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满城尽是我夫君(82)+番外

华裳看着他,已经赞叹地说不出话了。

孟离经又看了华裳两眼,“将军可是提出要自己领兵,却被圣人出了难题。”

华裳抚掌道:“我真算是服气了,你究竟是如何看出来的?”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莫非真是相面之术?”

孟离经哈哈大笑,“还不是将军把什么事情都写在了脸上,这才让我猜了出来……”

华裳踹了踹他,摸着鼻子道:“别笑了,快帮我想个主意,圣人说我可以去边关,可华裳不可以去。”

她摊着手,无奈道:“我不就是华裳嘛,难道一个人还能拆成两个不成?圣人这是故意为难我华裳!”

孟离经笑呵呵道:“未必,恐怕……圣人是想要找我的麻烦。”

“哎?”

孟离经翘着二郎腿,悠悠道:“满足圣人的要求并不难,难在将军要去边关的心有多强了。”

华裳沉下眼,想了想,低声道:“这次圣人想要将突厥一举歼灭,若是此次出征我无法前往,那我死也无颜面见父母兄长的英灵。”

孟离经轻轻吐出一口气。

华裳的父亲和两位兄长都是死在了战场上,她可谓跟突厥有着血汗深仇,有这样一个可以手刃仇人的时机,别说是什么二十岁劫难了,就算是她打断了腿,她也要爬去对着那突厥可汗吐一口吐沫。

孟离经知晓她的心意无法转圜,便道:“好,既然将军心意已决,我自然追随将军。”

孟离经摸了摸手指,轻声道:“陛下的意思是,将军去,又不是将军去。”

华裳捂着额头,连声道:“好你个孟离经,居然连你也给我打这哑谜,是以为我治不了你吗?”

“将军要如何治我呢?”孟离经颇有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嘚瑟样子

华裳莞尔,“好了,军师大人,求求你快告诉我吧。”

孟离经扬了扬下巴。

华裳早已习惯他捏到她要命处后傲娇作死的小模样,好在他虽然作死,也聪明绝顶,每次都不误正事,华裳也乐得哄他。

她挪到他身旁,拉着他的胳膊,笑盈盈道:“孟军师,孟大人,孟鬼才!”

孟离经盯着她搭在自己衣袖上的手指,一时出神,他的视线慢慢上移,最终停在她的脸上。

华裳笑容加大,眼中暖意十足。

他被这笑容甜的目眩神迷。

☆、第56章

孟离经直接伸手捂住了华裳的眼睛,嘴里“哎呦”叫唤道:“将军可别对我施展这美人计了,我招了还不行吗?”

“美人计?”华裳大笑,“能被离经你认为是美人,还真是我的荣幸。”

孟离经摇了摇头。

将军你的自知之明怕是全都用在自己武力那里了吧。

华裳眨了眨眼睛,无奈道:“好了,好了,我不看你就是了,你能把手放下了吗?”

他的掌心被她的睫毛划来划去,一股酥痒灼热紧往骨子里头钻。

他变掌为拳,放在嘴边轻咳一声,这才小心翼翼地将这只手放在膝盖处,另一只手似有意似无意拂过那只手掌心。

孟离经一边走神一边道:“其实,圣人的意思是让将军您不以华裳的名义出长安。”

华裳似乎摸到了一点门道。

“不以华裳的名义?”

孟离经颔首:“华裳留在长安,但您却可以去边关。”

华裳想了想,有些无奈,“这算什么?难道华裳留在长安就这么重要?”

孟离经轻声道:“亏了陛下能想出这样的办法来破您身上的劫数。”

华裳:“你们这些人还真是……好吧,就依着你们,那我该扮作谁?怎么去?”

孟离经的手指放在一起摩挲了一下,露出一个狡诈的笑容,“既然圣人心疼将军,那到不如让圣人心疼个彻底。”

“此话何意?”

孟离经挥了挥袖子,作出一副仙风道骨的高人姿态,“您就从最底层的大头兵做起,隐姓埋名前往边疆,也许远离时局您也能看的更清楚一些,看看到底是军营中的哪位把您坑杀降军一事泄露出去。”

华裳了然地看了他一眼。

她就知道,像他这种斤斤计较之人,是不可能不努力将背地里泄密之人揪出来的。

华裳点了点头:“好。”

孟离经笑眯眯道:“就是苦了将军。”

华裳摆了摆手,“我并非是吃不得苦之人,而且这样一安排,倒显得我在暗,敌人在明了。”

孟离经:“您瞧着吧,这样一来还能有更大的好处。”

华裳点头。

孟离经站起身,又坐了下来,他目光绕着她打转,似乎有一桩为难的事情。

华裳含笑道:“你什么时候变了性子,竟学会了欲言又止?”

孟离经长叹道:“因为事关楚御史,我怕说多了将军会怨恨我,说少了又点不到要害处。”

华裳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神情不变,“你说。”

孟离经:“将军可知您离开冠军侯府这些日子,我看到了什么?”

他小拇指一勾,“我看到抱琴私自接收别人的信函。”

华裳爽快道:“这有什么,阿仙也有他自己的交际。”

“可是,这交际为何如此鬼祟?”

孟离经笑道:“我设计留下了一封摹本。”

他说着便从袖口探出一张折叠干净的纸。

华裳蹙眉接过,打开一看,却忍不住道:“这是什么!看着像是诗。”

孟离经:“将军学诗不精自然看不出门道。”

华裳瞪了他一眼。

“这诗虽然很规矩,有平仄有韵脚,但实在太规矩了,据我所知,能跟楚江仙交往之人才华都极为出众,若那些人只能写出这样的诗,恐怕才高气傲的楚江仙不屑与他们交往吧?”

华裳用力将那张纸按在桌子上,死死盯着孟离经。

孟离经态度平和道:“这首诗里怕是藏了什么暗号,我只是还未解出来罢了。”

冠军侯的夫君与外人暗传信件,互通暗号,这可不是小事。

华裳狠狠地一砸桌面,目光锋利无情,“孟离经!”

孟离经挺直脊背,不言不语。

华裳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恶狠狠道:“这里真没有你的手笔?”

孟离经闭着眼睛道:“将军为何怀疑我?”

华裳怒道:“还不是你那日向我剖白心意,被我拒绝后恼羞成怒,居然敢擅离军营!”

“这件事我还没有同你计较,你居然敢挑拨我与阿娴?!”

孟离经笑道:“将军,是谁说以后不提这事的?”

华裳盯着他,仔细观察他的神情,见他神情无异,才缓缓松开了手。

她方才突然暴起,也不过是想要诈一诈他。

华裳重新落座,眼底深沉一片,“看来是真的了?”

孟离经慢悠悠道:“您何曾见我在这种大事上犯错?”

华裳挠了挠脖颈,叹了口气,“真糟心,我这是犯了什么不成,怎么每次成亲都要搞出一些问题。”

她沉着眼,不言不语。

孟离经拉开窗户,让清风入户吹散了整个房间的闷气。

华裳忍不住剖白心意,“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孟离经站在窗口,一面查探四周,一面听华裳言语。

“从前也见过阿仙几回,如今想来好像都没有留下具体的印象,只有在隠山寺后面那一眼,说起来好笑,我的心竟像是被他狠狠撞了一下。”

“与他成亲是我求来的,我爱他,敬重他,只是有一事我一直担忧……”

华裳摸了摸桌面上的信纸,“军师也知道我的母亲是因何亡故。”

孟离经望向华裳的目光不由的带上一丝怜惜,“将军节哀。”

华裳轻笑,“家慈逝去多年,你这句话……”

她的声音突然梗住了。

过了片刻,她才哑声道:“我母亲正是因为父亲亡故,才伤心而亡,只留下我们兄妹三人相依为命,我曾在书中读过一句‘情深不寿’,有时候我既希望我爱的人能爱我,也不希望爱我的人爱的太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