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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他今天也依旧很闷骚/谁将剑风吹玉笛(112)

作者: 蓝风山 阅读记录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在这为我们所熟悉的轶水镇里,居然毫无征兆地闯入了一个极为残暴的杀人魔头……”眼中血丝渐渐生出了几分诡谲的红色,那自称曲红絮的妇人咬了咬嘴唇,继续说道,“我们没有人知道他是谁,更是没有人能寻到他的踪迹……唯一能够看到的,只有隔天从不同镇民家中抬出来的一具具面目可怖的尸体。”

此话一出,我三人皆是为之大震,只觉得像是被人从身后狠挥了一拳般,纷纷不约而同地瞪大了眼睛,满脸都写上了难以置信的惊讶之意,连那漠然靠在墙边发呆的书珏都忍不住坐直了身体,面色铁青地质问她道:“你……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莫不是编出来骗人的吧?”

“我何故要编故事骗你们?我的丈夫就是在五日前被那杀人魔头给活生生害死的!”曲红絮那仓皇的眼底蓦然泛上一层朦胧的水光,“那魔头现下还藏匿在我们所居住的镇子里,害得大家终日人心惶惶,看谁都像杀人凶手,所以才会一到晚上便匆匆把自己关回家门里,谁都不敢互相搭理,谁也不敢上前多说上半句话!”

陆羡河见她说得急了,便连忙放缓了声音低低安抚她道:“夫人莫要激动,是我这徒儿向来不善与人交谈,你大可不必和他计较。”

书珏在旁听得冷哼了一声,正要开口继续说些什么,却是被我陡然向后一推,占得了先机抢在前头对那曲红絮说道:“夫人,您的意思是说……方才在那小镇上四处逃窜的路人,都是因为害怕才会这样?”

“是啊……起初刚没了那么一两个人的时候,我们谁也不觉得奇怪,只想着那是别人家的事情,便也仅仅是站在边上冷眼旁观——然而到了后来,无端出事的镇民却是越来越多,那份夺人性命的危险亦是随之越来越靠近……尤其是近来半月,几乎是每隔数日,就会有人暴毙身亡。”曲红絮眼中滞留的色彩幽冷而又沉痛,像是早已被无数的细刃伤害得千疮百孔般,麻木得让人心疼,“到了最后……也就是在五天前,竟然是连我的夫君也……”

说到痛处,她已俨然是骇得泣不成声,遂兀自抬手捂上了那张苍白无力的面孔,不愿将自己哀戚至极的样子展露于人前。

陆羡河亦是看得心生悲悯,连忙上前轻摁着她的肩膀道:“夫人还请节哀顺变,已故之人便是一去不返啊……你现下所要珍惜的,不是眼前这个年纪尚幼的孩子么?”

言罢,便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到那天真烂漫的小丫头身上,却不料,她一眼望见自己那活泼可爱的亲女儿,反更是哭成了一梨花带雨的泪人儿:“可怜了我家尚足三岁的小杯,这名儿还是她阿爹亲自给她起的……她到现在都还不肯相信她阿爹已然亡故的事实,任我说些什么她也听不进去。我怕她哪天万一突然醒悟过来了,心里定是会觉得难以承受,便只好骗她说阿爹是出去赚钱养家了,然后白日里让她自己在家门附近玩耍,而我则偷偷在屋中将一切丧事办妥,以免让她瞧出了异样……”

一长串哀婉之语说清道明,我三人心中这一路以来所堆积的疑虑与不解,便也纷纷化作了难以言说的怜悯与沉痛。而侧目再去打量那门槛边上一人自娱自乐的小丫头时,眼底亦是难免多出了几分淡淡的愁绪。

陆羡河一向是副悲天悯人的性子,如今骤然听得她孤儿寡母此番惨淡遭遇,便不由得为其顿生哀意,遂连连在旁叹息不止。而我则垂眸注视着那依旧满面春风,全然不知悲伤何在的黄毛丫头,心底却是无端生出了几分怜爱——倒是书珏那厮依旧是丝毫不为所动,始终拧着那张臭脸在原地干站着,似是有意在思考些什么,良久方才扬眉对那曲红絮开口说道:“……如你方才所言,这镇上果真有个杀人不眨眼的残忍魔头,那他是为何要不断杀人?又是为何不把你们一次杀光,非要一个一个地来?”

书珏此话说得一针见血,全然不带任何掩饰成分在内,遂愣是将那曲红絮问得生生一滞,旋即便拧着眉头细细回应他道:“你要问我他为何会这般不断地取人性命,我们这轶水镇上且尚无任何一人知晓他的真正动机何在,我便更是对此不慎了解……唯独能够清楚的是,这魔头只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挑人宰割,白天的时候是从来不会出现的。”

“夜间杀/人?”我听罢立刻回过神来,颇有些讶异地继续问她道,“敢问他是用的什么武器?”

“周围家中受过难的乡亲们一致推测,他手中所常用的武器,应该是□□。”曲红絮道,“因为从每具尸体身上的细直伤痕和残余在体内尖锐箭头来看,那杀人魔头应该是趁着夜色正浓,便趴伏在目标者屋外的窗台边或者屋顶上,从远处直取人要害之处,一击必杀。”

话音未落,我只觉得那后心之处幽幽一凉,便难免要不寒而栗道:“也就是说,现在那个魔头,很有可能……就趴在某家某户的房屋边上,随时等着取某人的性命?”

“正是如此。”曲红絮沉沉点头道,“所以每每到了夜里,我们这镇上没人敢私自点燃家中灯火,唯恐让那魔头一眼便瞧清了屋内活动的人影方位。”

“唔,难怪我们这沿途走来愣是没能见着一星半点灯火……原来竟是为了防着这个。”陆羡河若有所思道,“那敢问夫人现下是打算如何是好呢?”

那曲红絮抬眼凝望着陆羡河满含关切的双眸,半晌无言,复又低低苦笑着说道:“我夫君生前恋乡,无论如何也不肯轻易离开这份故土,如今他骤然遭受这份血光之灾,我和小杯自然是不肯在此地久留的……然而,他方才亡故不久,我也不敢私自忤逆他生前所愿,遂打算在这轶水镇内再呆上小半月的时间,以此抚慰他尚未安息的灵魂。”语毕,轻轻将那双哭得红肿的双眸浅浅闭上,似是在怀念那难再回首的幸福过往一般,悲戚如一只无家可归的孤雁。

彼时夜正朦胧,而旧窗之外的一弯冷月却清晰明亮得让人心中生寒。而室外风声萧瑟,却是无论如何也席卷不走那由内而发的深深惧意。

曲红絮所居住的古旧房屋面积并不算大,遂横竖就只摆得下一张床榻。然而经由她方才那一番惊天动地的叙述之后,我们却是任谁都不敢再轻易入眠了,唯恐那一觉昏昏沉沉地睡过了去,第二天早上起来,脑袋就让人给生生地开出一朵花来。

所以到了半夜的时候,这整间屋子内,也就只有那毫不知情的翁小杯含着笑容舒舒服服地睡了过去,我们其余四人则皆是一脸紧张地瞪着那窗户外头,生怕疏忽了某个面色狰狞可怖的杀人魔头。

不过说到底,我这身子倒也全然不如以往那般能扛,近来大多时间都是在那马车之内昏着睡着,鲜少会强打精神熬上一整个夜晚,加之这房屋之内狭窄而又温暖,那刺目的灯火亦是不曾亮上半盏,所以一屁股下去坐得久了,便难免会有些犯困。

恰好我们四人又都是疲乏得厉害,遂勉强睁着眼睛熬了大半个晚上,亦是忍不住一歪一斜地在桌上打着小盹儿,和着那翁小杯安宁而又祥和的呼吸声,便险些一个不慎跌入绵软的梦境。

然而,这危机四伏的诡异夜晚,却往往不是能如人所愿地一直安生下去的。

最初将我们吵醒的,并不是窗边意味明显的单一动静,而是将整间房屋都紧紧包围起来的细密声响,几乎是微不可察地,轻轻敲动了我们敏感而又脆弱的神经。

自一片黑暗中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那书珏极为警惕地压低了声音,偏头对我们说道:“屋外有奇怪的声音,你们听到了吗?”

“听到了。”陆羡河蓦然开口说道,“方才还是远远地传递过来,现在却越来越近。”

“许……许是风声呢?”曲红絮一脸畏惧地抬起了脑袋,眸底皆是沉淀已久的仓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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