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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城尽是我夫君(35)+番外

老板却仿佛没有听到般,看着一个方向。

一个机灵的小伙子立刻跑来招呼他们几个客人。

李岚却好奇地看向老板失神的方向。

那里有一扇能看到酒坊后巷的窗户,然而,窗户外只有一条空荡荡的小巷,不知道老板究竟在看什么。

李岚转过身,坐到了座位上。

然而,他却不知道,在这条小巷旁边的巷子里,华裳堵住了一个绝不可能在长安出现的某个人。

锋利妖异的刀锋瞬间劈开那人的幕笠,刀尖儿舔过他的脸颊,像是切豆腐一样半截刀身深深插~入了墙壁,拦住了他的去路。

被长刀拦住去路的人一动也不敢动,脖子上冒出一层汗珠,衣服后背更是被汗水浸透,被砍成两半的幕笠则堆在他的鞋旁。

华裳抱着胳膊,慢悠悠地从他身后走了过来,开口问道:“你为何会在长安?”

☆、第25章

那人在原地踌躇片刻,慢慢回身,口中道:“见过将军。”

他恭恭敬敬垂下头,华裳只能看到一个黑黑的发顶。

她一步步朝他靠近,鞋底踩在断成两半的幕篱上。

那人全身肌肉绷紧,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华裳的鞋尖儿。

额头上的汗水滑入眼中,杀的眼睛火辣辣的疼。

突然,一只柔软的胳膊朝他伸来。

他全身一颤。

这只胳膊虽然柔软纤细,他却不敢小瞧,谁若是小看了这只柔软的胳膊,谁就要付出性命的代价。

他紧张了一大顿,设想了这只胳膊会对他做出各种事情,却没料到这只胳膊只是从他身旁擦过,握住了陷进墙壁中的长刀刀柄。

华裳轻轻一拽,便不费吹灰之力地将这只长刀从墙壁里抽了出来。

华裳瞄了他一眼,只见他头发绾成云鬓,额头贴着花黄,眉上画了青黛,唇上点着胭脂,穿着齐胸襦裙,除了个子高了些,活脱脱就是个长安小娘子。

若不是他这双青翠的眸子,她定然不会一眼认出他来。

此刻,他小心翼翼抬眸,一双眼睛又惊又怕地窥视她,奶白的脸颊被她的刀锋划出长长一道伤痕,嫣红的鲜血洁白的皮囊上,他瑟瑟发抖着,就像是无法操控自己命运的待宰羔羊。

华裳挑眉,不耐地捏紧刀柄,“不肯说吗?”

他这才反应过来,忙道:“将军,不是的,您千万不要误会。”

“晚了,我已经误会了。”

她颠了颠妖刀,淡淡道:“你若老老实实和盘托出,我还能让你死的干脆些。”

他“呜哇”一声退后了一步,简直像是吓破了胆。

“啧,还敢跑?”

“没没没,将军,我绝对没有跑!”他高高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无害,就差直接给华裳跪下来了。

实际上,他连膝盖都弯了,只不过,华裳朝他膝盖踹了一脚,他又不得不绷直双腿,老老实实站在原地。

华裳将刀收回刀鞘,发出“沧”的一声响。

这把妖刀果然妖冶,她明明已经算好不会伤及郭让分毫的,可他居然还是被刀气划破了面皮,莫非这把刀是不见血不回鞘的类型吗?

华裳的手指按在刀鞘上,轻轻弹动了一下。

郭让将视线抽回,一脸谄媚的笑,道:“这是将军的新刀?果然不凡。”

“怎么不凡?”华裳像是终于感兴趣了,正视他一眼。

郭让立刻花言巧语道:“这把刀光华内敛,紫光环绕,虽然看上去妖异,但其刀气却是再正派不已,就像是被称作战神的将军一样,可堪称……”

“得了,我可没让你在这里变着法子夸我。”

郭让笑眯眯道:“怎么会是夸呢,属下的每一句话都是出自真心,发自肺腑。”

华裳淡淡地撩开眼皮,瞅了他一眼。

郭让“嘿嘿”一笑。

华裳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说吧。”

郭让在心里叹了口气。

果然是将军,不会因为别人的吹捧和赞美而改变初衷。

郭让低垂下头,恭敬道:“属下私自离开军营,愿意受罚。”

华裳瞪了他一眼,声音中带了丝怒气,“你要是因为私自离开军营受罚早就受了!别糊弄我!”

郭让蔫头耷脑。

华裳毫不客气道:“非要再让我问你一遍吗?你现在应该在突厥的领地潜伏着,为何无缘无故来了长安!”

郭让神情一震,态度越发恭敬了。

华裳抱着胳膊道:“你不要让我失望。”

郭让抬起头,翠绿的眼眸竟带着一种雨后的水润,他低声道:“将军对郭让有知遇之恩,郭让自是不敢隐瞒将军。”

他重新扫视周围,踏前一步,压低声音道:“请将军借一步说话。”

两人走到小巷深处。

郭让提着裙摆道:“此事要从将军让我潜伏于突厥领地说起……”

郭让是突厥人和中原人的混血,这从他那身雪白的肌肤和那双绿色眼眸就能看出来。他虽是混血却对突厥恨之入骨,他的父母都是被来抢掠的突厥人杀死的,他从军的初衷也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多杀几个突厥人,为父母报仇。

但是,军营多是中原人,虽然华裳治军极严,但还是阻止不了他们私下排外的举动。

一次在军营里巡逻,华裳发现了正被欺凌的郭让,她惩处了欺凌者,也训斥被欺凌的郭让,训不知反抗,没有她华裳手下士兵的骨气,要赶他出军营。

郭让当即和着血泪朝她磕头,说自己不杀突厥人,是不会走的,他咬着牙让华裳看他今后的表现。华裳便稍稍注意起这个士兵。

战场时,见他果然勇猛,还为了她挡掉一支突如其来的暗箭,她便将他调到身旁做了亲兵,也好让他渐渐与其他士兵交好。

后来,因为大周的军队面对来袭的突厥兵太过被动,华裳便生出了向对面安插奸细,好尽早得知敌军动向的心思。

郭让察觉她的心思后,便主动请缨。华裳问过他的意思后,便应允了他,整个军营中确实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

一个男子,又是常在华裳身边出没的亲兵,难免会让有心人认出来,郭让便男扮女装,一个人离开军营,随着一支路商队,孤身前往了一望无际的草原腹地。

此后,他便如有神助,总是有消息传来,也让华裳不再限于被动,甚至有些消息经过军师孟离经的一番分析,反倒能让华裳每每料敌于先。

这些都是华裳所知的,但今日,郭让却提起了一些华裳不知道的事情。原来郭让已经深入了突厥都城,在那座城市里他认识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一副突厥人长相,却有一双含情脉脉中原人的眼睛,原来她也是个混血,与他的出身相似,甚至她更惨,因为她小的时候长得不错,所以前来劫掠的突厥士兵将她从边城掳到了草原为奴,几年来她在不同的主人手中辗转,这次买下她的是一名突厥贵族,因为喜爱她的歌声和舞姿,颇为宠爱她。

“……于是你便动心了?”华裳插言道。

“将军!”郭让的脸涨红了,却也更显得他貌美。

“继续说。”

郭让继续说起这个神秘女人,一日,他在街上偶然发现她行踪,见她行动不对劲儿,便便追了上去,后来他发现她进了一个死胡同,将什么交给一个蒙着脸的男人之后,又若无其事地走了出来。

郭让心里产生了疑惑,又跟踪了她几次,最后,他发现了这名女子居然也是一个奸细。

华裳摸了摸下巴,“你该不会说,她也是咱们大周的……”

郭让点头。

“有何证据?”

郭让道:“前不久,突厥发生了一件大事,我并没有探听到发生了什么,但是,突厥都城混乱了一番,街上到处都是突厥士兵,他们在搜查一名女子,而这名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迦音,啊,她在突厥时就叫迦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