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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诏为妾(641)

作者: 洒洒三点水 阅读记录

红七吃得很香。

李墨的胃口也不错。

很快,吃食就被他们扫荡一空了。

之后,李墨就让人请了左先生和司马笑回来。左先生没有看到红七,面色一变:“七小姐人呢?”

李墨淡淡地道:“皇宫里的伙食太差了,她吃不惯,人都瘦了。我留她在这里住一段日子,吃些好吃的东西。等把她养胖一点了,你们再过来接人!”

这不是商量,而是命令,没有丝毫还价的余地,并表达出对郦世亘怠慢红七的不满。

左先生的眼神变了变,迟迟没有回答。

李墨的行动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李墨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这么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这么做毫无意义。他们既然敢带红七出来,那肯定就有红七不敢逃走的把握。红家早就被人给盯上了,跑不了的。红家跑不了,李墨留下红七又有什么意义?如果李墨强制带走红七,红家人出事了,红七不恨死李墨才怪。

李墨这么聪明的人,不可能做这种蠢事吧?

左先生在心里猜度着李墨的用意。他自负智计过人,凡事总能够先人一步,可李墨却总是叫他怎么看也看不透。左先生曾经专门研究过李墨指挥过的历次战斗,发觉他的兵法完全没有常理,如同天马行空,浑然天成,不着痕迹,常常他一个看似不经意的做法,谁都以为没有任何意义,到了事后才发觉其实是有着极大的深意的。只要忽视了哪怕一点,最后都很有可能兵溃如山倒。而且,一旦让李墨站到优势,彼此之间的差距只会被无限制地持续拉大,想要再追回,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

他就是这么一个可怕的对手。

虽然在政治上,李墨并不曾展示过如同战场上那般惊艳的成绩,但那不过是因为以镇北王府的权势,以前根本就不需要他采用手段,并不代表他不会。郦世亘被拖延了行程,没有及时赶回京都,看起来只是一些偶然的事故,左先生当时本来也没有怀疑什么,可事后想来,却越想越怀疑也许这件事同李墨脱不了关系。

因此,左先生对李墨十分忌惮,小心翼翼,生怕走错了一步,落入李墨的圈套,最后落得和那些李墨的敌人一个下场。

左先生迟迟没有回答,李墨却不耐烦了。

他一杨眉,不悦地道:“怎么,本世子连这点面子也没有吗?”说话间,气势自然外放,咄咄逼人,眉间也浮现了煞气。

左先生一惊,心念急转,最后还是露出了笑容:“既然世子爷留人,那自然听世子爷的。那人我就暂时留在这里了。只是,有几个宫女是这些日子一直在七小姐身边服侍的,离开了她们想必七小姐也会有些不习惯,一会儿我就把她们送过来,还望世子爷行个方便。”

“几个下人而已,也值得对我提?”

李墨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左先生不知所措,怎么人说走就走了。

“世子爷,等等,等等,皇上还有话要我转告您呢!”

说着,就要追上去。

司马笑笑着拦住了左先生:“有什么话,左先生同我说就是了。”他以为他是谁啊?也配同李墨直接谈判?李墨之所以在这里,不过是为了给红七面子罢了。凭左先生,也配让李墨在这里等人?未免太高估他自己了。

左先生十分愤怒:“这些话是皇上交代,一定要亲自告诉镇北世子的。你只是一个幕僚而已,凭什么代表镇北世子?”

司马笑听完,无所谓地道:“既然左先生不屑与我谈,认为我代表不了世子,那我也不强求。先生好走,不送了。”

说完,司马笑也走了,就这么将左先生一个人晾在了厅内。

左先生气得直打哆嗦,就连郦世亘本人对他从来都是敬重有加,李墨竟然敢如此小瞧于他?

左先生最后也拂袖而去,踏着重重的脚步。

镇北王府,真的是太嚣张了。

不能留!

一定不能留!

左先生匆匆地回了宫里去见郦世亘,而司马笑当时虽然离去了,却一直关注着左先生的动静,在他离去后,这才去了东院见李墨。

“司马大人,世子爷在书房呢!”

司马笑和风、雨、雷、电几个是少数能够自由出入东院的李墨的亲信之一,扫地的丫头一见他进来,就知道他定然是来找李墨的,机灵地指点。

正文 594.第594章 输又何妨?

“聪明。”

司马笑打了个响指,笑着称赞,随手拿出个银锭子赏给了小丫头,换来小丫头合不拢嘴的笑容。

银子倒是其次,关键是这银子是来自于谁的,得到司马笑的赞赏才是她最开心得事。相貌清秀,性格和气,出手阔绰的司马笑在镇北王府的人气仅在李墨之下,和四大护卫中容貌俊俏,生性风流的风的人气在伯仲之间。

司马笑都进了书房了,小丫头还爱惜地把银锭子放在手心里看了又看,舍不得收到荷包里去。

一进书房,司马笑就看到了李墨。

李墨的手里拿着一本书,只是很明显的,他并没有看书。因为他的眼神并没有落在书上,而是看向一个方向,眼神柔和,嘴角微微弯起。

李墨在笑。

而司马笑突然发觉了一件事,这么多天来,这似乎是李墨露出的第一个从心里发出的笑容。自从红七走后,李墨还从来没有这么笑过。就算嘴角弯起,眼里却并没有笑意。不像这时,他的眼,他的心,仿佛都在笑。

司马笑叹了口气,问李墨:“就这么高兴她回来了吗?不是生气得把她住的院子都封了,不让任何人谈论她的存在的吗?我还以为你已经忘了她呢。看你前段时间和蛮蛮公主相处得也不错的样子。”

李墨的身心十分放松,甚至没有收回嘴角的笑容。

他没有回答司马笑的问话,而是问司马笑:“你说,做人,什么事最难呢?”

“这个问题也太空泛了些。”

司马笑挠了挠头,一时还真想不出好的答案。

不过,李墨显然也不是要听他的高见。不待司马笑给出一个答案,李墨就又说道:“以前,我同许多敌人打过仗,其中,不乏十分艰苦的,甚至,有一次差点儿连命都送了。以前,我以为我碰到的事中,这件该是最难的。”

司马笑点头。

那次战役,他也在,的确是他们碰到过的最为艰苦的战役。外人只传说他们以数千歼灭数万敌人的神话,却不知道,他们赢得多么艰辛。

李墨这时又道:“不过,我这段日子才发觉,这并不是最难的,最难的,是同自己的心较量。你的头脑,明明告诉你,该这么做才对。可这里,”李墨指了指心的位置:“这里却并不听指挥。”

司马笑沉默了。

李墨的声音却又响起了。他需要的不是答案,他只是想有个人听他说。这些话,他一直藏在心里很久了。因为骄傲,因为不愿服输,所以,不曾对任何人说,假装他很好,假装他并不在意。

但如今,没有这个必要了。

李墨继续道:“我还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有些战役,不一定要赢。原来输,要比赢来得开心多了。”

“你看见了吗?那个女人就那么离开我了,以她的命相胁迫,让我对她放手。再见我,竟然还若无其事的说‘好久不见,最近可好’,真是个脸皮厚得不得了的女人对不对?够不要脸的。可是,为什么连她这么无赖的样子,我见了,都觉得好喜欢。司马,我想,我真的喜欢她喜欢得无可救药了。”

李墨如此说道。

听起来是多么柔情的话语啊!

可司马笑的心里却有说不出的悲哀,他忍不住道:“可她喜欢的不是你,是顾绯啊!情报你没有看到吗?她都已经和顾绯拜堂成亲了,她是顾绯的妻子了,她不会回头的。你就是再喜欢她,又有什么用?她一辈子也不会属于你的。甚至,这一次连强抢,你也做不到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