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男主他今天也依旧很闷骚/谁将剑风吹玉笛(134)

作者: 蓝风山 阅读记录

沐樾言俨然不动道:“少废话,说该说的。”

“嘶……沐兄,你看咱们好歹朋友一场……”周边一边疼得直哼哼,一边拧着眉头讨好他道,“要不,去外边坐下来喝口茶再说话?”

沐樾言抬颌冷凝他半晌,许是想着昔日在那孟府遇难之时,他周别好歹在旁帮着说了几句好话,遂此番见他手臂遭创,又暂无什么明显的恶念,便半踌躇着点了点头,算是勉强应了。

于是一柱香之后,我们三人极为僵硬地围坐在周遭人来人往的小茶馆边,一人面前放了一盏热气腾腾的浓茶,互相干瞪着眼睛,谁也不肯开口说话。

如今彼此之间立场尴尬,各侍其主,纵是往日一同出生入死,一道在那浮缘城中掀起无人能及的血雨腥风,却也不过是过眼的云烟,转瞬即逝罢了。

沉寂良久,倒是那为人圆滑老道的周别首先举起手中杯盏,以茶代酒朝着沐樾言敬了一杯道:“沐兄,久违了。”顿了一顿,复又偏了目光望向我道:“还有皓芊妹……不对,现下应该唤你……沐夫人?”

我一口茶水差点呛进肺里,狠咳了几声,正欲出言反驳,却又是听得周别在对面口无遮拦地继续调侃道:“真是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你们还在一起啊,生了娃娃没?溜出来让我瞧瞧?”

滚烫的热茶登时灌进了肺部的深处,愣是将我咳得魂儿都要飞到天边去。身旁的沐樾言见了忙一边抬手轻轻抚了我的背部,一边皱眉对那笑逐颜开的圆脸男人说道:“周别,少说这些有的没的,毒镖的解药还要不要了?”

“要的要的,可别拿我这条老命开玩笑!”周别连忙敛了笑意认真道,“只是在这偏远鬼地方突逢故人,心里有些感慨罢了。”

“将来战场上见了,也容得你这般感慨么?”沐樾言面无表情地抿了口茶道。

“那也是之后的事情了。”周别漫不经心地摇了摇头,转而盯着我二人细细看了一会儿,又道:“姜云迟那悍妇没能跟在你们身边么,好一阵子没见着她了,心里头还有点儿挂念。”

我瞅着沐樾言似乎是不愿意说话了,便轻声替他答道:“姜姐姐到别的地方去了,一时半会儿还见不到她。”

“噢,那皓……呃沐夫人你呢,这会子外头的形势越来越紧张,你一个大姑娘家的,还这么跟着沐兄四处奔走颠簸,不太好吧。”周别意味深长道。

“我……”方要开口让他别再用这么蹩脚的称呼来唤我,却是由着一旁的沐樾言事先冷下了声线,语气不善地反问他道:“与你何干?”

“哎,这……也确实与我没什么干系,只是……”周别仰着脑袋便又差点将话题跑偏,然而侧目瞥了一眼沐樾言愈发锐利冰冷的眼神,便不由立马回过了魂儿来,连忙低了脑袋讪讪道:“罢了罢了,我不说这些便是。我此番来北域一行,也不过是顺着上头命令来取一些东西罢了,至于是来取什么的,纵是沐兄现下直接要了我这条老命,我也是不会告诉你的。”

取东西?

脑中灵光一闪,我望着周别那双坚定不移的眼眸,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便直接想到了之后应该有的答案。

果不其然,只见那沐樾言听罢,也不过是不轻不重地将手中茶杯往桌上一磕,旋即站起身来拉过我的手道:“……皓芊,走吧。”

周别瞧着沐樾言这下连招呼都不打了,转身就要直接离开,愣是给骇得一头雾水,倏然一下就追在后面直问道:“哎?沐兄,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告诉你们负责私下管理与支配货物的那个人……”随手扔了一只解毒用的小瓷瓶于他手中,沐樾言头也不回地说道:“你们该拿的东西全部让我扣下来了,人也让我抓了,若是还想自投罗网的话,不妨再耍点花招来试试罢。”

话音未落,眼看着周别那一张圆润发红的大脸渐渐褪为了难以置信的青白之色,沐樾言抬臂揽着我便欲迅速脱离这气氛诡秘的是非之地,然而方匆匆朝外迈出无声一步,却是忽然听得背后有人仰天大笑出声道:“哈!我就说那轶水镇来的翁家痞子上哪儿去了,弄半天,原是让你这混账小子给捉去了,真真是让人生厌!”

脊背一僵,我和沐樾言几乎是不约而同地回过身去,便是恰好见得不远处的木桌边上,端坐了一名青灰布衫的高挑男子,彼时虽手捧一杯清茶隐匿于往来不断的人群当中,却是无论如何也遮盖不住周身迸发而出的凌然锋芒。

喉间梗塞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待到我试图拧眉唤出他名字的那一刻,身旁的沐樾言已是紧紧将我拽至了他的身边。

下一秒,即刻拔刀出鞘,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以刀尖直指于那人额上眉心之处,道:“薛临,是你。”

周围的气氛渐渐开始凝固成冰,连带着茶馆附近的百姓也一道惊恐万状地纷纷散开,生怕遭到这修罗场上的半分波及。

而周别在旁干杵着愣了半晌有余,方才慌了神般飞速挤到了那人身边,一个扑通半跪在地上仓皇唤道:“薛先生!您老人家不是在城外么,怎的跑这里来了?”

薛临不答,却仅仅是将锐利如刀的目光径直投向沐樾言道:“……是我。”

“我还当是何人有这样大的能耐,敢在段家人的眼皮底下运输武/器。”沐樾言冷道,“竟是你在暗中做神做鬼,投机取巧。”

缓缓自桌边转过身来,那薛临一举一动之间颇有些许难以言喻的僵硬与迟钝,待到全然面向于我二人视线之前,方才发觉他腰间腿上皆是缠绕了数层沉厚的绷带,粗略一眼匆匆扫去,还能发现灰白之间隐约渗出的几抹斑驳血点。

我登时一惊,心道他身上此番状况定是伤得不轻,否则也不至于害得这般行动迟缓。然纵是如此,那薛临却依然像是毫无痛觉一般,兀自捧了那杯清茶挑眉冲我和沐樾言直笑道:“混账小子,昔日在那遇陈江上放你一条生路,现下倒是长了不少本事,直接来坏老子的好事了?”

话毕,手中茶杯已是陡然一扬,其间滚烫的水花立刻随之纷纷扬扬地洒了一地,而刚劲有力的瓷杯却是顺着迅猛掌风径直朝着沐樾言所在的方向横飞而下,似是一头失去控制的野兽一般,咆哮挣扎着与那寒冷如冰的刀刃两两对峙,相抵相克。

少顷之余,刀倾杯碎,即是一阵刺人耳膜的尖锐声响轰然于半空中炸裂开来。周围一众过路之人便是登时由此骇得面带菜色,连连惊呼着朝四面八方逃窜而去,而与此同时,薛临已是眉目一嗔,纵起一腿斜支于身侧不高不矮的木椅之间,复又迅速拔出腰间多年不变的凶煞长刀,漠然横于沐樾言的面前道:“一年前我就曾经对你们二人说过,若是往后狭路相逢,我便是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话未说完,沐樾言手中利刃已是赫然而起,疾风骤雨般狠挥而出,银白刀光霎时划破周遭冷凝僵硬的空气,径直紧逼于薛临心脉致命之处,而那薛临见得此状又哪肯坐以待毙?饶是他如今身上带伤,然那利落行动却始终胜于常人,连椅后撤数步之余,复又倾力注于双指指心,拧着眉毛便是朝着沐樾言额间要穴凝神点去。

此二人之间一向相性不合,反是见面必起争执,以如今这般要紧局势看来,怕是一时半会儿还停不了手。薛临虽是已然身上带伤,而那沐樾言又何尝不是旧创未愈?我瞅着他二人在旁打得难舍难分,不由得要生出几分焦急之意,正待尝试着该如何出言阻止,却反是见得沐樾言回身一避,扬手一掌即刻横劈于薛临指缝之间,而另一手则迅捷收刀回鞘,在以蛮力束缚薛临所有行动的一瞬之间,又是曲膝一击正中其缠满绷带的伤腿之上。而与此同时,那薛临亦是抬臂扬肘,生生一下狠厉果决地直抵于沐樾言腰/腹之处,丝毫不留予对方能够苟延残喘的半分机会。

上一篇:空间穿越之浅陌 下一篇:怂包小太监