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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灯夜行(98)+番外

作者: 清河九方 阅读记录

无心让之桃去问问可是皇上那边传过什么话来,之桃去问了回来告诉无心,说是李公公来传过话,让他们好生照顾她,若她少了一根汗毛小心皇上削了他们的脑袋。

“他们当真这样说的?”无心问。

之桃高兴地不停点头,“嗯嗯!娘娘,皇上还是惦记着您的!我们再过不久就能出去了!!!”

无心闭上眼,长长吸了一口,良久,她睁开眼,眸色淡漠,“那就好好等着。”

李德正走后,有侍卫请求入殿,刘曜准了。

“朕叫你留意孟昀的去向,你可是查到了什么?”刘曜问他。

“这几日孟昀忙着处理士兵因罪臣秦穆动乱之事,四处奔波并无什么有疑之处,但今日孟昀似是得到什么消息,不顾几日未合眼的疲累便冲出了府门。”

刘曜听到这里不由得嘴角缓缓上扬,“哦?他去了何处?”

“章山,季芈先生隐居之处。在山下卑职听他们交谈,似是因为一个女子。”

刘曜唇畔那抹笑意越来越深,“可听到是谁?”

“孟昀唤她,九儿。”

“季芈……”刘曜从嘴里轻轻吐出这个名字,然而便笑了,“朕果然,还是低看了他。”

季芈在北渝是极受人尊敬的一位老先生,二十年前归隐山林,不理尘世,他曾三次请他出山,皆被婉拒。

季芈这一生只有一个徒弟,那便是孟昀,季芈老先生隐于山中已经二十年,可以说是与世隔绝,孟昀将秦九儿藏于章山,便是他找到她,只要季芈说她不是罪女秦九儿,她便不是秦九儿。

孟昀明知他等着抓他的把柄,他却还是在他眼皮底下救出了秦九儿,如今,这般有胆识且重情重义之人,已经很少了。

只是,他并不听话。

那他,便留不得了。

刘曜勾了勾唇,抬起头来看向殿中那人,开口吩咐道,“你不用再跟着孟昀了,去章山盯着他们口中的那个女子,有情况便叫人回来禀报朕,说不定……”他笑了笑,“哪一日朕便要再次造访季先生。”

“是,”那侍卫微微垂首,“那臣便退下了。”

但他刚起身似有想起什么,又再次跪下,“对了陛下,江南那边传来消息,说是他们没能打探到画中人的消息,但却意外在一间铺子里找到了一幅画。”

说完他从胸口处取出一页画纸上前递给了刘曜。

刘曜打开画纸,画上是一个女子,眉眼竟是与无心一般无二。

刘曜皱了皱眉,目光落到画的下方,是一人为画提的诗:

南国有公主,

其名曰南央;

或为天上来,

不应人间有。

“南央……”刘曜喃喃念着这个名字,“南国……”

刘曜一瞬间似乎便明白了什么,那时无心在纸上写下的那个“南”字;她举手抬足之间流露的高贵姿态;以及,她对他始终疏离的态度。

他记得他曾经有个未婚妻,叫南央。

他也记得,曾经那个叫南禹的南国太子对他说,“我的妹妹还在南国等着陛下一日迎娶。”

他终至南国,却是领军城下,灭了她的国家,亲手杀了她的亲人。

那个叫南禹的南国太子,在所有皇亲贵族都仓皇而逃时,手持国旗,站在城门之下,一人而立,不惧万千兵马,直至身中百箭,他仍死死支撑着不愿倒下,直到他一箭贯穿他的头颅。

他到到现在还记得,那个人倒下时看他的眼神,有憎恨,有不甘,还有他永远无法理解的失望……

他忽的笑了一声,原来,她就是南央,当初名满百国的公主。

若非当年北唐与北狄部族勾结攻打他国,那一战他们虽险胜了,却耗尽了财力军资,浩大的一个北渝几近一个华丽的空壳,他也不会选择攻下南国,以补缺漏。

南国虽小,兵力不足,但却极其富有,国内金山银山多不可数,奇珍异宝亦是触目皆是,且相临多国,若非依附于北渝,怕早已被他国并吞,而现在北渝国力衰微,他们自身都难保更别说庇护南国这么一个小国,他只能选择先下手为强,因为就算他不拿下南国,南国也必定被他国争抢一空。

他怀疑过她,也想过她或就是南国旧部安插在他身旁的刺客,可他如何都想不到,她竟是南国的公主。

若非与北唐一战,她现在,已是他的妻。

而现在,他却成了灭了她家国的仇人。

他笑了,笑得仓皇而嘲弄。

他不明白,他既灭了她的家国,她有那么多次可以报仇的机会,而他到现在却仍活得好好的。

第89章 南女无心第二十七章

清晨, 起了些雾,整个皇宫被笼罩一片朦胧的白色中,给皇宫的磅礴恢宏添了些静谧之美, 着着藕色宫装的在白雾里缓缓而行。

而就在这一片祥和宁静中, 回廊里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有宫女低着头匆匆朝着芷萝殿而去。

此时, 芷萝殿中皇后才刚刚起身,身子还乏软得很, 侍奉的宫女端着水盆正准备服侍她洗漱。

但忽然, 有人未通报便破门而入, 大喊了声,“娘娘!大事不好了!”

那端着水盆的宫女冷不防被吓了一跳,水盆便脱手摔到了地上, 热水直接泼了皇后一身,皇后惊呼了一声往后退,那宫女吓得立马跪到地上,“奴婢不是有意的,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啊!”

皇后黛眉一皱,神色难道到了极点, “把她给本宫拖出去,杖责二十!”

那宫女呼天喊地的被拖了出去,皇后一边让宫女给她换身衣服,一边嘴里愤愤道, “大清早的,真是晦气!”

那破门而入的宫女因是皇后的心腹,见皇后发了火还是快步朝她去,皇后见她走近,不悦地瞟了她一眼,“大清早鬼喊鬼叫的,说吧什么事?”

那宫女便道,“娘娘不是叫奴婢注意着冷宫那边儿的动静嘛,今日那边传来消息,说是李公公去了趟冷宫,还叫他们好生伺候着那个无心,怕是……”她不敢再继续说下去,只深深垂着头缩着身子站在一边。

皇后听她说着,染了丹蔻的手紧紧握成拳头,神色似是极力忍受着什么,整个大殿的温度似乎瞬间下降至零点,为她穿衣的宫女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小心翼翼得仿佛是有人用刀指着她们,可还是有个宫女因为太紧张在取外衣时竟踩到衣角摔了下去。

“你们都给本宫滚出去!!!”

皇后终于还是爆发,怒吼着将桌上的白瓷拂下桌摔了个稀烂,宫女吓得跪了一地,“娘娘息怒。”

“滚!都给本宫滚!!”

趁着皇后还未处罚她们那些宫女赶紧低着头腿了出去,只剩下来禀报的那个宫女,见皇后因愤怒而不停急促呼吸着,她易不敢出声始终低垂着头,过了好一会儿才试探的抬头喊了一声,“皇后?”

皇后脸色阴沉,咬牙恨恨地道,“本宫绝不会再让那个狐媚子出来魅惑皇上!”

“小七你过来。”

被换作小七的宫女朝她走过去,皇后勾了勾手示意她把耳朵凑过来,小七低下头,皇后在她耳旁低语了几句,小七听着咬住下嘴唇点了点头。

在冷宫的日子实在难熬,并非因此处环境艰难,而是无事可做,穷极无聊,与坐牢没什么区别,大多人在这里便是等死罢了。

来这儿那些管事的嬷嬷除了最开始丢给了她们两套粗使丫鬟的破旧衣服,她们几乎没有换洗的衣裳。因着李总管来了一趟,竟有些嬷嬷已经开始巴结上她了,给她送了些还算上成的布料,反正也无事可做,她便裁了些,想给自己和之桃做两套衣服。

因着她当年乃一国公主,身份尊贵,习琴棋书画,女红厨艺,只是为了陶冶情操,增广见识。不至于身为公主却五谷不识,四体不勤。她曾名满百国,是因她生不仅得娉婷绝世,才华更是过人,十二岁一篇《公主赋》,崇黎先生阅之曰:色丝虀臼,惊才绝绝;十三岁一曲《六幺》,琴师伯禽不复谱曲;十五一支《惊鸿》,百国无人再复敢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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