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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的旧情郎(246)+番外

李明雪呆呆地扭头,看向床畔。她就算傻,她也知道油灯不会无缘无故地掉下来。她和床隔着段距离,帷帐落下,遮住了床中情形。李明雪抿着嘴角,低头看着滚落到自己脚边的油灯,她蹲下去捡起油灯,却傻傻站在原地。

在这一刻,她忽然不敢走上去,忽然不敢掀开帷帐,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若是她猜错了呢,若是幻觉呢,若是……

“明雪。”

青年声音沙哑,停顿了一下。

青年再说:“明雪,是你么?”

李明雪手里抓握的油灯掉地,砸出一声清脆。她听到了隔壁骂骂咧咧的“三更不睡吵什么吵”的声音,而她怔然走上前,如提线木偶般傻。女孩儿掀开帷帐,用牙钩吊起,她垂目,看到撑着手臂坐起的散发青年。

他面色依然苍白,艰难地靠着床头半坐起来。肌肉的无力让他动作辛苦,只一个坐起,就让他气喘吁吁,脸色更加白了。但他瘦削的面孔抬起来,借着月色清光,看向了站在床前披头散发如疯婆子的女孩儿。

李明雪安静地看着他,眸子骤缩。她将他望了一眼再一眼,她深深望着他。只觉得看他一眼,万般滋味涌上心头,涌上眼睛。两人对望,江唯言眸子微沉时,女孩儿忽然扑过来,扑入他怀中,抱着他的腰开始大哭。

李明雪哭起来如小孩子般,是那种不讲风度的、崩溃绝望的嚎啕大哭。她的泪水沾在青年胸前的粗布衣料上,很快浸湿了他的衣袍,让青年感受到了她的惶惑不安。眼泪、血迹、尘土全抹在他身上,她抱着他哭,像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一般。

刚醒来的江唯言被撞得胸口一闷,差点吐出血。他咽下喉咙中的血,伸手搭在女孩儿肩上。他声音依然很哑:“好了、好了。别哭,没事的。”

李明雪哽咽:“我以为你死了……你吓死我了……”

江唯言心中微刺,他没想到李明雪会这么在乎他。她哭得他那颗铁石心肠发软,无所顾忌的心乱如麻,她哭得他眸中微红,手骨屈起,紧紧将她抱上床,贴在自己怀中。他低头捧住她的脸看,见女孩儿姣好的面孔被人打得肿红,心头瞬起杀意。

江唯言却只道:“我没死啊。我只是受伤太重,为了自我保护,只好封闭了五感,想等有人能救我,或有机缘自己醒来……”

他带着粗茧的指腹摩擦着她的脸,低下头,温柔道:“是你救了我么,明雪?”

江唯言与她额头相抵,喃声:“你又救了我啊。”

李明雪在他怀里哭得一抽一抽:“我真以为你死了!你一动不动!”

江唯言口拙,不知如何安慰她,只好拍着她的肩,借转移话题来让她别哭了。他看四周情况:“明雪,我们这是在哪里?”

李明雪立刻想起了发生的事,从他怀里跳起来:“有坏人抢走了我们的包袱啊江哥哥!”

她扭头转身向往外边跑,被江唯言拉住手拽回来。江唯言道:“我知道。不急,等我好了后,自会拿回我们的包袱的。”

李明雪无比信任他,江唯言既然这么说了,她就心满意足地走回来了。江唯言问起来,李明雪就絮絮叨叨地说了发生的事。这个漫长的故事讲了半个时辰,李明雪口干舌燥,江唯言听而不语。待小娘子说完,他才低声:“明雪,你、你能出去,等我一会儿么?”

李明雪不解:“为什么要我出去?你要什么?你跟我说呀!”

李明雪很委屈:“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你要什么我都能帮你的。”

江唯言不说话。

李明雪低头,难过地看着他,固执地不肯离开。

江唯言终于无法忍耐,羞耻让他说话声含糊:“我想出恭……你能出去一下么?”

谁知李明雪依然不走。

青年话一落,她就了然点头,抬手掀了被褥,手摸上了青年的裤带,并熟练地摸上了他那物。

江唯言:“……!”

他大骇,面孔涨红:“你干什么?!”

李明雪:“江哥哥,你躲什么呀?你昏迷这么长时间,吃喝拉撒,全是我帮你的啊。我都习惯了,没关系,我帮你出恭。”

江唯言:“……”

他羞愤欲死,以头抢地。

作者有话要说:小江被小雪吓死了23333

☆、第119章 1.1.1

昏迷时候状态另说,想起来便深觉羞耻。而清醒状态的江唯言, 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吃喝拉撒都由李明雪经手的。李明雪年纪小小, 天真无辜, 全然不懂郎君的命根不能随便摸。她这么大咧咧地摸上来,江唯言一个热血青年, 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

想江唯言冷心冷肺、铁血无情这么多年,他却从未碰过如此绝望之时。

江唯言死活不肯由李明雪帮他出恭,但尿意憋在那里, 又痛苦十分。他脸埋入手掌中,红色从耳根一路蔓延到脖颈,青筋突跳, 宁死不屈。李明雪被他打开手, 十分不解他为何这般抗拒。他明明肌肉无力、自己做不了嘛。

李明雪乖巧,虽觉江哥哥不许她碰分外不拿她当自己人,但她仍站在床沿边,停住了手。

李明雪哒哒哒地跑走, 再抱了夜壶回来:“江哥哥, 我看着你,看你能不能起来……你要是能起来的话,我就出门啦。”

江唯言深吸口气,手肘撑着床沿下地。确实这么长时间没有动过, 肌肉绷实无力,身体像不是自己的一样。先前连油灯都扔不准,这会儿想下床, 赤脚挨到地上,刚起来,人就噗通跪了下去。江唯言咬牙再起来,不肯认输,然如是三番,他满头大汗,到底未能如愿站起。

一双纤白的手扶住了他的手。李明雪细声细语道:“江哥哥,还是我帮你吧。”

她眨着乌黑眼睛,殷勤地把怀抱里的夜壶放到床下,眼睛又盯着青年那松垮的裤腰带了。江唯言自我唾弃,他分明不愿意,可是尿意卡在那里,李明雪还热情十分。当她手再握住他命根时,柔软的手无意地擦过,一股热血向下急涌,刺激感让青年的身体都开始轻微发抖。

李明雪“咦”一声看向手中胀大的某物,被江唯言一把遮住眼睛。

女孩儿的睫毛如雨,在江唯言的手心刷动,勾得人心酥.痒。女孩儿那么懵懂,他不让她看,她就顺从了。把尿姿势多么的熟练,李明雪没骗他,她真的服侍了他好久——

黑夜寂静无声,半扇开着的窗口送来徐徐夏日燥风。

手中微胀的……良久无反应。

李明雪打个哈欠:“江哥哥,你尿不出来么?你不是说自己要出恭么?”

江唯言沉默无语,李明雪在跟前,暗夜这么静,他真的很难做到。一想到要在女郎面前、尤其是什么也不懂的李明雪面前这么做,他就有死的冲动。他黝黑面孔涨得通红,难以启齿:夜这么静,水哗哗哗一流,不就什么都听到了么?

李明雪:“嘘嘘嘘嘘……”

江唯言难得恼怒:“……你喊什么呢!”

李明雪被江唯言吼得很无辜:“姆妈给呦呦把尿时就是这么喊的嘛。你们都是男的,我看你的身体和呦呦一样啊,应该差不多嘛。我哪里错了?”

江唯言空着的那只手捂盖住脸,他觉得他就像大尾巴狼,在哄骗幼女犯罪一样。可他无意识的时候,女孩儿已经把能做的不能做的全都做了。江唯言深受震撼,震撼着震撼着,他紧绷的神经绷得久了,当听到李明雪把他和呦呦一样看待时,心中竟有一丝古怪感。

江唯言轻声:“……以后,不能对男郎做这种事。”

这样是不庄重的,是毁名节的。他真是想不到,他都严密堵住了李明雪谈情说爱的可能性,竟然没堵住她对男人身体的碰触。江唯言心中自我检讨,想这都是他的错,他没教好李明雪。

李明雪咬唇:“我果然错了?我哪里错了?我把尿把得不对,所以你尿不出来么?江哥哥你要告诉我,我不要跟以前一样什么都不懂了,”她抽了下鼻子,泫然欲泣,江唯言捂着她眼睛的手,已经感觉到了女孩儿眼中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