声:“你、你……你还答应我?”

周扬灵:“为何不呢?你这么喜欢我……我对你,也敬佩良多……啊!”

她突然被他伸臂抱入怀中,纤细的女郎第一次被他抱在怀里,然在此之前,他已在梦中想了千万遍。太过喜欢她,太过紧张她,便患得患失。他心中大石落下,又有落泪之欣喜。

上天依然善待他。

……

陈王与周扬灵于八月定亲,老皇帝浑浑噩噩,想阻止却开不了口,只能眼睁睁地瞪着陈王。刘俶却哪里在乎?八月中,曾经的赵王刘槐仍奋力反扑,纠集那些在边关徘徊,或者埋伏在南国的北国势力,想要扑杀建业。

越子寒身为北国人,亲自去一一拔出这些藏在南国的北国不稳定因素。

刘慕配合,不过一月的挣扎,刘槐最后死在了刘慕的剑下。

刘慕与越子寒凯旋,回建业受封。没有皇帝的阻拦,哪怕人人知道衡阳王曾越狱,但陈王殿下说他功过相抵,现在朝上都是陈王的天下,谁感反驳?刘慕光明正大地回了建业,先去陈王府与陈王殿下相谈,再入了太初宫,在陈王的带领下,去见自己的母亲,现在的太后。

太后老泪纵横,抱住这个幼子撒不开手,直称对不起他。已经六七旬的老人白发苍苍,惨哭不住:“我也不愿放弃你,孔先生还是母亲给你找的,你还记得么?母亲有那么多孩子,可你最小,我和你父皇最疼你……慕儿啊慕儿,我也舍不得你!”

刘慕目中发红,他已经许久没有见到他的母后,他就是想问一句为什么。母亲抱着他痛哭,刘慕只轻声:“你最疼我,可你最关心另一个儿子的帝位。你明知父皇遗诏里的人是我,你连一个消息也不给我……”

太后脸色微微不自在,她紧张地看眼殿外枫红树下站着的青年背影。那落落肃肃之势,乃是现在话语权所有者,陈王。太后低声斥自己的幼子:“大逆不道的话,这可不能乱说。你父皇死前哪有什么遗诏?乱传的东西,如何能信?”

刘慕慢慢抬头,通红的眼,亮如寒光,沉沉看她。目中分明有泪意,但那种骨寒之意,已经生起来了。

他非常想问一句,你说没有遗诏,是怕陈王为难我,还是你根本就向着另一个儿子。

但他看着母亲的面容,突然觉得格外累,一句话不想问了。就这样吧,为什么非要知道答案,非要再次受伤一次?

分明是有遗诏的,连陈王都知道。刘俶放他离都,不杀赵王让赵王离开,都是为了拔出和赵王联络的还躲藏在南国的北国细作。刘慕当日见刘槐的第二日,陈王的人就上了门。刘慕哪里不知道刘俶的意思?

他没告诉任何人,端着遗诏枯坐一夜后,还是烧了那封遗诏。

刘俶心机甚重,从读书时就是这样。很多话他不说不提,但心中都有数。刘慕若不想造反,还是消除了这种隐患比较好。且他感激刘俶救他,刘俶这个政敌,待他比他的兄长和母亲都要真诚些。至少,没骗他,没哄他去死。

失望无比地离开太后宫殿,刘慕和刘俶在枫叶下行走。刘慕心事重重,一言不发。少年脱去了一身戾气后,铁骨铮铮,如出鞘宝剑般光华夺目。若是用得好,当是一把绝世名剑。这样的将才,被老皇帝提防,时时想除掉……刘俶确实觉得浪费。

刘俶问:“你,要去,见父皇么?”

老皇帝中风,不能理政。不能理政的皇帝,对国家是无用的。何况这些士大夫本来就不太在意皇权。朝上多次提议让陈王登位,陈王仍在拒绝。不过是储君的架子,一请二请不登基,非要三请,给足了帝王面子,才会答应。

而老皇帝,整日在寝宫中,不过养病。

刘慕慢慢地摇头;“我不愿见他。”

众叛亲离,他自己的儿子没人在乎他,一个叫他“老不死”,一个在慢条斯理地杀他……刘慕为他悲哀,觉得他可笑。他的怨气,在知道老皇帝现在的惨状后,一点点消失。

就这样罢了吧。

……

刘慕离开建业,被陈王封了大将军后,远走边关。

十月之时,满朝文武百官恭请后,老皇帝退位,去太上皇宫殿养老,陈王刘俶登基。陈王登基为帝后,调整朝中官职,一直与陈王交好的陆三郎官位再升,被认命为侍中。侍中一职,乃是名义上的丞相。在众人的预料之中。

同月,陆三少夫人,罗令妤被诊出孕脉。陆家大喜,上下激动无比,偷偷问侍医,三少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是女是男。是女是男,这么早的时候侍医哪里说得清,只好一味躲着陆家。陆家上下期待,连身在交州的老君侯都送来了长命锁,说要送给未出世的曾孙女。陆三郎闲然淡定,罗令妤第一次受到万众瞩目。被所有人盯着肚子期待,尤其是被陆夫人热情指导自己当初怀陆家大娘陆清弋时是如何保养如何吃饭的,罗令妤压力倍大,这才知道陆家上下盼女之心,近乎疯魔。

十一月时,皇帝与寒门之首周潭的女儿周扬灵大婚,自此,寒门正式入南国的政治舞台。

元月上元节,皇后也怀了孕。

新帝大喜之下,改年号,办风光灯会。同时新帝发放孔明灯给建业百姓,让建业臣民共乐,共乞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上元节当夜,陆昀和罗令妤参加完宫宴,便登楼,与帝王等人一同看幽黑天地间缓缓生起的孔明灯。刘俶陪着自己的皇后,郑重地与皇后商议,陆昀和罗令妤走过时,眼睛瞥见他们字条上那“长乐未央”的美好期许。

再走过陆二郎陆显与其夫人刘棠,两个人也在认真地琢磨如何期待南国走向更好的未来,权衡之后写下“欣欣向荣”几个字。天上烟火时而绽放,青年女郎非常清姿,相依偎着说话,郎君温和,女郎羞涩,轻言细语间,也是情意温温。

再见到罗云婳。作为罗令妤的妹妹,侍中的小姨子,罗云婳小娘子自然有特权来参加这场皇宫盛宴。她一个人抱着灯笼,在下面系着的纸条上写字。她言笑晏晏,回头撒娇一般跟自己新得的扈从越子寒说话,那少年只沉静站着,不言不语。越子寒被小娘子哼了一鼻子。

新帝大宴天下,连大将军、衡阳王刘慕也请了回来。陆昀与罗令妤相携,一一走过人前。一边是天上灯火,一边是地上升起的灯。二人面容俊雅,走过人中,人人侧脸凝望。刘慕也怔忡望去,得陆昀瞥一眼,刘慕点头质疑,扭过了脸。他手撑着城楼凭栏,另一手端着酒樽,眯眼自饮自酌,也算自得其乐。

罗令妤轻声:“大家都很好呢。”

她被陆昀扶着上了城楼,两人立在城楼前观看一会儿烟火,留给二人的孔明灯也送了过来。皇帝要全城百姓都来祈福,声势这样浩大,陆三郎夫妻自然也不能免了。但写完了给国家的祈祷后,罗令妤心中一动,让人再送灯笼来。

怀孕不过三四月,尚未显怀,女郎身形仍旧风流曼妙,她环抱住灯笼时,广袖飞带,飘飘欲仙。使得身后郎君都忍不住看她。

她身边的陆三郎扶拦而望,眉目清朗,神色幽静。也惹得女郎们频频观望。

罗令妤偏头唤一声:“雪臣哥哥,你知道我心中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吗?”

陆昀挑下眉。

侧头看她。

他施施然:“知道。”

罗令妤目中荡着流光般柔美的笑,眨一眨眼,她笑道:“是么,你真的知道?哥哥总是这么自负,我倒要看看哥哥知道多少呢。”

陆昀眼睛微扬,也有了丝笑:“那你我一人一句,且来对一对。”

罗令妤:“一言为定。若是你输了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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