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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虎妻宠夫日常(290)

作者: 月色阑珊 阅读记录

“永宁,你立刻送元娘回京。”皇甫敬德翻身下马,以不容抗拒的语气说道。

三人默默吃罢早饭,下楼牵了马匹出了驿站,上马径往西南方向而去。莫约骑了半个时辰,三人下了官道,在一处已然破败的土地庙处停了下来。

皇甫敬德也道:“永宁说的是,过来一起吃饭。”

公孙元娘听了皇甫敬德的话,脸上烧的火烫,那般大方的一个姑娘,此时也深深低头没脸说话了。还是皇甫永宁听着驿丞等人已然下了楼,才对她低声说道:“元娘,爹的话是说给驿丞听的,你别往心里去,赶紧吃早饭,我们还得赶早上路。”

驿丞心知那十两银子不只是打赏,还有封口的意思在里头,便笑着应道:“好好,多谢张将军,小人这便去安排。”说罢,驿丞带着驿卒退了下去。

皇甫敬德微笑言道:“有劳了,阿黄,看赏。”皇甫永宁粗声应下,将一锭莫约十两的银锭子放到驿丞手中,说道:“多谢您了,烦请给我们的三匹坐骑喂些细料食水,我们吃了早饭就走。”

驿丞听了皇甫敬德之言,心中就算是没有全信,也不会有那些不堪的猜想了。只带着人将早饭摆好,躬身陪笑道:“张将军请用早饭,小人告退。”

清平寺是距海城驿一百多里路外的一处香火极盛的寺庙,供奉的是药师菩萨,据说灵验无比,常有各地信众前来朝拜进香祈福,所以皇甫敬德才会有此一说,为的也是保护公孙元娘的名声,否则以公孙元娘这般莽撞的行为,还发生在人口流动性最大的驿站,她的名声可真就被毁了。

因为公孙元娘并不曾掩饰自己的身份,所以皇甫敬德故意当着驿丞的面说道:“你这孩子听风就是雨,也不想周全些,纵是你想去清平寺为祖母祈福,也不该这般着急出门,总该与家里人一道才好,得亏是遇到伯伯,要是遇不到,岂不是吃苦头了?”

驿丞此时也起来了,他赶紧张罗起一桌丰盛的早饭,带着驿卒送到皇甫敬德的房间,看到昨夜那个凶蛮霸道的姑娘也在这里,驿丞面上不显,心中却暗自惊讶。

“起来了,赶紧洗漱吃早饭,先与我们一道走,路上再说你的事。”皇甫敬德点点头,示意公孙元娘拎起桌上的热水壶回房梳洗。公孙元娘连忙应声称是,拿了热水回房梳洗。她的动作倒也迅捷,不过半注香的功夫就已经洗好收拾停当,拿着剑背着包袱过来了。

“皇……张伯伯……”公孙元娘张口就想叫“皇甫伯伯”,见皇甫永宁皱眉摇头,这才想起昨晚他们说过皇甫伯伯化名姓张,便赶紧改了口。

公孙敬德简单盥洗一回,他还没有洗好,旁边屋子里的公孙元娘便过来了。

一夜无话,次日刚交寅时,天色还黑沉的紧,皇甫敬德父女已经起身了,皇甫永宁下楼去灶房打了两大壶热水,一壶给她爹洗漱,另一壶则放在一旁等着公孙元娘起来好用。

皇甫敬德知道女儿心疼自己,心中很是熨帖,脸上露出笑容,缓声应道:“好,快睡吧,爹也睡。”

皇甫敬德受了十数年北地风雪之苦再加上无数次受伤,就算他是铁打的身子骨,到底也是有些损伤的,皇甫永宁哪能让她爹打地铺,她赶紧将自己的铺盖在地上铺好飞快钻了进去,然后用被子蒙着头嗡声嗡气的说道:“好困,我要睡了,爹,晚安。”

皇甫敬德还能不知道自己女儿的性子,无奈的摇头叹了口气,指指床道:“赶紧去睡吧,爹打地铺。”

皇甫永宁瞧着她爹象是真生气的样子,赶紧低头耷脑的小声说:“是,爹说的对,孩儿下回再也不敢了。”

皇甫敬德长长吁了口气,沉声说道:“你们都已经安排好了,为父还能说什么。你们啊,到底年纪小,不懂事!怎么能这样做事!”

皇甫永宁可不知道她爹心中的酸楚,只道她爹在生闷气,便讨好的解释道:“爹,咱们才回京城半年,对京城的人事都不熟悉,可是阿焕自小在京城长大,手底下也有人,刺探消息再容易不过的,而且我们这不是出来寻哥哥么,也分不出功夫,阿焕留在京城,做这事再合适不过的。等咱们找到哥哥一起回到京城,阿焕那边什么都查清楚了,到时也好和公孙叔叔说话不是。”

“爹,阿焕又不是外人,和他说没有关系的!”一想到齐景焕,皇甫永宁的眼睛不由微笑着眯了起来。看到这一幕,皇甫敬德心中涌起一阵无法言说酸涩滋味,顿时沉默了。

第一百九十九回救回

皇甫永宁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到那户人家的院墙之下,若非她有着极丰富的山林生活经验,只怕还得吃个暗亏。那户人家的院墙上爬满细细的藤蔓,那藤蔓看上去极不显眼,可是无论枝干还是叶子上都长着细小坚硬的锐刺,若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皇甫永宁知道这种名为狼须藤的利害,不免更加了几分小心。她先认真观察地形,然后在墙下仔细听了一会儿,这才拔出匕首划断两三处狼须藤,然后腾身跃起,在匕首划出的安全之处略一借力,整个人便如飞鸟一般掠出,轻飘飘的落在那户人家正房的房顶之上。

“姓姜的,你弄大我闺女的肚子,还敢不认帐,想拍拍屁股走人……我呸……你做梦!今儿你给句痛快话,到底娶不娶我闺女,只你答应了,老娘立刻给你们成亲治腿,要不是答应,哼哼,看老娘不把你那条好腿打折了……”这是一个尖利的中年妇人的声音,听上去非常刺耳。

“这位大娘,我已经和你说过无数次,你闺女肚子里的孩子与我没有半点关系,她怀孕已有三个月,而四天之前被你们弄到这里,这门亲事我说什么也不可能答应……”

一道听上去很虚弱的声音传到皇甫永宁的耳中,她心头突的一颤,这声音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双生哥哥皇甫永安的声音。哥哥断了腿!还被人这般威胁!一股戾气从皇甫永宁的心中生出,杀意汹涌。

就在皇甫永宁杀意汹涌之时,一声清越的啸声响起,皇甫永宁听到这清啸之声,顿时灵台清明,正欲纵身跃下的身子又伏了下来,她轻轻揭起屋顶的瓦片,往下仔细看去。

屋子并不很大,房中除了一张桌子一对椅子一张床之外,靠墙还有一只既不象胡床又不象椅子的长条形带靠背的坐具,上面铺着一张杂毛皮子拼成的垫子,倚着靠背着几个厚实的四方毛皮靠枕,看上去挺奇怪的。

皇甫永宁看不到自己的哥哥,便轻轻换了个方向往下看,这样便能看到床上的情形了。

那张简单的架子床前站着个叉着脚站着的又高又胖的妇人,那妇人面对着的床上,躺着一个面色惨白,形容憔悴容貌极其俊美的少年,他身上盖了一张以杂色兔皮拼成的毯子,这人正是没有带面具的皇甫永安。皇甫永宁心中一惊,她知道哥哥出了鬼医谷,都是以面具示人的,怎么现在他却……

那个高胖妇子正喋喋不休的同皇甫永安说话,话中尽是威逼利诱,目的只有一个,逼皇甫永安当那高胖妇人女儿的便宜夫婿。皇甫永安则咬紧了牙关,死活不肯答应。

皇甫永宁正准备跃下去将那妇人打昏,将哥哥救走。却突然听到大门处有响动,她立刻又蜇伏下来在暗中观察。

屋顶上视野极佳,隐蔽性也好,皇甫永宁清楚的看到,一个身穿棉衣,外罩皮坎肩,容貌清秀的女子推开大门,她左手拎着一只野鸡,右手拎着一串药包。

“娘……娘……”那个女子一进大门便高声叫了起来。正威吓皇甫永安的那个高胖妇人听到这个声音,向皇甫永安撂下一句,“回头再与你说……老娘性子急,你再不答应,就把你扔山里喂狼……”然后才扭身跑了出去。

“大妞,这么快就回来了。快进屋暖和暖和,这大冷的天哟!依我说,那小子一天不松口,咱就一天不给他治伤,给他个菜团子饿不死也就行了,这大一只野鸡,得卖多少银子啊!夭寿哦……这还买了药,死丫头,咱家银子多是怎么滴!你等他和你成了亲圆了房,你再心疼男人也不迟,现在可都白瞎了……”那高胖妇人一边说一边迎上前,口中说着抱怨的说,手里却飞快接过野鸡和药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