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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城尽是我夫君(23)+番外

华裳歪头看他,忽然笑了起来,带着丝惫懒的嘲讽:“你还真变了好多,往前数一年,打死我也不信你会说出这样的话。”

李岚用手肘碰了碰李娴,捂着嘴小声道:“你有没有觉得他们两人好像啊……”

李娴抿紧唇,眉宇皱成了“川”字。

“不,原来的魏玄不是这样的。”

李岚看他。

李娴犹豫道:“你比我小几岁,没有伴着魏家郎的名声长大自然不知道,当年,王问之还在乡下当傻子的时候,魏家郎便以三岁作诗的神童之名响彻长安”

李岚瞪大了眼睛。

李娴垂着头,继续道:“当时,世家子弟中他当属第一人,后来也是越来越出色,一举一动皆像尺子量出来似的,端方,刻板,正直。”

李岚大力扭过头,看看现在这个正和华裳嬉皮笑脸的魏玄,揉了揉眼睛。

李娴:“你虽然没有经历过魏家郎声名鼎盛的时候,可你也该听过这样一句‘文间圣贤,武中神才’。”

“哈,我还以为这是称赞前朝某个先人。”

“虽然有世家吹嘘的成分在里面,不过,他本人的确文武双全,而且,他曾经师从锻器大师谢小道,出自他手的兵器必受争抢。”

李岚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不过,自从一年前……他就不再锻造兵器了。”

李岚兴奋的眼睛顿时变成了死鱼眼,只能干巴巴挤出一句:“你家将军还真是个祸害。”

李娴眼睛一瞪,直接踹了他小腿一脚。

李岚不满道:“小叔,你要是不满可以对着魏玄发火啊,老针对我算什么!”

“魏玄!”

那边不知说了什么,华裳突然抬高了声音,魏玄却一如既往赔着笑脸。

“阿裳别生气,贫道也知道贫道有错处,可是,既然已经犯下大错,那错一步跟错两步有什么区别,你还是跟我来一趟吧,要不然,我是不会死心的。”

华裳恨恨道:“你怎么就变成了如今这么混不吝的样子了?”

魏玄用拂尘杆挠了挠头,“我觉得我现在这样挺好。”

华裳想要回头询问李娴,可她转错了方向,一回头竟看到站在她身后的楚江仙。

楚江仙不知道默默看了多久,她一回眸竟与他的眼神撞了个正着。

楚江仙走上前,对着魏玄施了一礼。

魏玄立刻往旁边跳了一步,“啊喂,你可别这样,我最受不了这些繁文缛节了。”

华裳:“呸,也不知道谁当初最讲究礼节的,魏夫子!”

见华裳叫出两人相好时的昵称,魏玄愣了一下,随即眼睛弯弯,笑道:“惭愧,惭愧,爱徒居然还这么惦记着为师啊。”

华裳冷笑一声。

两人谈论的是没有楚江仙的过往,楚江仙神情微敛,更显沉静冷淡,他站到华裳身旁,修长白皙的手突然自湖蓝色的衣袖中探出,握住了她蜜色手掌。

华裳很自然地反手握住,就像是朋友般,还主动晃了晃。

楚江仙眯起眼睛,露出一丝笑意,“楚某陪着她去,魏郎不介意吧?”

介意,当然介意!

魏玄挥了挥拂尘,拂尘尾巴上的毛都快抡到楚江仙的脸上了。

“哈,既然你非要跟来,请吧。”

马车上,华裳挠了挠鬓角。

这是怎么搞的,她、楚江仙跟魏玄怎么坐上了一辆马车?而且,气氛还怪怪的。

☆、第18章

华裳抄着手,左边瞅瞅一本正经、正襟危坐的楚江仙,右边望望斜倚车壁有些出神的魏玄。

魏玄似乎对她的视线格外敏感,在她望来的一瞬,就立刻捉住了她的视线。

他对着她露出懒散又温柔笑容:“我很好看吗?”

华裳毫不客气道:“看你老了。”

魏玄摇了摇头,头上垮垮的发髻更松了。

即便是个男人,也不会愿意听到这样的话,更何况,这个男人希望在这个女人眼中永远不老,永远魅力非凡。

楚江仙的身姿忍不住挺得更加笔直了一些,就好像要证明自己更加年轻一些似的。

魏玄幽深的目光中尽是了然,他笑道:“没想到你与楚御史如此相熟。”

楚江仙淡淡道:“某也从未想过魏郎与她的关系还这般要好。”

华裳撇了撇嘴,“谁跟他要好了,你没见他只敢在寺外等我,不敢到我府外吗?说句不好听的,他若是敢在冠军府外待一会儿,定然被揍的满头包。”

楚江仙扬了扬下巴,朝魏玄露出一丝隐秘的微笑。

这种微笑的巧妙含义只有身处其中的两个男人才知晓。

魏玄讪笑道:“所以,我就只有眼巴巴地等你上门了,可你老是不来,我也只好追在你的屁股后面来这里等你了,我倒是不知道你何时跟应如是化解了仇怨?亏我当初还为了你与他为难。”

华裳皱了皱眉,一副自己也搞不清楚状况的模样,“唉,具体情况复杂的很,而且,时间长了,什么都能淡化,与他做个朋友倒是也可以。”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你们怎么都唤他应如是,他何时改了名?”

魏玄用拂尘柄蹭了蹭下巴,笑眯眯道:“哦,我也不记得了,楚御史记性好,可记得是什么时候?”

楚江仙抿紧唇,冷淡地盯着魏玄。

魏玄笑得好不无赖,“哈,看上去楚御史也忘了。”

楚江仙避开他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目光,心中烦躁起来。

不是他忘了,而是他不想在她面前再提起她的前夫。

巧了,魏玄也不想,毕竟,如果讲究先来后到,应如是来的可比他要早,当年追求华裳之时,他就与应如是不对付了。

虽然不想提及,但有些事情,他还是要知道的。

他了解华裳,甚至比她自己还要了解,既然她能避他如蛇蝎,那对应如是……或者现在叫慧断的那人也是一样的,如果说第一次来隠山寺是巧合,那她为何这次又急匆匆地来呢?她的身上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了?

魏玄坐正身子,盯着华裳,轻声问:“要不要紧?”

华裳单手支着脸颊,眼睛半抬,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能出什么事儿,你又不是没跟我混过,别看轻了我。”

魏玄收敛了玩世不恭的笑容,仿佛又变成了当年那个一本正经的老师,“你身上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华裳闭上眼,许久才道:“没什么,被刺杀而已。”

她的手腕突然一凉。

华裳睁开眼,只见魏玄捏着拂尘,拂尘玉质杆柄正压在她的手腕上。

他一字一顿道:“这不是小事。”

华裳咧嘴一笑,打开了他的拂尘。

魏玄一愣,重新露出懒散的笑容,“你是有发现什么?”

华裳点了点头,却很显然不想跟他说。

魏玄捏紧拂尘,笑了笑。

楚江仙却终于忍不住出声了,“所以……跟慧断有关?”

他十分讨厌魏玄与她这种外人插不进话的氛围。

华裳却沉着眉眼,没有说话。

魏玄朝楚江仙扬了扬眉毛,笑了一下。

楚江仙目光正经又冷漠,他突然握住了华裳放在膝盖上的手,就像是之前华裳做的那样,轻轻摇了摇。

他能感受到一股灼热的视线扎在了他的手腕上。

华裳回过神来,朝他粲然一笑,“怎么了?”

楚江仙低声道:“别想太多,我帮你。”

华裳诧异地看着他,笑吟吟道:“那可好……阿仙,你可真好。”

一旁的魏玄突然发出一声轻笑,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魏玄幽幽道:“阿裳你还真是变了好多,以往你不是最不耐烦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吗?”

“因为我直到现在发现,即便是文人中也有像阿仙这般好人。”

“好人?”魏玄的笑容简直带了嘲讽。

他靠着车壁,懒散道:“阿裳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