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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虎妻宠夫日常(21)

作者: 月色阑珊 阅读记录

可是皇甫敬德却没有这样做,他听到齐景焕说欣赏喜欢自己女儿之后,一张脸黑沉的堪比老张家煮豆汁儿的锅底,真是要多黑就有多黑,再配上那阴郁到家的神色,真真有止小儿夜啼的神奇功效。

“犬子粗陋,不敢当王爷欣赏。公孙将军,本帅还有要事,先告辞了。”硬梆梆的撂下这句话,皇甫敬德拉着女儿的手如一阵风般的闪身走了,惊的所人都瞪圆了眼珠子,完全不敢相信他们刚刚看到的那惊奇一幕。皇上最最宠爱乐亲王被人毫不留情的当众嫌弃了,嫌弃之人还是立下不世之功的定北军元帅皇甫敬德,这个消息足以震的燕京城晃上几晃。朝中局势将会如何,这下却越发让人看不透了……

“王爷,皇甫元帅的性子素来孤拐,他不是针对您的,您千万别往心里去。”公孙胜口中说着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的解释之辞,那语气怎么听怎么心虚,饶是公孙胜脸皮够厚,也面色涨红说不下去了。

齐景焕被人森森的嫌弃了,可他真没有生气,对于赶紧替好友描补的公孙胜,他还微笑着说道:“公孙将军可别这么说皇甫元帅,小王相信他一定是有特别特别要紧的事情才会匆匆离开的。添福,速速去打包两份豆汁焦圈儿,多配些辣菜丝儿,给皇甫元帅和皇甫小将军送去。”齐景焕的笑容特别真诚温暖,让人看了有种暖洋洋的舒服之感。

众位官员本来瞪圆了的眼珠子几乎要跌到地上了,他们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睛,今儿这事怎么透着邪性呢?难道是他们今天早上起床的方式不对,亦或是在梦游?

齐景焕却是不管那些官员们在想什么,他只缓步走到手足无措的老张头面前,微笑说道:“老张,请给我一碗豆汁儿一只焦圈儿。”

老张当然记得这如神仙一般的小王爷,虽然齐景焕只在他的摊子上吃过一回豆汁儿。他直眉瞪眼的盯着齐景焕,这么好看的少年真是怎么看都看不够的。还是跟在老张身边的一个粗眉大眼的男孩儿撅着嘴不高兴的大叫一声:“爷爷,快盛豆汁啦……”老张头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拿过一只粗瓷大碗,用滚开的白水连着烫了三回,然后才盛了满满一碗豆汁儿送到已经在小马扎上坐稳的齐景焕的面前。

“小王爷,您请用……”老张头说话之时声音特别特别的轻柔,似是生怕声音略大些就会吓着这仙童一般的少年。

齐景焕微微一笑,向老张颌首致谢,然后才轻轻吮了一口豆汁儿,脸上立刻浮起了如梦幻一般的幸福表情,对于寻常来说再普通不过的一碗豆汁儿,却能让齐景焕品出他梦寐以求的自由幸福的滋味儿……

第二十七回作到啥时是个头?

什么叫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皇甫敬德可算是见识到了。他不过是在老张记豆汁摊儿那里给没乐亲王齐景焕好脸色罢了,怎么他都还没有回到武国公府,这消息便已经传的整个武国公府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刚刚踏入国公府,管家便迎上来似笑非笑的躬身说道:“大爷可算是回来了,国公爷命您和小将军立刻去如意居。”

皇甫敬德听到“如意居”这三个字,脸色又黑沉了几分。原来皇征甫的住处如意居原本不叫如意居,而是嘉平居,是皇甫敬德的亲生母亲起的名字。后来武国公续娶了刘氏,屁颠屁颠的将嘉平居改名为如意居,他取的是称心如愿之意,却是生生往嫡长子皇甫征心头狠狠的捅了一刀。这一刀捅的太狠太深,皇甫敬德用了三十多年的时间都不能痊愈。

冷着脸点了点头,皇甫敬德沉声道:“刘管家,速速备好早饭送至玉澄轩。”武国公府的大管家刘成不甚恭敬的应了一声,又说了一句:“大爷还请快些,莫让国公爷久等。”说罢便径自去了。

皇甫永宁看着那刘成那副傲慢无礼的样子,气愤的叫道:“爹,咱们干嘛非在这里受气!”

皇甫征拍了拍女儿的肩头,沉沉说道:“靖边,再忍耐几日。”

皇甫永宁自是不高兴的,可她已经养成了服从军令的习惯,皇甫敬德不只是她的父亲,更是她的主帅。所以皇甫永宁点点头,再没有提出任何意见。

看到女儿这般听话,皇甫敬德却是一阵心疼,从他在那片深山老林中找回女儿直到现在,女儿没有过过一天小女儿家的悠闲娇气的生活,她从来都没有撒过娇,有的只是咬紧牙关死扛着。别人家的女儿绣花扑蝶,他的女儿却整日与刀枪为伍,别人家的女儿在父母怀中撒娇使痴之时,他的女儿却在生与死的边缘挣扎。

越想,皇甫敬德越觉得对不起女儿,他将手掌放在皇甫永宁的肩膀上,涩声说道:“靖边,爹对不起你!”

皇甫永宁纳闷极了,她睁大一双眼睛不解的望着父亲,皱着眉头说道:“爹您说什么?”

皇甫敬德摇头叹息,象是对女儿说话,又象是对自己发誓一般的说道:“孩子,往后不论你想要什么做什么爹都答应你。”

皇甫永宁还没有意识到父亲许给自己一个极重的承诺之时,皇甫敬德已经快步往前走了,他突然胆怯,不敢看女儿那种清澄明净的眼睛。

父女二人很快来到如意居,皇甫征和刘氏已然端坐在上方,只等着皇甫敬德父子上前见礼。

皇甫敬德只向父亲行了跪礼,然后不等皇甫征叫起就先自站了起来,皇甫永宁却是连跪都不跪,只躬身抱拳淡淡问了一声好,然后便站直了身子,她笔直笔直的站着,仿佛如一杆永不弯曲的钢枪。

“你……哼,皇甫敬德,这就是你教出来的东西!”皇甫征积蓄已久的怒火在这一刻全都发了出来,他边吼叫着边抓起手边的茶盏向皇甫永宁砸去。

做为一个极有天赋的练武奇才,皇甫征砸过来的小小茶盏自然连皇甫永宁的一根汗毛都伤不着。

堂上之人都没有看清皇甫永宁是怎么闪避的,就听到砰的一声,那只茶盏在皇甫征自己的脚边摔了个粉碎,碎瓷碴子连同滚烫的茶水四处飞溅,正好溅到坐在皇甫征身边的刘氏身上。

刘氏“啊……”的尖叫一声,本能的捂住左侧面颊,她再也维持不住自己的形象,只跳着脚的大叫道:“来人,快来人……”

一时之间丫鬟婆子乱哄哄的涌上前来,皇甫永宁看了不由摇头嗤笑道:“真乱,一点儿规矩都没有!”做为一个奉行军规高于一切的人来说,皇甫永宁最看不得没有秩序之事,她又是个直性子,想到什么便说什么,完全不会考虑其他人的感受。

在完全不是成心故意的刺激过乐亲王齐景焕之后,皇甫永宁又将她的亲祖父和继祖母气了个倒仰,当然皇甫征是完全不知道这一点的。只不过乐亲王并没不在意,反而因此欣赏皇甫永宁。可是皇甫征和刘氏却没有这么好的涵养,两人都快被气疯了。

皇甫敬德看到父亲面色铁青,继母捂着脸跳脚,完全没有大家子夫人的气度,不由在心中偷笑,果然带着女儿回京能收到他完全意想不到的效果啊!

如意居顿时鸡飞狗跳猫儿乱蹿的,刘氏的左脸被碎瓷碴子擦破了一眯眯油皮,被飞溅的茶水点子烫出了一个米粒儿大小的红印子。这样甚至都不能被称之为伤情的小伤在皇甫永宁这里完全可以不用理会的,可是在刘氏这里却仿佛是伤筋动骨一般,又是擦伤药又是熬安神汤的闹了个沸反盈天。看的皇甫永宁直摇头,眼中的不屑若是让皇甫征夫妻看清了,非得刺激的他们发狂不可。

刘氏闹腾了一通,竟把他们原本的意思给闹忘记了,皇甫敬德不愿意留下来看这一场闹剧,只冷冷道:“父亲慢慢给继夫人治伤,皇甫敬德父子告退。”说罢他便带着女儿大步走出如意居的上房,完全不理会他父亲那气急败坏的怒吼。

“爹,往后我们都要过这样的日子么?”皇甫永宁闷闷的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