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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诏为妾(456)

作者: 洒洒三点水 阅读记录

朱靖寒却对听竹道:“出去吧!”

朱靖寒倒是并不知道那日的事已经传遍京都了。

跌下悬崖落水的冲击力,使他昏迷了过去,后来如何获救的,他没有一点儿记忆,只以为是汝南王府或者镇北王府、东平王府的人救了他们几个。却不知道,当时事出紧急,正好他们坠落地方的不远处就有个村子,勾魂就提出让附近的百姓帮忙搜寻救人,人的确是很快找到了,只是他们的事儿也被这些百姓给传出去了,弄得整个京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事后,他在养伤,汝南王府的人更是在老太妃和红大的命令下,不准对朱靖寒提起这些烦心的事儿。

所以,朱靖寒到目前是一无所知的。

听竹也只能心里暗暗着急,对朱靖寒的命令也不能不听,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退了出去,不过却在门外最近的地方站在,只要里头一有个什么不对劲,他就准备立马冲了进去。柳如是的丫头也是,时刻保持着高度警戒状态。

下人们退下之后,柳如是并没有开口,只是一口一口地喂着朱靖寒吃药。

朱靖寒也默默地吃着。

心里却在想,如果柳如是问起他,为什么受伤,他该怎么说?

照实说他为了九红七受了伤,柳如是肯定是要伤心的。说个善意的谎言可能比较好些吧?可是,想到要对柳如是说谎,朱靖寒的心里又觉着很别扭。从小到大,他还真没有对柳如是说过什么谎话。

这个时候,柳如是把药也喂完了,放下了碗。

然后,朱靖寒怕什么,柳如是就问了什么。

“这一次,你为什么受伤了呢?”

柳如是看着朱靖寒的眼睛,问道。但就连她自己,她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想听到什么样的答案。但是,她知道,她必须听到。不是外头的人说的,也不是娘说的,她就想听听朱靖寒怎么说。

“我……”

朱靖寒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看着柳如是,他们从小长大,青梅竹马,她是他认为的理所当然的妻子,从来没有考虑过别人,以前是,现在是……

就像他一出生就是汝南王府的世子一般,他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也知道需要担负起什么,他会继承汝南王府,娶柳如是,将汝南王府的血脉延续下去,维持汝南王府的荣耀,照顾族人。

这就是他的人生。

他一直都明白,也并不排斥的。

可那个时候,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那么做,忘记了一切。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想要抓住她,不想要她在眼前死去。

这样不该有的心情,为什么会有呢?

他又如何说得出口?

对自己未来的妻子?

朱靖寒一直沉默着,柳如是也没有催促他,只是,随着朱靖寒沉默的时间变长,柳如是的心越来越往下坠,仿佛要坠入到无尽的深渊里去。

她觉得她好像是一个犯人,正在等着最后的宣判似的。

如此忐忑、如此不安、如此恐惧、如此心痛……

每一刻,都是煎熬。

正文 403.第403章 对不起

沉默了许久,朱靖寒终于张开了嘴。

“如是,我……”

“我,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要早点回去才行。下、下回再说吧。我、我先走了。”

就在朱靖寒要说什么的时候,柳如是突然站了起来,突兀地开口,打断了朱靖寒的话,然后,不待他有任何的回应,就转身跑了,慌慌张张地,还踩到了裙角,差点儿跌倒了,幸好顺手扶住了旁边的桌子。

“小心!”

朱靖寒担心地叫道。

柳如是匆匆地道:“我没事,我、我真的要走了,真的!”边说,柳如是边出了门去,模样,简直是像见了鬼一般,落荒而逃。

朱靖寒看着她的背影,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这时,听竹进来了,看到完好的朱靖寒,微松一口气,却听朱靖寒问道:“如是今天很奇怪,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听竹期期艾艾,语音模糊地道:“世、世子都不知道,我、我怎么可能知道啊?”

说着,却垂下了头。

对少主子撒谎,他真不习惯,可老太妃、王爷、王妃都交代了,而且,听竹也不愿意朱靖寒伤都没有好,就为这些事操心。所以,还是选择了隐瞒。

但是,他这个样子哪里瞒得过已经起了疑心的朱靖寒。

他的眼睛一眯,声音一寒,警告地道:“听竹!”

听竹一听朱靖寒这个语气,就知道这件事是瞒不下去了,真是,跟了个聪明的主子有时候也挺麻烦的,欺上瞒下这种事的难度直线上升。

听竹可不敢在这种情况下继续隐瞒朱靖寒,只好把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

朱靖寒听了,对柳如是更是歉疚,因为他不谨慎的行动,让柳如是遭到了别人的非议和嘲笑。作为未婚夫,他实在是太失职了。他本来该是那个保护柳如是的人,却反而是他让她这么难堪。

朱靖寒对听竹道:“给我拿衣服来,我要去翰林府。”

出了这种事,于情于理,他都该亲自登门谢罪才是。已经造成的伤害无法弥补,但最起码,他应该表现出足够的尊重、诚意和重视,不能让柳如是成为别人眼中的笑话。

朱靖寒不顾浑身的酸痛,挣扎着要爬起来。

“世子!”

听竹惊叫,“就算是你要去,也得等养好伤再去啊!不行啦!伤势加重了怎么办?”

朱靖寒哪里会听,抬起腿就要下床,听竹情急之下,一把抱住了朱靖寒,就是不让朱靖寒下床。平常的话,朱靖寒一只手就掀飞他了,可这个时候,病弱体虚,十分的力气使不出一分来,竟然给听竹缠住了,气得他骂道:“狗奴才,要造反了是不是?还不给我放开?再不松开,小心我叫管事来,撵了你出去!”

又对其他人叫道:“你们一个个都楞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他给我拉开?是不是都要造反了?”

其他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听朱靖寒的也不是,不听朱靖寒的也不是;帮听竹也不是,不帮听竹也不是,乱成了一团。

还好红大听说柳如是来了,没有来见她,径自就来了朱靖寒这里,顿时觉得不妥。柳如是这孩子一向礼数周到,不是那种没有规矩的孩子。这回做出这样的事来,只怕是要同朱靖寒说那事。朱靖寒还正病着,两个人都年轻,情绪激动之下,别出了什么事儿才好。红大就立马赶了过来,准备见机行事。

她来的时候,在路上又听下人说柳如是已经走了,又听说,似乎没有吵起来。红大才松了口气,一进房,却是这么个状况。

红大忙对朱靖寒道:“就算是你要去那府里,也得看什么时辰啊?这个时辰去,合适吗?而且,这件事儿到现在,你觉着还是你们两个的事儿吗?我、你爹也该同你一起正式上门给柳翰林、上官夫人正式赔罪才是。”

朱靖寒这才没有挣扎了。

红大示意听竹他们放开了朱靖寒,对他道:“今天你就好好歇着吧,把精神养足。晚上我同你爹说,明儿个一早,我们就一起到翰林府去。你也不想到时候没有说几句话,你就倒了下去吧?”

朱靖寒沉默着点了点头。

红大就吩咐听竹他们好好服侍,这才离去。半途碰到了老王妃,老人家也听到了消息,急匆匆地赶来,见了红大,忙问:“怎么啦?寒儿还好吧?没有出什么事儿吧?”红大就把情况说了一遍,又道:“世子已经休息了,还是不要再打扰他,让他好好休息吧!”

老王妃点了点头,由红大扶着,回了她的院子,嘴里不禁叹着气:“冤孽啊冤孽!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儿呢?两个这么好的孩子,天造地设的一对,多大的福气,怎么就……唉!唉!唉!寒儿这样冷静聪慧的孩子,怎么也会犯这种糊涂,栽在了女人身上,这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